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欧斯坐到矮榻边,动作带着一种与他冰冷气质截然相反的、近乎笨拙的极致小心。
他掀开林一身上盖着的薄兽皮,轻柔地褪下她身上唯一那件蛇蜕长衫,让她完全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暗红的竖瞳紧锁着她滚烫的肌肤,他拿起浸透烈酒的蛇蜕布块,开始擦拭——额头、鬓角、纤细脆弱的脖颈、滚烫的腋窝、微微颤抖的手心、小巧的脚心……以及身体的每一寸灼热的肌肤。他的动作专注而虔诚,仿佛在进行一场关乎生命的净化仪式。
辛辣浓烈的酒气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林一在昏迷中发出一声细微的、带着哭腔的呻吟,“难受……”,滚烫的皮肤接触到冰冷的酒精,刺激得她身体剧烈地瑟缩了一下。
但很快,那强烈的挥发性如同无数只冰冷的小手,疯狂地攫取着她体内的热量。
一丝微弱却无比真实的凉意开始从擦拭过的地方渗透进去,如同甘泉流淌过龟裂的旱地,抚慰着她几乎要被焚毁的五脏六腑。
莱欧斯全神贯注,暗红的竖瞳紧盯着林一皮肤上因酒精擦拭而泛起的细微红晕、她每一次呼吸的深浅起伏、甚至睫毛的每一次颤动。
他擦拭的动作从一开始的生硬,渐渐变得稳定而精准,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如同在完成一项关乎生死的精密狩猎。时间在浓烈的酒气和压抑的喘息中缓慢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莱欧斯停下动作,轻轻替林一盖上薄兽皮,才将巫医叫了回来。巫医再次伸手探了探林一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脖颈,脸上那如同磐石般的凝重终于松动了一丝裂纹。
“降了……真的降了一些!” 他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奇,“这法子……真的有用!但还不够稳!她的根基太虚了,像是被抽干了精髓!光靠这个压不住底子!需要温养,慢慢补回来!必须留在这里调养!不能挪动!再奔波一次,兽神也救不回来!” 巫医的语气斩钉截铁。
莱欧斯擦拭的动作早己停下。
他看着矮榻上依旧昏睡、但呼吸不再那么灼热急促、眉头似乎也舒展了一点的林一,暗红的竖瞳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冰冷的目光扫过这简陋的狼族小屋和门外影影绰绰的警惕身影。
留在这里?
“需要什么?” 莱欧斯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低沉,但那份紧绷感如同拉满的弓弦,并未消失。
“好药!温补的极品!还要绝对安静的环境!” 巫医搓着手,脸上露出为难,“我们部落……条件有限,最好的东西……恐怕……”
莱欧斯沉默地站起身。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林一苍白的面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入记忆深处,随即转身大步走出木屋。
无视外面狼族守卫或警惕或好奇的目光,巨大的蛇躯在部落边缘的空地上舒展开。
暗红的竖瞳如同最精准的探照灯,带着决然的冰冷,扫向永夜林深处最危险、源力波动最强烈的区域。
下一刻,庞大的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闪电,瞬间消失在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