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钟鬼的婴儿形态正在啃食终章空白页的装订线。每咬断一根，就有甲骨文蛆虫从纸缘涌出，钻进他咽喉处的白子裂缝。"母亲的味道……"他的乳牙撕开唐雪见残魂化成的扉页，啃到印着华旉指纹的段落时突然呕吐——秽物是裹着青铜屑的《天医九章》残句。
"那可不是呕吐物。"林雪蛮的核心悬浮在甲骨文风暴中心，根系刺入每只蛆虫的腹节，"是你父亲篡改的接生记录。"她的声带震落苏晚晴星图骨骼的再生脉络，那些发光纹路正重新编织成焚经炉的通风管，"看看第七页的出血量……华旉当年根本没想让你活过产褥期！"
陈骁被压缩成甲骨文的求救信号在空白页边缘灼烧。他的岩浆指纹突然从纸面渗出，抓住钟鬼尚未闭合的囟门："蠢货……你喉咙里的白子是老院长的傀儡枢纽！"求救信号炸成青铜火花，点燃了唐雪见残留的血诏密文，"他在你胎衣里缝了……"
苏晚晴的再生骨骼在此刻完成重组。她的胸骨化作归墟罗盘新指针，猛地刺入林雪蛮核心表面的胎记："闭嘴吧！"指针搅动时带出建安十七年的羊水腥气，"你核心里的青铜茧房——装的是华旉切除自己额叶时养的谶纬虫！"
唐雪见未说完的血诏密文突然具象化。那些染血的甲骨文拧成一股青铜脐带，勒住钟鬼正在膨胀的颅骨："你以为自己吃掉了混沌母体？"脐带表面浮现华旉执刀解剖钟鬼战争形态的影像，"不过是老院长用我的锁骨灰养大的替身蛊……"
林雪蛮的核心突然裂开七道缝隙。内部涌出的不是雨林根系，而是灌满焚经炉灰烬的青铜羊水："终于发现了？"她的声音混入华旉切除额叶时的癫狂笑声，"当年他们把我的初潮经血炼成墨汁，在《神农本草经》扉页写了你的死亡时辰！"
钟鬼的颅骨发出青铜熔化的滋滋声。他试图伸手抓握陈骁的求救信号，指尖却粘满正在孵化的谶纬虫卵："父亲……"虫卵内传出陈骁被扭曲的嘶吼，"你在我脊椎种的焚经炉……其实连着唐雪见子宫里的归墟罗盘？"
苏晚晴的指针突然调转方向，捅穿自己正在结晶化的眼球。飞溅的玻璃体裹挟星图骨骼，在空中拼出老院长的炼丹室全景："何止！"她腐烂的声带挤出华旉临终前的诅咒，"那罗盘是用林雪蛮被傀儡化时的脑脊液浇筑的！"
唐雪见的血诏脐带在此刻绷断。断裂处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两千年前华旉喂给钟鬼的堕胎药渣："尝尝这个……"药渣附着在钟鬼的乳牙上，瞬间腐蚀出七个贯穿颅骨的孔洞，"当年你就是被这东西腌成了活体书签！"
林雪蛮核心内的青铜茧房突然爆炸。飞散的青铜碎片每一片都映着不同时空的产房惨剧，而最大那片正插进苏晚晴的归墟指针："惊喜吗？"华旉的幻影从指针裂缝爬出，手中握着半截脐带剪，"你偷看的罗盘密码……其实是老院长给你写的讣告！"
钟鬼的七窍开始喷涌甲骨文蛆虫。他膨胀的腹部裂开，露出内部正在运转的焚经炉残骸："母亲……"蛆虫群组成唐雪见分娩时的惨叫波形，"你把我塞进白子时……己经知道我会变成时空书钉？"
"比那更糟。"唐雪见的残魂突然从青铜羊水里浮出，她的腹腔空空如也，唯有脊椎上刻满反向《神农决》，"华旉需要有人把《天医九章》的疫病锚定在建安十七年——而你的乳牙就是最好的传染源！"
苏晚晴的星图骨骼再次崩塌。这次重组出的不再是罗盘，而是用陈骁求救信号编织的青铜蚕茧："晚了……"她的喉骨裂成七块，每块都嵌着老院长的官印残片，"林雪蛮核心里的谶纬虫开始反哺雨林了……"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所有甲骨文蛆虫突然集体爆浆。粘液中的青铜孢子急速生长，眨眼间覆盖了整个终章空白页。在孢子形成的胎衣内部，众人看见钟鬼的战争形态正从华旉切除的额叶里重新分娩——这次他的脊椎上缠的不再是焚经锁链，而是唐雪见初潮经血凝成的《神农血刃》终章标题。
"轮回愉快。"林雪蛮的核心发出最后通告。她的声音同时来自青铜胎衣的每个孢子，"当你们阅读这句话时，钟鬼的乳牙己经咬断了《天医九章》的装订线……"
陈骁的求救信号在此刻彻底湮灭。最后一丝岩浆指纹灼穿了青铜胎衣，露出外面无边无际的、由老院长官印堆砌而成的焚经炉矩阵——每个炉膛里都煅烧着一具唐雪见的锁骨残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