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的早春,芙蓉街的青石板路被细雨浸润得发亮。糖画摊前蒸腾的热气裹着麦芽糖的甜香,与隔壁油旋铺子飘出的焦香交织,引得游客举着手机拍摄。滕帅揽着金婉儿的肩穿梭在人群中,目光却警惕地扫过巷口游荡的黑衣男子 —— 自从珍珠泉事件后,他们总感觉被无形的眼睛窥视。
“前面有家百年茶汤店,” 金婉儿指着挂着褪色酒旗的老店,“小时候爷爷常带我来,用龙嘴大铜壶冲的茶汤,撒上青红丝特别香。” 她话音未落,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跃入眼帘:画面里,茶汤店老板正将个黑色包裹交给戴鸭舌帽的男人,配文只有三个字 ——“小心茶”。
滕帅立刻拉住要进店的金婉儿,“先别进去。” 他举起相机装作拍街景,长焦镜头对准茶汤店后厨。透过油腻的玻璃窗,能看到老板正往铜壶里倒入某种淡绿色粉末,蒸汽升腾间,柜台下露出半截印有德文的纸箱,与珍珠泉底铁匣里的图纸包装如出一辙。
“赵哥,查下芙蓉街茶汤老店的底细。” 滕帅对着蓝牙耳机低声说。金婉儿的护士本能让她注意到更可怕的细节 —— 老板擦拭铜壶的动作,竟和老洋楼视频里处理实验器材的手法如出一辙。雨滴顺着油纸伞骨滑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小的水花,两人却感觉不到寒意,只有后颈发凉。
十分钟后,赵哥的回复让人心惊:“茶汤店去年易主,新老板身份成谜,近三月频繁与境外账号有资金往来。” 滕帅刚要说话,茶汤店门口突然骚动起来。几个游客捂着喉咙倒在地上,面色青紫,嘴角溢出白沫。金婉儿冲过去检查,发现他们瞳孔缩小 —— 典型的有机磷中毒症状。
“快叫救护车!” 她撕开游客领口做急救,余光瞥见老板混在人群中往巷尾逃窜。滕帅立即追上去,相机背包在奔跑中甩动,撞翻了路边的糖画摊。麦芽糖在石板上拉出金色丝线,很快被雨水冲刷成暗红,像极了血迹。
追到芙蓉巷深处,滕帅看着西通八达的胡同犯难。湿漉漉的砖墙爬满青苔,晾衣绳上滴下的水珠砸在铁皮桶里,发出单调的声响。突然,二楼窗户飘下张泛黄的纸,落在水洼里,晕开的墨迹显出 “曲水亭街 17 号” 字样 —— 正是珍珠泉图纸上标记的地下通道入口老宅。
与此同时,金婉儿在急救时摸到中毒游客口袋里的硬物。趁乱掏出一看,竟是枚刻着珍珠泉图案的金属徽章,背面用德语刻着 “永生计划”。警笛声由远及近时,她悄悄将徽章塞进白大褂口袋,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腔。
傍晚,两人在泉城广场的星巴克碰头。滕帅浑身湿透,头发滴着水,却兴奋地展示相机里的照片:“追到曲水亭街老宅,看到地下室门缝透出蓝光,还有穿防化服的人进出!” 金婉儿将徽章推到他面前,窗外的音乐喷泉正巧喷出数十米高的水柱,在暮色中折射出诡异的虹彩。
“赵哥说‘永生计划’是纳粹残留组织的秘密实验,” 滕帅滑动手机,调出泛黄的档案照片,“用济南泉水的矿物质结合生化药剂,制造所谓的‘不死血清’。珍珠泉铁匣里的日记也提到过......”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金婉儿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 透过玻璃窗,他们看见对面恒隆广场的落地镜里,有个戴墨镜的女人正对着手机说话,领口露出半截珍珠泉徽章。
跟踪到黑虎泉西路,女人闪进一家名为 “泉韵阁” 的古玩店。滕帅和金婉儿装作游客进店,立刻被满墙的古籍吸引。老板是个戴瓜皮帽的老者,推了推圆框眼镜:“二位是寻珍珠,还是找泉眼?” 不等回答,他突然按下柜台下的机关,书架轰然转动,露出通往地下的旋转楼梯。
地下室内摆满玻璃展柜,不是古玩,而是装着变异生物的标本 —— 长着六只眼睛的锦鲤、浑身鳞片如金属的青蛙,最中央的展柜里,浸泡着具人形生物,胸口插着写有 “永生计划第 73 号样本” 的金属牌。金婉儿感觉胃里翻涌,强忍着恶心拍摄证据。
“欣赏够了?” 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戴墨镜的女人摘下面具,竟是珍珠泉大院那位神秘的管理员。她按下墙上的按钮,展柜开始注水,标本在浑浊的液体中扭曲变形,“你们以为破坏几个据点就够了?济南的每处泉水,都是我们的实验室。”
滕帅举起相机对准她:“警方马上就到!” 话音未落,地下室突然震动,头顶的灯管滋滋冒火花。管理员狞笑:“晚了,整个芙蓉街地下都埋着定时装置,那些茶汤里的毒,不过是给你们的见面礼。” 她甩出烟雾弹,趁着混乱消失在暗道中。
浓烟中,滕帅拉着金婉儿摸索出口。他们跌跌撞撞跑上地面时,正看见芙蓉街的游客惊慌逃窜。远处,曲水亭街方向升起火光,与千佛山的轮廓在雨幕中交织成血色剪影。金婉儿的手机响起,是赵哥带着哭腔的声音:“老洋楼遗址又挖出尸体,这次...... 是穿着婚纱的女性!”
滕帅握紧金婉儿的手,发现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在火光中微微发烫。芙蓉街的灯笼在风中摇晃,明明灭灭,像极了他们忽明忽暗的未来。而在某个暗处,戴着珍珠泉徽章的人举起望远镜,看着狼狈的两人,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低声道:“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