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角色是演那个早死的白月光,有露脸镜头但是不多,周期并不长。
她拿到剧本的时候,发现又下水?虽然是有点抗拒,但是有工作要比没工作好。
再者,剧组承诺最多拍一天,便咬牙应下。只是这回,拍摄地不在熟悉的影视城。
符然单独背着包走去,天气转凉,风撩起她单薄的衣衫,吹得人心里空荡荡。
化完妆换上戏服,符然却察觉到对手演员韩曦透着股冷淡。
按剧本,符然该将韩曦推下水,却不慎自己先滑落。韩曦说完完台词,旋即跃入水中“救援”。
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这个人,简单的一条戏,她跳水,拍了七八遍,不是忘词就是演的奇差。
符然在水里沉沉浮浮,脸色越发苍白难看,她试图揣摩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对方,确是一点踪迹没找到。
执行导演:“符然先上来补补妆,让韩曦找找状态。”
符然见导演上去给韩曦讲戏,有点讶然。裹着浴巾呆呆看着,也不是人人都能有后台的。
这场戏算是艰难种种。符然在水里沉浮,脸色愈发苍白难看,身体被冻得瑟瑟发抖,她感觉自己快要被冻死了。
韩曦终于要演到跳下来救自己了。
结果韩曦在水边踌躇不定了一刻,又没办法继续拍了。
喊完卡以后,韩曦蹲下来对着符然故作天真:“对不起啊,我怕水。”
对视上她的眼睛,符然总算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看不惯自己,故意在拖延时间,让符然在水里受冻。她的心里涌起一股愤怒,但又无可奈何。
导演也不是看不出,可能只是纯纯纵容韩曦。
“导演,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克服!”
首到天色渐暗,导演的脸色也从一开始的忍受,变得不太好看。
韩曦算得上有流量,有牌可耍,不至于像自己这样总是演些跑龙套的角色。
韩曦总算是放过了她,让她结束了工作。
只是擦身而过时,听见一句,“别打王哥的歪心思。”
符然心里了然,原来是'上一个'。
这误会真传挺广。
这场感冒来势汹汹,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鼻腔里仿佛被塞满了棉花,呼吸都变得困难。反复也见不得好可别给自己烧成傻子。
若是说委屈,符然并不是木头人,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可是这拜高踩低,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是她踏入社会就被狠狠按着头认下的。新人要想出头,就得忍,忍住一切不公平、一切白眼、一切暗箭,才会有机会。
离开酒店时候头发半干,步伐匆忙,还没走到大门就看见乌泱泱的一片,全是人头。记者、粉丝、路过的闲杂人等混杂在一起,闹哄哄的应该是接韩曦的。
从正门出去,恐怕是行不通了。
她下意识地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鼻子,感觉呼出的气都是烫的。
转过身却又看见老熟人,博沅。
又是半干的头发,狼狈的她,这画面似曾相识。
符然眼前发黑的有点坦然了,行,“博总你好。”
她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己经难看至极,站着人都打晃。她低着头打算等博沅像上次一样,径自走过。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有点感冒。”
寒暄客套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必要。
“我先走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旁伸出,牢牢攥住符然的手腕。
那力道凶狠,似要嵌入皮肉,连带着我的心跳都在这一抓之下,猛地漏了半拍,耳边都模糊成一片嗡嗡。
“去医院。”博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脑袋本就被烧得昏昏沉沉、晕晕乎乎的,可要是再和他结伴前往医院,那不用想,保准会传出绯闻。
符然感觉今天己经累到没有反驳的精力。
“不能去。”
博沅他对她的话语置若罔闻,抓住她的手腕,便不由分说地拖着她朝电梯快步走去。
她愣了一瞬才回过神来,使劲挣扎,却发现那只手如同铁钳一般,根本无法挣脱。
被拽到电梯门前时,符然慌乱之中伸手死死扒住电梯门的一侧,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抗拒:“真的不能去!”
博沅停下来盯着她,等她解释。
“会传绯闻。你也不想和我绑定吧?更何况你还有郁金。”
“上去吧,酒店有长租房间。”
符然默默松手跟在他后面。去他房间也完蛋啊。
首到电梯“叮”的一声停下,门缓缓打开,原来这整整一层楼,竟都是属于他的。
(艹皿艹)怎么他现在混的这么好,可恶。
博沅去柜子里拿出一个药箱,手长脚长的在符然面前蹲下,“感冒药,那边的房间你吃了药可以睡一会。”
他转身去吧台倒了一杯放在符然面前的茶几上,“我还有事。”
他语气停顿一下,“别装可怜。”
符然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不可怜,发现每次出现在他前面都有点可怜,哑然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想了想,还是回应了他的话,“没有装可怜。”
博沅突然凑近将人圈在沙发之间。
符然睁大了眼睛。
博沅冷笑,“你觉得我傻是不是?”
“原来你怎么追我的你忘了?”
符然眨眼,语气平静:“等大门口的粉丝离开,我就走,不会再出现了。”
博沅站起来,按下门把手,空气里只剩下他留着不明意味的,“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符然吃完感冒药,靠近窗户向楼下看,依然是乌泱泱的人群。
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呆住,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博沅常住的地方,没什么人气,看起来冷冰冰的。
符然靠着沙发,昏沉沉的睡了一会,等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室外的天都黑下来了。
没有人再回来,其实符然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想着也许除了这一面,以后再也见不到面了。
她扯扯嘴角,苦笑一下,找了一张便利贴在桌子上写了一些客套话。
[我先走了,谢谢你。]
半夜博沅回到这个并不常待的住处时,他站在电梯口,站了一下,迟迟没按楼层,他可能也没明白自己到底想什么。
按下门把手,室内一片黑暗,拿着茶几上的纸揣摩一下,木然伫立,过了一会将纸轻飘飘的扔进了垃圾桶。
如果再有一次,就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