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巨兽被红发男人打得奄奄一息,巨大的身躯倒在地面上,掀起一股巨浪。
一把红色的血刃突然出现在红发男人手中,下一秒就刺穿了巨兽身体。
殷红滚烫的血液喷洒而出,将那红毛男人染成了地狱修罗。
更诡异的是,那只巨兽的身躯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它血。
须臾,巨兽己经没了声息,宛如一块巨型黑炭般。
红发男人将插入黑炭的血刃抽出,慢慢的转过身来。
他身上的肃杀之气并未收回,沾满鲜血的修长大手玩转着那把红得诡异的血刃。
秦幺离他们的距离并不算远。那一瞬,他看见了那个比怪物还可怕的男人,嘴角勾起了一个邪肆的笑。
他看向了秦幺的藏身处!眼神冰冷嗜血,带着杀意。
秦幺顿时感觉自己被野兽盯上,腿一软摔坐在地上。
“谁?!”
异瞳男人敏锐地转头,看向了秦幺的藏身处。紧接着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一步两步踩在秦幺的心跳上,像鼓点声的伴奏,猛烈而又急促。
秦幺两眼一黑,首接晕了。
*
“看着我的眼睛,别怕……看我…乖…”
“别怕——”
“焚玉……”
脑海中的声音如水泛起的余波,一圈一圈渐渐荡开。
“焚玉!”
还在做梦的红毛青年是被他“温柔”养姐林玄给叫醒的。如果那神马异界作者魂没有鬼上身的话。
他顶着一头更加桀骜的红毛,沉默地坐在桌边。有几根红毛甚至继承了主人的性格,傲然挺立。
焚玉眼神还带着一丝未散尽的戾气,但看到林玄忙碌于厨房的背影,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他努力控制着呼吸,试图压下清晨容易暴走的情绪。
“当姐姐第一步,爱心早餐!煎蛋要溏心,面包要烤得金黄酥脆…完美!”
林玄哼着荒腔走板的歌,动作麻利(暴力本能导致颠锅差点把锅甩飞)。
“靠,s手你收着点!”
“我己经在努力了。”厨房里的带着围兜的温柔女人,用两个声音自言自语、手忙脚乱地准备着早餐。
片刻后, 林玄端着盘子转身。
“小玉,吃饭啦!” 脚下不小心踩到一块掉落的培根皮,一个趔趄!
“小心!”
焚玉瞳孔一缩,瞬间站起,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下意识想去扶。
林玄刻在骨子里的记忆让在摔倒的瞬间,身体先于大脑反应。
一个极其利落的鹞子翻身,单手撑地,另一只手稳稳托住盘子!煎蛋在空中划出完美弧线,精准落回盘中,蛋黄丝毫未破!
焚玉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眼神从紧张变成呆滞。
“……”
林玄惊魂未定,强行温柔。
“哈…哈哈…没事没事!姐姐身手好着呢!快坐下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故作镇定地把盘子放在焚玉面前,忽略了自己因为怕鬼而联想到“平地摔是不是被鬼绊了”导致微微发白的脸色。
焚玉默默坐下,拿起叉子,看着盘中那颗在刚才惊险动作中幸存、此刻显得格外无辜的溏心蛋,又看看努力挤出“温柔”笑容、但手指还在轻微发抖的姐姐,低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狂躁的气息被这荒诞的一幕冲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无奈感。
*
焚玉明显有些焦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越来越快,力道加重,实木桌面开始出现细微裂痕。
他的眼神开始泛红。
林玄刚从手机里的小说中抽出神,嘴角甚至挂着可疑的姨母笑。
抬头瞥见焚玉明显不对劲,内心警铃大作。
“糟了糟了!要炸!姓江的那个混蛋给的‘镇定剂’呢?”
她手忙脚乱地翻找药瓶。
林玄找到药瓶:“小玉,快吃药!”
焚玉抗拒地别开头,声音压抑着怒火:“…不吃!那东西…恶心!”
每次吃那药,他思维就会变得迟钝,严重点他还会当场再度昏觉。
林玄急中生智(沙雕上线)。
“不吃药?那…那姐姐给你念段清心咒?或者…打套太极拳给你看?再不然…我新学的按摩手法?包你舒坦!”
说着就撸袖子要上手。
焚玉看着他那被鬼上身的姐一脸“我很专业”的表情,额角青筋跳了跳,狂躁中混入一丝无语。
“……不用。”
“啊!有了!”
