她以为已经在内室就寝的两个人,此时正站在帘子后头看着她们!
这个距离上杜玉书对自己的夜视目力还是有信心的,虽然看不清具体,但那薄薄的帘子后头确实站着两个人,体型也跟白家主夫妇对得上。他们进了内室以后,居然没去睡觉,而是直戳戳地站在了那里!什么意思,请君入瓮?
殷红汐也发现了,作势就要动手,被越斐然拦下。那两道人影就这么戳在那里,半点要挪动的意思都没有。
从她们爬上房顶开始,一切事情都出奇的诡异起来,用常理已经解释不通了,但似乎全在越斐然的预料之中。她拉着杜玉书和殷红汐慢慢后退,三人面对着内室的方向退到墙前,越斐然不转身,伸手到后背的墙壁上摸索一阵,不知如何一按,有一块墙壁像单门似的被推了进去,露出一个窄窄的门洞。
越斐然再次拉住她们的手臂,先把殷红汐塞进去,再带着杜玉书先后进入门洞内的空间,直到把打开的墙壁重新推回去,越斐然才转过身,松了口气,“好了,可以说话了。”
墙壁一关,里面全黑。武人的夜视能力也不过是可以用较少的光线把周围观察清楚,在完全没有一丝光的地方,这能耐显然也罢工,真是伸手不见五指了。杜玉书冷汗直冒,完全不敢离开越斐然身边一步,迫不及待问道:“这里是闹鬼了吗?”
越斐然感慨道:“好没有水准的问题!”
殷红汐问了个有水准的,“那两个人是真货假货?”
“十成十的真货。”越斐然还有心情笑,“你刚才要是真的动手了,我们三个没准真出不来。”
“有这么厉害?”殷红汐狐疑,连杜玉书都不太相信,“他们只有两个人欸!”
越斐然笑道:“我们这三个人跟两个人有什么区别,你这小尾巴暂时还不算战力。”
杜玉书下意识要恼羞成怒一下,但很快意识到越斐然说的是实话,于是也不生气了,“好吧,可就算这样,那对夫妇俩的武功难道你们两个应付不了吗?”
殷红汐的武功是不必说的,虽然金光明覆灭时她资历尚浅,但毕竟身为血子观音最亲信的大护法,更是衣钵传人,当今武林中单打独斗能奈何得了她的人已经很少。越斐然的武功更是隐隐在她之上。
杜玉书现在已经有一种待在这两个人身边绝对不会死的错觉了。而且最近的见闻已经让名门大族在她心中的印象变得非常不好了,总觉得家主也不见得是什么厉害角色,只要投胎投得好,恐怕猪也是有机会掌控全局的。
殷红汐也不太相信,“他们之中,谁武功更高?我难道一个都牵制不住?”
“白夫人武功更高。”越斐然这答案出人意料,因为这白夫人似乎在江湖上毫无名气,你提起白家家主,还有人知道是谁,要说白夫人,只怕连她全名是什么都没几个人说得出来。今天光是看见她和白家主一起办公到深夜,都很让杜玉书惊讶了。她还以为富家太太什么都不用干呢!
“白夫人原名阴无泪,三十年前以阴家长女的身份嫁给现在的白家主白炳德,当时白阴两家似乎有意以此姻亲来缓和关系,不过最终还是不欢而散了,究其原因,似乎问题还是出在这个阴无泪身上。她根本就不是阴家养大的女儿。据传闻,她一出生就因为阴家的后宅内斗被寄养在外,直到年满十二,才被阴家接回来培养。听阴家的老人说,这位大小姐从进府那一天起,表现就甚为古怪,可武学天分高得出奇,认祖归宗后很受重视。”
杜玉书掐着指头算,越算眉头皱得越紧,“三十年前出嫁,倒跟生孩子的时间对得上,但出嫁怎么也要十五六岁吧,她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年近五十的人,跟那白家主一比,简直太年轻了!”
由于距离较远,杜玉书如果只看见了阴无泪一个人,那还可以说是她没看仔细,可有个白炳德在边上当参照,这对比就很明显了。
“她看起来年轻这件事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之后再说,但她多年来深居简出确实也与此有关。总之,白炳德不弱,在娶了阴无泪以后,这三十年间他的功力应该还有长足进步,而阴无泪的武功更在白炳德之上。在正常情况下,我和殷红汐联手,并非全无胜算,但今晚这个状况,跟他们拼命划不来。”
今晚是什么特殊状况吗?杜玉书一回忆刚才遇到的事,不由得又打个激灵。是有够特殊的……
殷红汐又问了第二个有水准的问题,“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是中毒了?”某些直接作用于心脑的毒药是可以让人出现这种诡异的状态的。但殷红汐毒功虽然大成,对毒道本身的造诣却并不深,当时远远一看没看出蹊跷来,她也无法确定。
越斐然摇摇头,旋即意识到她们看不见,补充道:“不是中毒,不过说起来跟中毒也差不多,应该是功法的问题。他们在修炼一部很奇特的功法,在特定的时刻,人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可以把他们当成某种设计好的木偶,只要让自己表现得像他们的同类,他们就不会攻击你,反之,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掉你。”
“这都是你当年发现的?你不是跑了吗?”
“跑归跑,但他当时都打算弄死我了,我总得知道知道他们的深浅吧,不然,那一趟我很不划算啊。”
殷红汐笑了一下,意味不明。想起越斐然跟白家曾经的渊源,杜玉书直觉殷红汐问这句话是别有深意的。果然,殷红汐语气不善地道:“你要自己讲实话,还是我戳穿你?”
越斐然不为所动,“比如?”
光是听声音,杜玉书都感觉殷红汐的态度陡然冷了下来。
“如果你就是白雪哀在濯缨大会的那个替身,那你根本不可能是谢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