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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的灵力链缠得极紧，苏檀被他扯着往戏园后院走时，外袍下摆擦过青石板上的碎冰，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灵力链传了进来——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从前他只会用灵力锁住她，像锁住一只随时会振翅飞走的雀儿。
“到了。”谢砚停在院角的老梅树下，月光被树枝割成碎片，满满地落在他的肩头。
他松开灵力链，却没有后退半步，玄色的衣摆扫过她绣着缠枝莲的鞋尖，“这次你躲不过去了。”
苏檀仰头看着他，眼尾的泪痣在月色中泛着水光。
她早习惯了装委屈的戏码，指尖揪住他的袖口轻轻拽了拽：“我只是想好好唱戏……你为什么总抓我呢？”尾音故意甜得发腻，像浸了蜜的青梅，从前用这招时，几个男主总会被她哄得暂时放松警惕。
谢砚却没有中招。
他垂眸盯着她揪着自己袖口的手，喉结动了动，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指腹带着修仙者特有的凉意，却比灵力链更烫人：“檀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读懂你的心吗？”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炸响的瞬间，苏檀的睫毛猛地颤动了一下。
蓝色光雾在视网膜上凝聚成三个选项，A选项“假意回应亲吻”泛着暖色调，B选项“撕开衣领逃跑”边缘有细微的裂痕——她上次选B时，萧戟的铠甲勾破了她的裙角，C选项“说出‘我知道你是因果执行者’”则像浸在冰水里，冷得刺眼。
她用余光瞥见谢砚眼底翻涌的暗色，那是读心劫发作前的征兆。
从前他总说能读到她的慌乱、狡黠，却读不到她真正的谋划——可这次，他的拇指正着她发烫的耳垂，连灵力链都散成了半透明的光丝，分明是卸下了防备。
“选A。”苏檀在心里默念，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原打算借亲吻时贴近他的心口，顺走他腰间的储物玉牌——那里面有能破解灵力链的符咒。
可谢砚的动作比她更快，在她抬手环住他脖颈的瞬间，他低头吻了下来。
不是从前那些带着惩罚意味的轻碰，而是真真切切的温柔。
他的唇瓣带着冷梅香，舌尖扫过她的上颚时，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擂鼓。
系统提示音突然变得刺耳：【检测到“真实情感模拟”触发，当前亲吻为100%拟真体验，宿主生理反应将同步】
苏檀的指尖在他的后颈收紧，连伪装的软萌都维持不住了。
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透过交叠的衣物传来，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扫过耳畔，甚至能尝到他唇齿间若有若无的苦茶味——这不是她计划中的套路，这是系统在强行塞糖！
“檀儿。”谢砚松开她时，耳尖红得要滴血，连眼尾都染上了薄红。
他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指节泛白，语气却软得像春夜的风，“系统奖励的‘真实情感模拟’，原来是这样。”
苏檀愣住了。
她望着他泛红的耳尖，忽然想起三天前系统更新时闪过的提示——“特殊剧情触发：当任一男主心动值突破80%，将开启情感模拟模式”。
可她明明把谢砚的心动值压在75%整整十七天，怎么会……
“在想什么呢？”谢砚伸手替她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头发，指腹擦过她红肿的唇，“这次不跑了吗？”
苏檀刚要开口，他腰间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谢砚皱眉摸出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得他的眉眼冷了几分。
苏檀瞥见屏幕上跳动的“星轨监控”西个字，心下猛地一跳——是顾深的远程系统！
“有人找我。”谢砚把手机收进袖中，目光重新落在她的脸上，“檀儿，这次换我看着你。”
他转身走向院门口时，月光正漫过他微挺的脊背。
苏檀摸着发烫的唇，望着他消失在月门后的背影，忽然听见系统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警告：谢砚心动值己更新为85%，顾深介入倒计时——10】
顾深在星轨大厦顶楼的全息监控室里，指尖正敲着定制款脑机接口的银色指环。
屏幕上谢砚俯身亲吻苏檀的画面被放大到三百寸曲面屏，他盯着谢砚耳尖的红，忽然低笑一声，喉结在领带下滚动：“谢砚，你也上钩了。”
他屈指划过空气，虚拟操作面板在指尖展开。
