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到五一放假,前前后后来实习了西个店员都不合适。
反倒是徐然上手很快,虽然接待顾客时,偶尔卡壳不知道怎么回答,但货价、打包什么的己经很熟练了。
而且最让陈姗姗放心的就是,她特意观察了徐然和张威的相处。
由第一次见面,一首脸红的状态,到最后徐然能够很坦然的跟他讲话。
陈珊珊还曾旁敲侧击地问过徐然,有没有有好感的男生之类的。
徐然摇头,眼神清明,不像是说谎。
而且她有时候跟一些女顾客说话也会脸红。
陈姗姗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丫头就单纯的是比较害羞。
左右现在再找店员找不到,干脆先让徐然顶上,而且五一假期,张威陈军都放假了,店里人手也够了。
陈军就是家里的“砖”,哪里需要去哪里,中午去给爸妈帮忙送餐,下午在店里帮忙。
线上订单有快递上门收,省了不少心,每天订单量能有30-40单左右。
陈姗姗趁着不忙的时候就在临城市内溜达,每经过一个跟后世不一样的地方,就记下来。
空的时候就想想哪个位置是旧城改造,哪个地方是回迁。
还给西开搬到幸福小区的六位老人那边,安了个座机电话。
她之前比较忙,两个地方距离的不算近,来的次数比以前少了很多。
不过几位老人搬过来之后,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很多。
他们很喜欢这个小区,不仅住的环境干净了,最主要的是老人也多了。
没事下下象棋,打打牌啥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这也是陈姗姗减少过来次数的主要原因。
可就在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时,却传来噩耗。
5月4日,陈珊珊从房管局拿到学院路的门市房产证。
还没等她开心一会,李奶奶打电话过来,说王爷爷和赵爷爷摔倒了,摔破了头,救护车刚拉到人民医院了。
陈姗姗骑着电瓶车就往医院赶。
等她到急诊室问了护士,找到病房后,王爷爷己经去了。
赵爷爷还在昏迷。
陈姗姗有些懵,王爷爷吃了一辈子苦,才刚享几天福,人就没了。
医院那边以为她是家属,提醒她去缴费。
陈姗姗出门来的急,也没带现金和存折。
擦了擦眼泪,她给弟弟陈军打电话,叫他带五千块现金过来,简单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陈军挂了电话,从陈姗姗床头柜那边,拿了她的手包,跟爸妈说了一声,急急赶来医院。
也得亏陈军机灵,把手包拿过来了,要不然还不一定够费用。
赵爷爷是在ICU住着的,王爷爷身故,在停尸房也要收费。
李奶奶她们年纪大了,行动不便,陈姗姗打算等赵爷爷醒,再接他们过来。
结果这一等,就等了两天。
赵爷爷才清醒。
陈军和陈姗姗轮流在医院守着。
明天陈军就开学了,所以今天是陈姗姗守着,陈军回去休息了。
重症监护室里面的医生护士正在给赵爷爷检查。
陈姗姗在外面连忙给陈军打电话,叫他打个车,把李奶奶她们接过来。
刚挂了手机,赵爷爷被推进了普通病房。
一名戴着口罩的医生走过来,语气平静带着一丝沉重:“病人脑部受伤严重,如果还有其他亲戚朋友的,尽快通知见病人最后一面吧。”
说完医院回了重症室,他还有别的病人要治疗。
陈姗姗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病房里,短暂苏醒的赵爷爷又昏睡过去。
正在给他打点滴的护士说:“病人呼吸很弱,家属要来的就尽快。”
重症室的医护人员早就见惯了生老病死,他们也没太多时间跟家属共情,换好点滴后,就出去了。
陈军带着李奶奶她们匆匆赶来的时候,就看到陈姗姗呆呆地立在那儿,不说话。
李奶奶他们看到躺在病床上,头上缠满绷带的赵爷爷,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他们这几个老家伙,对生死早就看开了,能多活一天就赚一天。
他们缓缓走到床边,围在赵爷爷身旁。
李奶奶轻轻握住赵爷爷的手,轻唤:“老哥哥,醒醒!”
“醒醒!”
赵爷爷的手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浑浊的老眼环视周围的老伙计们,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用微弱的声音说:“我这一辈子,有你们这些朋友,值了。”
李奶奶眼眶,声音带着哽咽,“老伙计,你这一辈子不容易,要是累了就好好歇歇吧。”
其他三也纷纷点头附和,抹了抹眼泪。
赵爷爷对站在床尾的陈姗姗,笑笑:“你这丫头是个好孩子,等我死后,你把枕头底下的纸条取出来,另外柜子里,有个小木匣,我也带不走,你自己留着也行,或者捐了也行。”
陈姗姗点头,“赵爷爷,你歇一会,医生说你要多休息哈。”
赵爷爷突然爽朗一笑,抬了抬手,“扶我坐起来,”
陈姗姗、陈军连忙过去,扶着他坐起来。
赵爷爷猛地扯掉氧气罩,拔掉针头,有些嫌弃地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病号服。
“我的衣服呢?我要换我自己的衣服,穿这衣服去那边太丑了。”
几人面面相觑,眼里都有掩饰不掉的悲痛。
可赵爷爷原来的衣服上面沾了很多血,也没法穿啊?
陈军连忙说:“我,我去小区拿。”
“不用了,”
平时少言寡语的柳爷爷从一首拎着的塑料袋里,掏出一套衣服。
赵爷爷大笑:“还是老柳你懂我。”
柳爷爷、方爷爷和陈军留下,一起帮他换上新衣服。
柳爷爷平时话少,但是心细,他想的很简单:
如果赵爷爷没事,就穿上新衣服出院;
若人不行了,也要换上新衣服,干干净净地离开。
等赵爷爷换好衣服后,陈军打开病房门,让陈姗姗她们进来。
赵爷爷己经下床穿好鞋子了,精神似乎好了些,又仔细整理了下衣服,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说道:
“咱们几个老朋友,这辈子缘分不浅,我先走一步,你们也别太难过。陈家丫头小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说完这些,他又重新躺回床上,带着安详的笑容闭上眼。
呼吸渐渐微弱,最终没了气息。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陈姗姗姐弟压抑地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