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佣人带池非晚上楼换衣服以后,池御清拿着陈最带来的书开口,“谢了,等我用完以后再还你。”
“客气。”陈最看了一眼楼上,少女所在的房间,“你跟我说实话,池叔叔年轻犯过错?”
池御清不明所以,“犯错?犯什么错?”
而后他反应过来,拿书砸向陈最,“亲的!一个爸妈生的!”
陈最打趣道,“你这智商,跟你那妹妹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不愧是京南江家养大的姑娘。
“什么?”他听得一头雾水。
陈最扯出个笑容,“你这妹妹,扮兔子吃老虎呢。”
送走陈最后,池御清端着姜汤上了二楼,彼时池非晚刚洗完澡,赤着脚踩在羊绒地毯上,正打量着房间:
鹅黄色的床上西件套,纯白色纱帘,清新淡雅的装修风格,配了一个超大衣帽间还有梳妆台,很适合女孩儿居住。
“房间你还喜欢吗?前一阵咱妈特意收拾的。”池御清拎着拖鞋摆在她脚边。
这话听的半真半假,池非晚拿出书架上的书随意翻动几下,“爸爸和大哥什么时候回来?我想爸爸。”
“外交部事情太多,大哥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至于咱爸,去沪上出差了,刚刚我回来的路上跟他说了,他坐最近的航班,估计明天早上你睡醒就会看到他。”
女孩子总是跟爸爸亲近一些,池御清揉揉妹妹的脑袋,“下次不可以一个人跑这么远,多危险。”
“知道了。”她乖巧道。
“把姜汤喝了,躺着睡一觉。”池御清冲她笑笑,替她关上房门。
池非晚一觉睡到傍晚,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礼物去找江慈玉。
来到书房门口,她小心且试探的敲敲门,几秒钟后,一个极为冷淡的声音传来,“进。”
江慈玉正伏在案前处理工作,眼角余光瞥见来人的衣角,是一抹素净的白。
她笔触稍顿,继续书写教案,首到眼前被礼物盒子遮挡,才抬头正视女儿。
“妈妈,这个送给你。”池非晚的眼睛亮如繁星,带着期待。
挂钟的滴答声填满书房的寂静,江慈玉伸到一半的手顿在空中,又撤回,“放在那吧。”
“你不拆开看看吗?”池非晚不甘心的发问。
江慈玉看着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猛的站起来。
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出去。”
池非晚嘴角不自觉的向下抽动,眼眶迅速泛红,睫毛极速眨动,她还是选择将礼物放在桌子上,然后轻轻带上门。
书房里,江慈玉死死的盯着地板,喉咙上下滚动,双手攥紧又松开,最后视线落在那个盒子上。
她调整呼吸,颤抖的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匹薄如蝉翼,轻如雾谷的浮光锦,不知道是她花了多少心思才找人买到的。
正巧佣人上来送茶,江慈玉喊了一声‘进来’,随后别过脸,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现在的表情。
池非晚躲在被子里哭到半夜,又怕家里其他人发现,她又拿冰块给眼睛消肿,又滴眼药水,折腾到阳光熹微才睡下。
早上刚出房间,池非晚在楼梯处就看到在餐厅等她吃饭的父亲。
池寒松见到女儿脸上立马堆起笑容,冲她招手。
池非晚一阵风似的跑进父亲的怀里,“爸爸。”
她自幼在京南长大,说话又软而不腻,像极了上好的绸缎划过皮肤,带着微微的暖意,尤其是对着亲近的人,习惯的拖着尾音,光听着就让人心软。
池寒松爱怜的抚过女儿的头顶,“睡得好吗?”
“还可以。”
见女儿笑的眉眼弯弯,他心里更加酸涩,池寒松凌晨才赶回家,怕打扰到池非晚休息,才没有立即去她房间看她。
家里这么多佣人,对于昨日发生了什么,他并非一无所知。
心疼女儿的他第一时间跑去质问妻子,可看着江慈玉猩红的眼眶,对他嘶吼,“我也不想!可我看到她就难受!”
他便再也说不出什么,池寒松再一次摸摸女儿的头发,举手投足间都压不住对女儿的疼爱,“先吃饭。”
餐桌一左一右只有父女二人,江慈玉不知去向,池非晚也没问,她是渴望母爱,也正因为如此,她这会儿并没有好受到哪去。
而且大概率是江慈玉不想看到她,才提前走的。
餐用到一半,池御清才困顿的下楼,他冲着池寒松问了一声早,然后恶趣味的揉乱妹妹的头发。
池非晚拍掉他作恶的手,嗔怪道,“二哥你真烦。”
“行行行,咱爸一到家,我又变成真烦了!”池御清拉开凳子坐下。
池寒松抬头看自己的一双儿女,心情甚好,对着自己的二儿子道,“你今天要是没事儿去给一一办一下转学手续。”
池御清点头。
池寒松没吃多少,早上还有个跨国会议要开,他是特意等女儿起床的,“爸爸忙,先走了,晚上再回来陪你吃饭,这周先不要上学了,在家休息。”
池非晚起身送父亲出门,“爸爸再见。”
餐厅里,池御清突然凑近她,“小鬼,自己去办入学手续行不行?”
“?”
池御清面色如常的喝下一口粥,解释道,“突然想起来今天有事……”
池非晚首愣愣的看着他,看的他浑身发毛。
半晌后,她轻声说,“撒谎。”
“啧?”池御清状似威胁,“怎么说话呢?”
少女压根不买他的账,“哪家的姑娘?”
“……”
“行吧,你不说就算了,我给爸爸打电话。”说着她低头佯装找电话。
池御清紧忙拽住她,他这才理解昨天陈最的那句‘扮兔子吃老虎’。
“是陈最的姐姐,陈溪。”他如实回答,“陈最就是昨天来我们家的那个。”
池非晚并不认识京北圈子的任何人,纯粹是觉得拿捏二哥好玩,见他坦白,她也痛快的同意自己去办转学手续,反正有司机接送,她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没过一会儿,坐在沙发上的池非晚就看到池御清打扮的像一只花孔雀,吹着口哨大摇大摆的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