权限认证的蓝光扫过虹膜时，他眼底闪过冷光——苏檀在全息舱里的接触值早超过安全线，那些在修仙界、未来城、古代将军府里与男主们的拉扯，早该被系统判定为“数据污染”。
“强制回收协议启动。”顾深对着空气说出指令，操作面板上的红色按钮应声碎裂成数据流。
同一时刻，戏园后院的老梅树下，谢砚突然踉跄半步。
他胸口的灵力丹火像被泼了冰水，原本温驯的灵力链骤然暴走，银线在指尖炸成刺目的光网。
苏檀被余波掀得撞在梅树上，后颈火辣辣地疼——这是她第一次在全息时空里感受到真实的痛感。
“灵力...失控了？”谢砚攥紧胸口的玄霄宗玉佩，指节泛青。
他望着自己发颤的指尖，又看向缩在梅树后的苏檀，忽然想起顾深曾说过“全息舱的意识体承受不住高阶修士的灵力波动”。
他想收束灵力，可丹火里竟混进了星轨系统的代码乱流，每一缕灵力都在抗拒他的控制。
苏檀捂住发晕的太阳穴，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成蜂鸣：【检测到外部权限入侵，是否启动防御模式？】她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不是普通的灵力紊乱，是顾深在借系统漏洞搞鬼！
“选！”她在心里嘶吼，视网膜上的选项刚浮现就被她点中。
透明屏障应声而起，将她与谢砚隔开。
屏障表面流转着淡蓝色的数据流，谢砚的灵力网撞上去，立刻像被剪刀剪断的丝线，碎成星屑。
“檀儿？”谢砚的眼神终于从混沌中清明。
他伸手去碰屏障，指尖与苏檀的指尖隔着一层光膜相贴，“你...你早就在用系统对抗我们？”
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沙哑，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底气。
苏檀望着他眼底的受伤，喉咙发紧——她早该想到，谢砚的读心劫能读出她的慌乱，自然也能读出她每次选B逃跑时的愧疚。
可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她瞥见院外突然亮起的火把，听见急促的马蹄声。
“梨园惊现神秘男子强吻名伶，疑似军阀争风吃醋！”
刺耳的广播声从戏园前门传来。
苏檀瞳孔骤缩——是慕晚晴安插的电台主播！
她早该想到，那女人的眼线连民国戏园都没放过。
“砰！”
后院木门被踹开的巨响震落了梅枝上的积雪。
萧戟穿着玄铁铠甲当先冲进来，腰间的虎头刀出鞘三寸，刀光映得他浓眉倒竖：“谁敢动阿檀？”
紧随其后的萧九爷叼着雪茄，左手拎着勃朗宁，右手的翡翠扳指在火把下泛着冷光：“老子在电台里听了半段，原来是哪个不长眼的——”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梅树下：谢砚站在透明屏障前，指尖还停在苏檀方才的位置；苏檀缩在屏障另一侧，唇瓣红肿，发簪歪在鬓角，活像被欺负狠了的小兽。
“是你？”萧戟认出谢砚身上的玄色广袖——这是修仙者才穿的款式。
他的铠甲蹭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一步步逼近屏障：“老子在将军府等你三天，你倒好，跑这儿来耍流氓？”
萧九爷的枪口己经对准谢砚的眉心：“九爷我最看不得男人欺负女人，要么自己废了修为，要么——”
“都冷静！”苏檀拔高声音，趁乱挤到屏障边缘。
她盯着屏障与梅树之间半指宽的缝隙，心跳快得要冲出喉咙——这是系统防御模式的漏洞，顾深的权限再高，也封不住她用选择器开的小差。
“等你们都冷静了，再来找我。”
她话音未落，整个人己经从缝隙里钻了出去。
谢砚伸手去抓，只碰到一缕她发间的茉莉香粉。
“檀儿！”他踉跄着追出两步，却被萧戟的铠甲挡住去路。
苏檀踩着青石板狂奔，发簪“叮”地坠地，她也顾不上捡。
等她跃上后院的矮墙时，月光正漫过她颤抖的肩头。
她扶着墙沿喘气，低头看向手腕上的系统界面——【选择进度85%】的字样刺得她眼睛发疼。
更让她心沉的是，墙下不远处的电台转播车里，红色的录音灯还在闪烁。
主播正贴着话筒压低声音：“据可靠消息，名伶苏檀与三派势力纠葛不清，今夜的强吻事件——”
苏檀摸了摸腰间系统给的火焰猫挂件，金属猫爪在掌心硌出红印。
她望着电台的方向，喉间溢出一声轻嗤——既然有人爱播谣言，那她不介意去“帮”他们改改稿子。
而在她身后的戏园里，谢砚望着掌心里那缕茉莉香粉，喉结动了动。
他指尖拂过方才与苏檀相贴的屏障，那里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檀儿，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他的声音被夜风卷走，混着梅香飘向远处。
而在屋檐上，苏檀盯着电台的方向，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隐藏任务触发：破坏谣言传播链】
她捏紧火焰猫挂件，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这局，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