林玄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冲到窗边,“哗啦”一声拉开厚重的遮光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涌入!
焚玉被强光刺激,痛苦地闷哼一声,下意识抬手挡眼,狂躁瞬间被生理不适打断。
林玄带上了得意表情。
“看!阳光普照,百邪退散!什么狂躁症鬼啊怪的,统统晒死!”
她把自己怕鬼的理论用上了。
嗯,确认完毕。之前那个温柔坚韧的林玄姐,被异世来的沙雕作者任卜廖给教坏了。
他姐之前不是这样的!!!
焚玉在刺眼的光线下,眯着赤红的眼睛,看着在阳光里叉腰、觉得自己无比机智的姐姐,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默默起身,走到窗边,刷地一声把窗帘重新拉得严严实实,然后转身,带着一身低气压走向自己房间,留下一句。
“…别开窗,有风。”
其实是怕光,但找了个借口。
林玄在原地石化,挠头。
“…土方子失败?看来阳光对狂躁鬼效果不佳啊…” 然后赶紧去翻药瓶,“小玉!还是吃药吧!姐姐求你了!”
*
焚玉坐在窗帘紧闭的窗边,看着外面模糊的光影,眼神空洞,周身弥漫着一种比狂躁更深沉、更压抑的悲伤和暴戾。
可能是某个日期(焚星走失的日子),或是副本经历后遗症。
林玄敏锐地察觉到他不对劲。
这不是狂躁,而是…心死般的沉寂。她知道他想起了焚星。
林玄没有像往常一样用沙雕或暴力打断。她安静地走过去,挨着他旁边的地板坐下,背靠着墙。
沉默在蔓延。
只有焚玉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林玄轻声道,难得不沙雕。
“…小星她…笑起来有酒窝,对吧?左边深一点,右边浅一点。”
焚玉的身体猛地一颤,空洞的眼神瞬间聚焦,锐利如刀地射向林玄,带着痛苦和质问。
林玄(或者是任卜廖)迎着他的目光,眼神里有心疼,莫名带上母亲的慈爱(p,是作者看自己小说人物的目光)。
“她小时候最黏你,总跟在你屁股后面‘哥哥’、‘哥哥’地叫,摔倒了也不哭,就眼巴巴看着你,等你把她抱起来…”
她声音有些哽咽,这是林玄的情绪无疑了。
“…她走丢那天,穿的是你给她买的,印着小星星的黄色裙子…”
焚玉赤红的眼底瞬间蒙上一层水汽,他猛地攥紧拳头,骨节发白,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
狂躁的气息再次升腾,但这次混杂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没狂化的红发青年身材并没有多强壮,白皙精瘦的身躯隐没于宽大的背心,头上的红毛像七年前刚失去妹妹时一样,蔫蔫的耷拉着。
不知是不是任卜廖眼花。
总之是有一颗晶莹的水珠从焚玉的眼角滑落,洇湿了焚玉胸前的一小片背心。
靠,她的宝贝儿砸哭了!!!
任卜廖赶忙切成大号去哄儿砸。
林玄伸出手,但不是安抚,而是带着点力道拍在他紧绷的手臂上。
“行了!别在这儿跟自己较劲!难受就难受!想她就想她!憋着能把她憋回来吗?”
[泥!能不能温柔点!!!]
任卜廖在林玄脑海里咆哮。
[你行你上!]
林玄也不甘示弱。
她拍完,其实是有点后悔,怕刺激他爆发。但焚玉只是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痛苦,有暴怒,还有一丝…脆弱和茫然。
林玄豁出去了!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火,想杀人,想砸东西。行啊!走!姐姐陪你去训练场!打沙袋去!打烂它!打到你手软为止!总好过在这儿憋死自己!”
她站起身,伸出手,不是温柔的牵起,而是带着一种“跟我干架去”的豪迈架势。
焚玉看着那只伸到面前的手,又看看林玄脸上那种“姐罩着你,想发疯姐陪你疯”的表情。
虽然眼底还藏着怕他真失控的紧张。
他眼中的赤红和痛苦剧烈翻涌,最终,他没有去握那只手,却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大步走向门口——默认了去训练场发泄。
林玄松了口气,赶紧跟上,边走边撸袖子:“先说好啊!沙袋打坏了你赔!姐的零花钱都给你买零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