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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首下，风也从未停歇。
凌晨三点半，暴雨、低温与突如其来的大雾，把整个临时营地笼罩在压抑的环境下，雾蒙蒙的环境不仅遮住了人的视线，更像是一层阴影盖在所有人心头。
这个营地的武装警察和民兵加起来约有西百人，在平时足以震慑一座中型城市。可眼下，这支原本强大的武装力量被严重分散。
一部分正还在体育中心里清理未肃清的感染者，另一部分则外出搜救散落在城区中的幸存者。此刻的外围巡逻，己成了最薄弱的一环。
秦凡站在帐篷侧面的窗布前，目光被帐篷外灰蒙蒙的雾气遮盖。雨水顺着帐篷布滴下来，打在地面，像是打在人的心头。
高升和于宁拿起桌上的桌布，正在努力擦干自己的头发。
林红妮在一旁翻找了一会儿，从帐篷角落拿出一条干毛巾，轻轻递给他：“擦一下吧，不然感冒就麻烦了。”
秦凡侧头看了一眼她，接过毛巾，点了点头。
“谢了。”
他不急不缓地擦着头发和脸，雨水混着汗被毛巾擦拭，稍微驱散了一点身体上的寒意。
帐篷内温度不高，衣服湿透贴在身上格外难受。
于宁和高升倒是没抱怨，只是各自脱了衣服放在一边，尽量避开林红妮的视线，顾及她一个女孩在场也算默契。
林红妮自己就比较尴尬，有两个外男在的情况下，实在不好意思脱下衣服，只是坐在角落，双臂环抱着膝盖，默默看着雨帘中的外头。
这时，一阵密集的枪声忽然在帐篷外响起，隐约能分辨出开枪方向是西边。
于宁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眉头微皱低声说道：“听到了没？好像出事儿了。”
“这枪响的跟挂鞭似的，是个人都知道肯定出事了。”高升这回表现得十分淡定，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出慌张的神色。
于宁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狐疑地侧头看了眼高升。
“你这也太淡定了吧？外面都开始开火了，你不害怕？”
高升撩了撩湿成一撮的刘海，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害怕？刚开始的时候是挺怕的，但你看这几天咱们经历的，什么没见过……早就习惯了。再说了丧尸不还没冲到咱们跟前呢嘛...”
秦凡靠在帐篷边，看着外头昏黄灯光与雾雨交织的混沌景象，沉默片刻后忽然开口：
“哥几个，照我的经验，一般这种时候就差不多得开始准备跑路了。”
于宁抬起头：“你是说……？”
“先别管是不是真要跑，”秦凡竖起一根手指指向帐篷内部：“看看帐篷里有没有雨披雨伞什么的，有备无患。”
“有道理。”高升立刻行动起来，“冲锋前先搞装备。”
一番翻腾后，高升从一个箱子底下抽出两件皱巴巴的军绿色雨披：“诶，还真有！不过……就这俩。”
“凑合用吧。”秦凡接过其中一件扔给于宁，自己把另一件披在了林红妮身上，还顺手把拉链拉到最上面。
“不是老秦你...”看到秦凡三两下就分配好了雨衣，高升张着嘴巴指了指自己，期待之心溢于言表。
“行了，小妮是女孩子你总不能跟她抢吧？”
“可于宁...”
"你看于宁那小体格，要是真淋多了雨指不定就淋坏了。咱俩就拿块布凑活凑活得了，难不成你这体格不行？"
面对秦凡的话，高升被说的哑口无言。
怎么着，和林红妮一个小姑娘抢他还没那么不要脸，至于于宁...秦凡都说了他体格小（虚），难不成自己也要说一句“我也虚不成！”，不！他高升这辈子最恨别人说他不行，更别提还要自己亲口承认。
“行...行吧，反正我体格好，就让给他俩吧。”他最终还是同意了秦凡提出的用布挡雨的提议。
就在几人还在帐篷里议论着外面的动静时，一声撕破雨声的大喊突然从外头传来。
“西侧围栏被突破了！急需支援！”
紧接着，枪声骤然密集起来，子弹撕裂空气的声音一波接着一波地传来，还夹杂着几声尖锐的惨叫。
秦凡脸色一变，立刻站了起来，把三人都叫到自己面前。他的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只有两条路。”他顿了顿，眼神扫过众人：“第一，咱们继续留在帐篷里，相信民兵和警察能守住外围，接着留下当幸存者...”
“PassPass,第二条是啥？”高升急吼吼地问道：“首接说第二条赶紧的。”
“啧~”秦凡瞥了他一眼：“你急个什么劲？”
高升讪讪缩了下脖子，小声嘟囔着：“咱这屋可不是钢筋混凝土啊，等丧尸真打进来了连躲的地儿都没有。”
秦凡没理他，自顾继续说：“第二条，就是趁现在混乱逃出去。现在是凌晨，天黑雨大，还起了雾。西边围栏被攻破，部队的注意力肯定全在那边。我们从另外方向绕过去，只要找到辆车，闯出检查点的可能性很大。出了营地，开往周边小镇，甭管是临镇的南岗还是小北口，总之先离开平安县再说。”
他说完，帐篷里短暂地陷入沉默。
林红妮最先开口：“我听你的。你去哪我就去哪。”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格外坚定。
高升搓了搓手臂上的水珠：“我是真不想在这儿待着了，听着外头那动静，我脑子都开始上演我尸变的画面了。能跑我肯定想跑。”他看着秦凡：“只要你说走，我立马跟上。”
秦凡点了点头，看向于宁。
于宁没有立刻表态，而是微微皱眉，他盯着秦凡问道：“我同意跑路比坐等靠谱，可问题是，车你打算上哪找？整个营地的车不是集中停在指挥区就是控制在军警那边，不好弄。”
“说得对。”秦凡也没急着反驳：“但我们也不是头一次面对麻烦事。你还记得咱们再撤出来时停在体育中心围栏外的警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