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深秋,寒风裹着枯叶掠过宫墙,发出阵压抑的低鸣。朱友珪站在太极殿的龙阶之上,望着殿下吵作一团的群臣,眉心的褶皱几乎能夹死苍蝇。御史大夫举着弹劾奏章的手都在发抖,唾沫星子喷溅在丹陛上:“陛下!自推行新政以来,商贾罢市、粮价飞涨,流民更是聚众闹事,这、这分明是亡国之兆啊!”
殿内瞬间炸开了锅。老世族们穿着华丽的锦袍,却个个面色如丧考妣,哭嚎着祖宗基业要毁于一旦;而支持新政的寒门官员则梗着脖子据理力争,气得脸色涨红。朱友珪握紧龙椅扶手,指甲几乎要掐进鎏金的纹路里。他知道,这是旧贵族们在垂死挣扎 —— 自从收回他们的免税特权,这些人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疯狗,变着法子给新政使绊子。
“够了!” 朱友珪猛地拍案,震得案上的玉玺都跳了跳。温润的玉面泛起微光,似乎在回应他躁动的情绪。“商贾罢市?不过是那群唯利是图之辈妄图胁迫朝廷!明日起,凡主动开市者,赋税再减三成;敢继续闹事的,一律充公店铺!”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至于流民……”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卫浑身浴血地冲了进来,膝盖重重砸在青砖上:“陛下!不好了!北方边境的黑雾又出现了,而且、而且比之前更浓!驻守的将士…… 都变成了行尸!”
太极殿内瞬间死寂,只有侍卫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朱友珪感觉心脏猛地一沉,指尖的金色纹路开始发烫。他想起三日前白衣圣女的警告 —— 幽冥之门虽闭,但那股邪恶力量就像附骨之疽,若是人心生恶念,便会成为它复苏的温床。而如今朝堂的乱象、民间的动荡,可不就是滋生邪恶的绝佳土壤?
“传旨,命陈默即刻点齐五万控鹤军,随朕出征!” 朱友珪大步走下龙阶,却在经过宰相敬翔身边时,瞥见老臣袖中若隐若现的半截红绳 —— 和 “赤练盟” 杀手腰间的标记一模一样。他的脚步顿了顿,心中警铃大作。
深夜,朱友珪独自坐在御书房,案头摆着从边境加急送来的密信。信纸上用血画着一个诡异的符号,正是他在地宫深处见过的、开启幽冥之门的关键图腾。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夜枭的啼叫,惊得他猛然抬头,却见白衣圣女不知何时立在月光下,脸色比往日更加苍白,玉匣上的裂痕又深了几分。
“陛下,您恐怕中了圈套。” 圣女的声音清冷如霜,“朝堂之乱、边境之危,皆是有人故意为之。他们想引您离开洛阳,好趁机……” 她的话戛然而止,玉匣突然剧烈震动,一道黑影从中窜出,首取朱友珪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朱友珪抽出腰间佩剑格挡。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啸,竟是一只由幽冥之力凝聚而成的鬼鸦。圣女玉手翻飞,结出巫族法印,一道白光将鬼鸦击退。但更多的鬼鸦从西面八方涌来,遮天蔽日,眼中闪烁着嗜血的红光。
“陛下快走!这些鬼鸦是冲着玉玺来的!” 圣女奋力抵挡,发丝被阴风扯得凌乱。朱友珪握紧玉玺,金色龙纹爆发出耀眼光芒,将鬼鸦群驱散。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体内一阵剧痛 —— 那些被镇压的蛊虫,竟在幽冥之力的刺激下,再次苏醒了!
蛊虫在经脉中乱窜,朱友珪眼前开始出现幻象。他看到朱友贞和朱友文狞笑着站在云端,脚下是尸山血海;又看到自己穿着龙袍,却被锁链束缚,而握着锁链的人,竟是宰相敬翔!剧痛让他单膝跪地,嘴角溢出黑血。
“陛下!” 圣女见状,咬破指尖,将巫族精血滴在朱友珪眉心。金色纹路与鲜血交融,暂时压制住了蛊虫。但她自己却脸色惨白如纸,玉匣 “咔嚓” 一声,彻底碎裂。从匣中掉出一卷泛黄的帛书,上面画着的,赫然是朱友珪的生辰八字,以及…… 一个神秘的祭坛,和他在边境要启动的 “乾坤锁龙阵” 极其相似,却透着一股诡异的邪气。
“这是……” 朱友珪挣扎着捡起帛书。
“此乃巫族禁术‘借命改运阵’。” 圣女咳嗽着解释,“有人想用您的命,重启幽冥之门!而朝堂上的旧贵族、边境的黑雾,都是为了引您入局!”
话音未落,宫外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探马来报,宰相敬翔联合旧贵族,率私兵包围了皇宫!朱友珪握紧佩剑,金色纹路爬满脸庞。他知道,自己己经退无可退。这场关乎天下苍生的棋局,他不仅要赢,还要将幕后黑手彻底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