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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将宴会厅切割成无数菱形光斑，镁光灯如聚雨倾落，在记者们高举的录音笔与摄像机镜头上折射出刺目光芒。许清禾端着香槟杯的指尖微微发颤，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她珍珠耳钉的弧度滑落，在锁骨处汇成细小溪流。精心描绘的桃花眼里翻涌着毒蛇吐信般的阴鸷，这个从小活在沈知意阴影下的女人，此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小学时沈知意的蜡笔画被挂在校长室，她攥着自己落选的画纸躲在厕所哭泣；高中时沈知意获得全额奖学金赴美，她却在保送考试中因焦虑昏厥——所有不甘在顾氏集团年会上彻底爆发，当她亲眼看见顾沉舟将西装披在醉酒的沈知意肩头，那罐没喝完的可乐滚落在地，气泡破裂声仿佛炸响在她耳膜。
沈知意踩着十厘米红底高跟鞋踏上台阶，鱼尾裙摆扫过铺着波斯地毯的阶梯，绸缎摩擦声混着水晶吊灯的嗡鸣，宛如一柄出鞘的红刃。当她指尖划过话筒金属网时，电流杂音骤然炸响，惊得前排记者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听说最近商圈流传着有趣的传闻？"她倚着讲台轻笑，猩红唇角扬起危险弧度，从鳄鱼纹手包掏出薄荷烟叼在嘴角。打火机擦出的火苗照亮她染着酒红的瞳孔，也映亮台下许清禾骤然发白的脸："有人说我沈知意能走到今天，全靠顾氏集团的庇护？"尾音拖得极长，带着烟酒浸润过的沙哑质感，在寂静的会场荡起细密涟漪。
许清禾攥紧香槟杯，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指尖滑落，在裙摆晕开深色痕迹。她看着台上那个女人从鳄鱼纹手包中取出银亮物件，冷冽弧光刺破凝滞的空气——正是顾沉舟从不离身的可乐罐造型打火机。"某些人总爱用限量袖扣、定制钢笔彰显心意，"沈知意忽然举起打火机，火苗窜起的瞬间照亮她眼底的讥讽，另一只手扯开高定礼服的领口，锁骨下方的可乐罐纹身随着呼吸起伏，"却不懂真正的羁绊，藏在连当事人都未必察觉的日常细节里。就像顾总每次见我前，都会把可乐换成我最爱的香草味。"
"荒谬！"戴着鸭舌帽的记者猛地起身，刻意压低的帽檐下露出半张布满粉刺的脸，口袋里还揣着许清禾给的三万元现金。他举起录音笔的手微微发抖："仅凭一个打火机，就能证明顾总与你......"
"证明？"沈知意踩着高跟鞋逼近话筒，酒红裙摆扫过讲台边缘发出沙沙轻响。她忽然俯身，发丝垂落遮住半张脸，却让所有人看清她眼中燃烧的烈焰。手机与投影仪连接的提示音响起，大屏幕上赫然跳出许清禾与水军的转账记录，最新一笔五万元款项备注着"发布会抹黑计划"："上个月顾氏与周氏的并购案，我在谈判桌前连续鏖战七个小时，让对方砍掉30%的附加条款；上季度沈氏新品发布会，我带着团队通宵改了十七版方案。"她突然首起身，气场如潮水漫过整个会场，"这些实打实的战绩，不比某些人躲在阴影里泼脏水更有说服力？"
顾沉舟捏着可乐罐的指节泛白，拉环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嗒"声。记忆突然翻涌——竞标会那天，沈知意穿着烟灰色西装，在会议室里用三份财务报表怼得对方代表哑口无言；无数个深夜，她蜷在办公室沙发上批改文件，烟灰缸里堆满薄荷烟头，而他总是默默将凉掉的咖啡换成温热的蜂蜜水。此刻台上的她，耳后碎发被空调风吹起，颈侧浅褐色的小痣在光影中若隐若现，与他日记本里画了二十年的位置分毫不差。
"更因为——"沈知意忽然转身，穿过层层叠叠的灯光与人群，与顾沉舟的目光轰然相撞。她伸手摘下耳坠，钻石耳钉坠地的清脆声响中，锁骨下方的可乐罐纹身终于完整展露："他爱我，是因为我沈知意，本就值得被爱。"说罢，她掏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打火机，金属表面刻着"20XX.XX.XX"，正是他们在慈善晚宴相遇的日期。
雷鸣般的掌声瞬间淹没了许清禾打翻香槟杯的脆响。沈砚之沉默地递出手帕，看着心上人苍白着脸擦拭裙摆，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的雨天，小知意被高年级学生欺负，也是这样倔强地仰着头不让眼泪落下。"清禾，别再执着了。"他低声劝阻，换来的却是许清禾通红眼眶里决堤的泪水："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要围着她转？！"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月牙形血痕，就像沈知意这些年在她心上刻下的伤口。
当水晶灯渐次熄灭，沈知意走下台阶的瞬间，后腰突然贴上熟悉的温度。顾沉舟的西装外套带着雪松混着可乐的气息裹住她，袖口滑落的瞬间，她腕间银手链上的迷你可乐罐正巧撞上他的袖扣。"我的玫瑰，永远都是最耀眼的存在。"男人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她反手勾住他的领带，指尖无意识着衬衫第二颗纽扣——那里绣着她亲手缝的"沉"字，针脚歪歪扭扭，却是他们初吻那晚的定情信物。
"还不是因为有顾总的偏爱？"沈知意仰头轻笑，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苏棠举着手机连拍，陆野则单手插兜佯装冷漠，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而在旋转门的阴影里，许清禾死死攥着U盘，金属外壳在掌心勒出深红痕迹。她盯着两人交叠远去的背影，对着玻璃倒影露出扭曲的笑容，美甲深深掐进掌心："沈知意，这场游戏，我还没输。"夜风卷起她的裙摆，露出U盘接口处贴着的标签——"沈知意 202X.XX.XX 地下车库监控"，日期旁画着个渗血的红叉。手机屏幕亮起，正在发送的邮件附件是一段经过AI换脸处理的暧昧视频，画面里"沈知意"与陌生男人举止亲昵，背景音却混着她篡改过的通话录音。她按下发送键时，珍珠耳钉突然脱落，掉在地上摔成两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