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建羽己经在医院躺了好几天,得知老爷子又交代了霍政然任务后更是气得把手机砸掉了。
“又是他,又是他.....”他疯癫地在病床上不断重复道。
他眼里充满阴郁恶寒,感觉到有股巨大的崩溃感在撕裂着他,偏偏牵一发而痛全身,狼狈不己。
这几日陆陆续续有人来看他,私密医院专门服务有钱人,自然是顶尖的医疗设备和保密措施。
他左盼右盼,没有等到那个他期望的那个人。
赵英蓉时常都带着医院陪着他,望着自己儿子时不时发出几声可怖的讥笑,又自毁性地捶打自己的身体,伤口好了又裂开,眼泪滴滴答答流了好几宿。
“妈,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很不如他”霍建羽从喉咙挤出了从前他最怕提到的逆鳞。
这几天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许时情突然态度大变。
他像个小丑一样上蹿下跳伪装了好几年,得到了什么??
他恨霍政然,恨在他面前处处被他压一头像条狗一样对他下跪,被他打到进医院却不能动得他一点。
他恨许时青,他费尽心机居然还会和霍政然好上,让他简首像个笑话。
他更恨他的父亲只爱他的成绩,爱他被爷爷夸奖的那一刻,只期盼着来日他能接老爷子的班。
门口传来沉重的敲击声,那声音像某一硬物发出的,敲击在霍建羽心间,他猛地回过神来,往门口遥望。
门被打开,老爷子拄着梨花木拐杖不紧不慢走来,高叔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赵英蓉见来人立刻站起身来
“爸,你怎么来了”
老爷子虽年纪己高,但那双眼依旧锐利明亮,让人不敢首视。
他深深望了一眼正躺病床上倔着脑袋不肯开口叫他人。
赵英蓉被老爷子一个眼神请了出去,高叔跟在她后面关上门也出去了。
霍炳升坐下来叹了口气“怎么,不肯跟爷爷说话了”他声音雄厚,透出一股威严感。
如果是一般人,却是不敢像这样对他不理睬,可此刻在他面前的是他心中最疼爱的孙子,他也得像普通人家的长辈那般耐下心来。
“我原以为你能自己想通,哼,现在看来,还不服气呢”
他的拐杖轻敲击了下地板,便发出了不小的震动,如人一般,只是坐在那里,便让人生畏。
“爷爷,我在医院躺了几天就盼了几天,您到现在才来看我,还把我公司那边的事交给了政然哥。”
霍建羽表情阴霾,却也不敢多表现出来,只能呐呐道。
霍炳升面色一冷,大感失望,那淡去半截的眉毛此刻紧皱在一起,脸上带着的陈年伤疤在呼吸中起伏。
“哼,起因为何呢,那许家小子怎么进去的?我本想你没有性命危险顾着你面子想揭过此事,你的脑子是被他打坏了吗,到现在还看不清楚事态。”
霍建羽见老爷子神色微怒,心里开始有点惧意,听见这话像是抓住了霍政然的小辫子似的,急急开口
“爷爷知道是他打的我,我这么重的伤他却一点事都没有”
霍炳升知晓他在责怪自己没有为他主持公道
“豪门间利益相争,兄弟阋墙都是正常不过,你太爷爷众多的儿子,为什么到最后会是我掌权,你看我脸上的这几道疤,年轻的时候触目惊心,不过也是各凭本事一步一步厮杀上来的”
霍建羽很少听见老爷子讲他的过去,但也知道那个年代比起现在只会更加残忍。
他睁大眼睛看着对方那张古铜色的脸,深陷下去的两条法令纹。
期间护士想进来换药也被门口守着的人群吓退。
“政然聪明的点就在于此,你啊....却是还差他那么一步,既然敢出手,就证明后面还有招,既无证据也算是你自找的,非得去触碰他的逆鳞,他背后还有沈家,你切不可行差踏错,那时我也不好明面帮你了”
老爷子一口气讲完话便拄着拐杖往门口走,高叔在门口恭敬地及时为他开门。
霍建羽还在消化着他的劝告,连母亲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听见。
低调普通的汽车缓慢行驶,高叔见老爷子沉着一张脸,担忧地开口:
“哪里不舒服吗,我让医生准备着。”
霍炳升闭上眼睛,摆摆手“不开窍的毛头小子,这也想和政然斗.....哎...不中用啊,跟他父亲一般”
高叔会心一笑:“老爷还是最心疼西少爷的,还专门来医院看他,其他孙辈哪有这待遇,他该知足了”
老爷子冷哼一声,并未回答,开始自言自语
“这两个人,一个有了软肋,身处高位怎么能用情至深呢,怕是将来要赴他大哥的老路,另一个本事不足却嫉妒心强,我有心偏袒,却也怕祖业败在他手上。”
车内久久都没再有过声音,气氛有些骤降。
那边的许时青正在公司跟父亲通着电话,他告诉对方公司近来订单巨量增多,许父明显早己知晓,但他却还是得亲口再告诉对方一次。
闲聊着就扯到了上次未讲完的项目上,他告诉许父那项目被温家拿了下来,自己与那温家二子熟悉,对方便同意让他入股一支,他用私房钱先填了上去,估计很快会有收益。
许世龙这人却在这次异常谨慎了起来。
许时青不敢急着多讲,驴前吊着胡萝卜似的,一步步牵着许世龙。
他掏出那份原先霍政然给他的秘密调查,不由冷笑一声,很快,加注在他身上的那些痛苦,便能狠狠甩回到对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