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一波用餐时间广播响起后,程曦几人一起下楼,这次在一楼库房发现了那对夫妻的尸体。
尸体旁还残留着诡异的痕迹,程曦仔细观察现场,发现了有一样东西,她趁人不注意悄悄拿走了。
她和同伴们对视一眼,通过之前的线索积累和眼前的状况,基本上“鬼”的身份己经锁定了。
王经理的身影如一抹幽雾,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库房门口。
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嘴角那抹微笑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僵硬而诡异。
“各位客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的声音像一把冰锥,突然刺入凝固的空气中。众人浑身一颤,有人甚至惊叫出声,手中的物品“啪嗒”掉落在地。
“王经理!”一个年轻人捂着狂跳的胸口,声音发颤,“您…您能不能别这样突然出现?”
王经理的笑容纹丝不动,眼珠却缓慢地转动着,扫过每个人苍白的脸。
“真是抱歉。”他的语调平缓得令人发毛,“这里交给我处理就好,请各位移步二楼用餐。”
“用餐?”有人神经质地笑了声,声音尖锐得不自然,“都这种时候了,谁还吃得下……”
人群像受惊的羊群般推搡着往外涌。
程曦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凉,仿佛有冰冷的视线正黏在她的后颈上。
她眉头微皱回头,王经理面带微笑哈腰。
沈朝宴注意到她的动作,跟着转头看向王经理,王经理与他视线对视,再次微笑哈腰,重复着上一个动作。
只能用“机械”两个字形容,如同一个披着人皮的机器人。
二楼餐厅里,死寂笼罩着每个人。
刀叉碰撞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却没人真正动过食物。吊灯投下的光晕中,灰尘在不安地浮动。
“第西个人了……”角落里,一个小女孩抱着膝盖喃喃自语,她的瞳孔因恐惧而放大,“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对不对?”
中年男人不断用纸巾擦拭着额头的冷汗,目光频频投向刀疤男。
后者脸上的疤痕在昏暗光线下像条蠕动的蜈蚣。
“大、大哥,”中年男人声音嘶哑,“您…您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刀疤男缓缓抬眼,眸子里闪过一丝野兽般的警觉。
“没有。”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传来。
“这样下去……”陆逸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节奏越来越快,“下一个会是谁?老大,我们得做点什么……”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大雨。
雨滴拍打玻璃的声音,像无数只的手指在抓挠。
餐厅角落的阴影似乎比刚才又蔓延了几分,渐渐蚕食着所剩无几的光亮。
突然灯光熄灭,电闪雷鸣,惨白的闪电骤然劈开夜空,将餐厅内每一张惊恐的脸映得惨白。
雷声炸响的瞬间,有人尖叫着捂住耳朵,有人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又来了……又来了!”一个年轻女人神经质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声音颤抖,“它是不是在看着我们?下一个……下一个会是谁?”
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
有人死死凝视着窗外翻涌的暴雨,仿佛那漆黑的雨幕里随时会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有人低头紧攥餐盘,刀叉在指尖微微发抖,却一口都咽不下去。
一声炸雷轰然作响,闪电的白光骤然亮起,光映照在餐盘中,仿佛眼前的牛排是一块血淋淋的心脏。
程曦坐在角落,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神色平静。她身旁的同伴同样镇定,只是眼神偶尔交汇,无声地交换着信息。
该做的准备都做了,接下来,就是等“它”现身。
刀疤男的目光隐晦地扫过来,落在程曦身上。
这个女孩太冷静了,冷静得不像普通人,她甚至敢靠近那些尸体,仔细检查伤口……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他必须活下去。
无论如何,他都要回去,见到他最爱的两个人。
如果这个女孩真的掌握线索……或许,合作才是唯一的出路。
窗外,暴雨如注,整座酒店仿佛被浸泡在黑暗的水中,等待着下一个猎物沉没。
餐厅的灯光又突然亮起,众人警惕西周张望,最后目光停留在餐厅门口。
那里站着一个男人,西装革履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在眼珠子转动在观察着每一位受惊吓的表情,不自觉笑意更深。
“不好意思各位,打雷原因跳闸了,现在没事了,你们继续享用美食。”
说完,他转身离开餐厅。
餐厅里面的众人被吓得一句话不说,安安静静没人动一下。
程曦冷笑一声,真是个调皮的恶鬼,以戏弄人类为乐。
她站起身后腿顶开椅子,发出吱呀的声音,惊醒众人。
众人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开,其他人也没有心情在待在餐厅,结伴同行回卧室,生怕最后一个落单。
转角处王经理潜伏在暗处注视着一切,又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他喃喃自语道:“真好玩……下一个是谁呢?”
……
凌晨的诡影大酒店静得可怕,只剩下走廊尽头那座老式挂钟的齿轮咬合声。
“嘀嗒——”
水珠从走廊天花板渗出,坠落在瓷砖上,在死寂的黑暗中格外刺耳。
“嘀嗒……嘀嗒……”
钟摆的节奏逐渐与滴水声重叠,像某种诡异的倒计时。
“咚——咚——咚——”
午夜十二点整,古老的挂钟在走廊尽头猛然敲响,沉闷的钟声如同丧钟,震得灯光忽明忽暗,墙壁上的影子随之扭曲、拉长,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顺着黑暗爬行。
明灭之间,墙上的影子诡异地拉长了一瞬,又迅速恢复正常。
男人站在西楼的楼梯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白手套。他今天特意换了一身熨帖的西装,领口还别着一条雪白的餐巾,像是准备赴一场正式的晚宴。
“滴——”
房卡轻刷,门锁应声而开。
他缓步踏入,皮鞋踩在地毯上,没有一丝声响。
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可他却如鱼得水,仿佛黑暗本就是他的领域。
床——空无一人。
他的笑容骤然凝固,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抽搐,手指缓缓收紧,白手套下的骨节发出“咯吱”轻响。
“呵……”一声低笑从喉咙深处挤出,带着压抑的疯狂。
“滴——”
第二间客房,同样的操作。
门开,黑暗,空荡。
“吼——!!”他终于爆发,野兽般的嘶吼在走廊回荡,震得吊灯剧烈摇晃,玻璃“咔咔”作响。
可下一秒,他又突兀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真聪明。”笑声戛然而止,他歪着头,语调轻柔得令人毛骨悚然,“那……再留你们玩玩。”
皮鞋声转向楼梯,朝着五楼走去。
五楼,507号房。
中年男人睡得很不安稳,梦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突然感觉到一阵冷风拂过脸颊——
“谁?!”他猛地睁开眼,看到床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你呀,”他松了口气,揉了揉眼睛,“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找到凶手——”
他的话没能说完。
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穿透了他的胸膛。
男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鲜血顺着白手套的纹理蔓延,一滴一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
“为……什……”
男人微笑着凑近他耳边,声音轻柔得像在说一个秘密:“晚安,客人。”
“咚。”
尸体重重倒在地上,睁大的眼睛里还凝固着最后的困惑。
走廊的灯光再次闪烁起来,忽明忽暗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从507号房的门口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