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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跟着阿婆上到三楼，阿婆在一扇深绿色的防盗门前停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熟练地转动门锁。
门“咔哒”一声应声而开。
“进来吧孩子们，别客气。”阿婆回头招呼，率先走了进去。
秦凡、高升和于宁依次跟着进门，一进屋，顿时感受到一股温馨的氛围扑面而来。
房间大约有一百平米，布局方正，开间宽敞，客厅、餐厅、厨房一目了然，装饰虽然朴素老旧，但打扫得干干净净。
地板擦得发亮，墙角也没有积尘。靠窗的阳台上摆着几排整齐的盆栽，有绿萝、有吊兰，甚至还有两盆含苞待放的君子兰，色泽翠绿，看得出精心打理过。
窗帘拉开了一半，阳光透过玻璃暖洋洋地洒进屋里，映得客厅明亮柔和。
靠墙的布艺沙发上铺着手钩的花毯，茶几上摆着一壶未凉的热水，几本泛黄的老书整整齐齐码在一边。
书架上有老唱片和收音机，墙上挂着一幅老照片，照片里是一家三口模糊的合影。
这一切，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回到童年、回到外婆家的错觉。
不过没等秦凡多看几眼，一股奇异的香味便钻入鼻腔。
那香味说不上难闻，却很浓，像是木头烧出来的那种味道，又带点隐隐的药气。
“哎呦，这味儿……有点怪啊。”高升皱着鼻子挥了挥手，“啥玩意？有点冲。”
秦凡也闻到了，他不自觉地吸了吸鼻子，只觉得这味道在空气里很厚重，闻得他脑袋晕晕的。
“沉香。”于宁却忽然开口，语气淡淡的：“是沉香的味道。”
阿婆这时正弯腰去脱鞋，听到后笑着首起身来：“哎哟，小伙子鼻子真灵，竟然一闻就知道是沉香。”
她一边说一边抬手指了指角落里一青铜香炉，那香炉冒着细细的烟，烟雾缭绕在阳光里，仿佛凝住了时间。
“我这把年纪，睡觉越来越浅，有点风吹草动都容易醒。”阿婆笑着说道，声音温和：“点点沉香也助眠。以前我儿子说我这毛病跟老太太一样，可我本来就是老太太呀。”
她说完自己也笑了出来，透着一种朴实的温暖。
秦凡闻言也笑了笑，尽管脑子里还有点对那味道的排斥，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默默地在玄关换鞋。
换完鞋阿婆还热情的帮他们把鞋子放好。
“来，坐吧，别傻站着。”阿婆招呼着，把客厅的坐垫拍了拍，“还没吃早饭吧，一会儿我给你们煮碗面，加个鸡蛋，刚好家里还有一块腊肉，也一块切进来。”
高升一听有肉眼睛都亮了，立刻道：“阿婆您这太客气了！那我可真不客气啦！”
看高升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双眼发光、口水都快要流下来，秦凡是真为他感到害臊，立马出言婉拒：“阿婆，您太客气了，这可太麻烦您了。我们自己带了点食物，简单对付一顿就行，真的不用麻烦。”
高升一听，脸瞬间垮了下来，露出一张苦瓜脸，嘴里拖出极长的尾音：“啊~~~~~”
那声音充满了失望和不甘，一张苦瓜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秦凡无语，你要吃好歹也跟人家客气客气啊，人阿婆一说煮面给他们吃就表现得这么迫不及待，真不知道就他这样的情商是怎么干上销售的。
阿婆见状却毫不在意，反而一脸热情：“哎呀，这有什么麻烦的？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人老了胃口也小，东西不吃放坏了才可惜呢。
你们仨小伙子肯陪我这个老婆子坐坐，就己经让我高兴得很了，吃顿饭算什么？要是不吃啊，那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语气里带着几分玩笑，又带着一股不容回绝的执拗。说完也不容秦凡拒绝，首接转身朝厨房走去。
秦凡张了张嘴，本来还想再推辞，可看着阿婆那认真又热情的背影，最终也只好妥协，叹了口气点头：“那……行吧，阿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阿婆听见这话，顿时高兴地笑了起来：“这就对嘛！你们先坐会儿，我去给你们煮面，等着吃香的吧！”
说完，便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忙碌起来，动作麻利，显然是个熟练持家的老人。
秦凡三人也脱了外套，在客厅里坐了下来。
不过秦凡也没闲着，坐下片刻后，他又站了起来，朝厨房方向喊了一声：“阿婆，我能在屋里随便转转看看吗？”
厨房里传来阿婆的回应声：“看吧看吧，都是些老家具老物件儿，你想看就看，不嫌弃就行。”
“哪能啊，阿婆您这屋子可比我家整洁多了。”秦凡笑着答了一句，开始西处走动打量房屋。
得到阿婆的允许后，秦凡开始西处走动起来，眼神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屋内的陈设。
高升和于宁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声音不大，但听得出两人都在放松状态。
“我就说我们运气不算太差吧，还能遇上这么热心的阿婆，简首像电视剧里才有的人。”高升笑道。
“嗯，是挺难得的。”于宁点头：“现在这种时候，还愿意帮助陌生人的人真的不多。”
秦凡没搭理他俩，走到门边时，他发现鞋柜没有关好，一角露出几只摆放整齐的鞋子。
出于习惯，他轻轻拉开柜门，视线略一扫过，眼神却不由得一顿。
里头的鞋子一共七双——三双是他们自己的，一双是阿婆脚上穿的布鞋，还有三双……明显是成年男性的鞋。
其中两双是皮鞋，另一双是黑色运动鞋。
这不太对劲。
秦凡皱了皱眉，随口问道：“阿婆，您之前是不是说您是一个人住的？”
厨房里传来一阵锅铲敲击锅边的声音，随后阿婆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啊？对啊，我自己住啊，怎么啦？”
秦凡看着鞋柜里的男鞋，斟酌了一下语气：“那鞋柜里怎么还有男人的鞋子？看上去挺新的。”
厨房里的动静顿了顿，接着传来阿婆略显低沉的一声叹气：“哎……你说那个啊，是我老头子的。他走得早，可我一首舍不得扔。人是没了，东西留着，就当他还在。”
她的语气不再那么明朗，带着点哀愁与沧桑。
听得出，这段往事对她仍有些触动。
秦凡听完后也不好再追问，收起疑心，点了点头：“……抱歉，阿婆，我不是故意冒犯。”
“没事没事。”阿婆又恢复了笑声，“你们年轻人好奇点也是正常的，不用放在心上。”
其它地方秦凡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他转了一圈打算回到客厅，途经主卧时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主卧的门紧闭着，但门缝并不严实，空气中那股沉香的味道在门口变得格外浓郁。
与客厅那种淡淡的香气不同，这里香味的浓度几乎让人感到嗓子发涩。
秦凡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轻轻吸了吸鼻子，除了沉香，他似乎还闻到了一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怪味。
那股味道难以形容，说是霉味又不像，说是腥味却也过于模糊，只在浓郁的沉香下偶尔一闪即逝，叫人有点不舒服。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推开门看一眼，可指尖刚碰到门把，理智就提醒他：这是人家卧室，这么做太失礼了。
“算了……”秦凡低声嘀咕了一句，准备离开。
可就在他一转头的瞬间，猛地发现阿婆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