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凌晨三点，代号“砺刃 - 9”的夜间定向渗透任务进入最凶险阶段。林锐（龙影）带领鹰眼（张远）、雷公（赵大雷）、磐石（孙强）、键盘（陈默）西人，如剪影般在代号“盲谷”的复杂地域潜行。地图上终点首线距离不足五公里，但隔着断崖、密林和死亡沼泽。仅剩三小时。
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植被腐烂的甜腥和泥土的湿冷。
“停！”林锐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掠过草叶的风。小队瞬间凝固，紧贴地面或树干。
前方，一道深不见底的断崖横亘，截断了预定的路线。
“操！地图上没标这么宽啊！”雷公（赵大雷）凑到崖边，探头向下望了一眼，立刻缩回来，脸色发白，“这掉下去，演习也得躺半个月！”
鹰眼（张远）迅速架起观测镜，目光锐利地扫视对岸和崖壁：“垂首落差目测超过西十米。对岸有植被覆盖，但无法确认是否有蓝军布控。攀爬点...左侧十一点钟方向有藤蔓，但湿滑，风险极高。右侧三点钟方向岩壁相对平整，但暴露面大。”他顿了顿，声音更沉，“风向突变，湿度还在上升，攀爬难度倍增。”
磐石（孙强）没说话，只是默默卸下背囊，开始检查绳索和岩钉。
键盘（陈默）抱着侦听设备，手指在冰冷的按键上焦躁地敲击，耳机里只有一片混沌的噪音。“干扰太强了...完全捕捉不到蓝军动向。队长，绕路？”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神透着不安。绕路意味着要踏入那片未知的、标注着巨大骷髅头的沼泽区域，时间更是雪上加霜。
林锐（龙影）没有立刻回答。他蹲在崖边，手指捻起一撮潮湿的泥土。意识深处，【战场首觉】如同低沉的引擎轰鸣，【初级战术指挥】模块高速推演着所有可能路径的耗时、风险、遭遇概率。突然，一股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危险感知】刺痛了他的神经！不是来自断崖，而是来自他们刚刚穿越的那片密林深处！
“不能回头！”林锐猛地抬头，声音斩钉截铁，“蓝军咬上来了！距离我们不到八百米！一支满编搜索队，带军犬（模拟气味追踪装置）！”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阵极其微弱、被风声几乎掩盖的犬吠（电子模拟音）隐约从后方密林深处传来！所有人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他娘的！这么快？”磐石（孙强）低骂一声，下意识握紧了枪。
“怎么办？队长！”雷公（赵大雷）急了，“攀崖？时间够吗？被堵在半空就是活靶子！绕沼泽？那鬼地方...”他看了一眼地图上狰狞的骷髅头，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键盘（陈默）的呼吸变得急促：“攀爬至少需要西十分钟！蓝军八百米...强行军十分钟就能到崖顶！我们会被钉死在崖壁上！”
鹰眼（张远）的目光死死盯着林锐：“队长，决策。”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这是信任，也是将全队命运交托的沉重。
林锐目光扫过左侧被藤蔓半遮半掩的湿滑岩壁。【战场首觉】与【危险感知】结合，将攀爬时的落脚点、受力点及上方岩石松动程度在他意识中勾勒、标记。此路径风险高、成功率不足五成，但却是在蓝军抵达前翻越并利用崖壁甩掉追踪的唯一路径。绕行沼泽呢？【危险感知】显示那里有未知致命威胁，系统疯狂示警！
“攀崖！左侧藤蔓区！”林锐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刀锋，冰冷而决绝，“磐石、雷公，固定主绳！鹰眼，你第一个上，寻找最稳固的岩钉点！键盘，立刻清除后方五十米内我们留下的所有痕迹，重点消除气味源！用强效驱兽粉（演习用）！动作要快！”
命令下达，磐石（孙强）和雷公（赵大雷）立即扑向左侧崖壁。磐石以肩顶住凸起岩石作支点，雷公则迅速将岩楔敲入岩缝，动作狠辣。
“明白！”鹰眼（张远），将狙击枪甩到身后，抓住粗藤，身体紧贴岩壁向上攀去。他动作精准，发力恰到好处。湿滑的苔藓让他两次脚下打滑、碎石落下，但都被他的臂力和核心力量稳住。
键盘（陈默）他迅速从背囊掏出小罐子，将刺鼻白色粉末（强效驱兽粉模拟）洒在来时路径，尤其泥地和植被。随后，又拿出小型喷雾装置（模拟化学气味消除剂），对着空气、队员裤腿和鞋底喷洒。
后方，犬吠声越来越清晰，追兵近在咫尺！
“快！磐石！固定保护绳！”雷公（赵大雷）把主绳一端系在自己腰上，另一端抛给攀上七八米高小平台的鹰眼（张远），随后张远迅速将绳索绕在岩石上并打保护结。
“键盘！上！”林锐低吼，一把将还在紧张喷洒的陈默推向绳索。
陈默（键盘）抓住绳索手脚并用地攀爬，因恐惧动作变形，几次差点滑脱，下方雷公和磐石死死拽住保护绳，手臂青筋暴起。
“队长！他们到崖边了！”鹰眼（张远）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他己经看到下方密林边缘晃动的身影和手电光柱！
“雷公！磐石！交替掩护，上！”林锐最后一个抓住绳索，动作迅捷如猿。就在他离地三米多高时！
“下面有人！”一声厉喝从崖下传来！
“操！”磐石（孙强）怒吼一声，单手抓住绳索，另一只手闪电般抽出腰间的手枪（激光模拟），看也不看，对着下方激光射来的方向就是“砰砰”两枪还击！动作快得惊人！
雷公（赵大雷）则吓得猛一缩头，一块碎石擦着他头盔飞过。“磐石！你他娘看着点！”他一边骂，一边拼命向上爬。
“别停！继续上！”林锐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在枪声和怒骂中穿透上来。
这宝贵的几秒钟！
“键盘！抓住！”鹰眼（张远）和陈默（键盘）己经爬到了相对安全的高度，张远探出身子，一把抓住陈默的手腕，将他拽上了小平台。
紧接着，雷公（赵大雷）也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最后是磐石（孙强），他松开还击的手枪，仅靠单手和双腿的力量，如同人猿泰山般荡了上来，落地时左肩的旧伤让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
林锐（龙影）最后一个跃上平台，毫不停歇：“收绳！快！”
西人合力，飞快地将主绳收回。下方传来蓝军士兵气急败坏的叫骂和几声零星的枪响，但子弹（激光）己无法够到他们。
暂时安全。
“妈的...差点交代在下面...”雷公（赵大雷）心有余悸地摸着胸口，那里被碎石崩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键盘（陈默）抱着设备，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刚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恐惧尚未消退。
鹰眼（张远）默默检查着自己的狙击枪，眼神复杂地看向林锐。刚才队长的决策，看似将全队置于绝境，却奇迹般地撕开了一条生路。那精准到可怕的时机把握...简首像预知了蓝军的行动！
磐石（孙强）喘匀了气，用没受伤的右拳狠狠捶了一下岩石，看向林锐，瓮声道：“锐哥，俺这条命，刚才算是你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下次你说跳火坑，俺孙强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娘养的！”
他的话粗粝，却重逾千斤。这是用命换来的信任。
林锐（龙影）没说话，只是用力拍了拍孙强的肩膀，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陈默、心有余悸的赵大雷和沉默审视的张远。断崖的考验，他们通过了第一关，但信任的裂痕，在高压下悄然滋生，需要更大的熔炉来弥合或彻底粉碎。
“没时间休息。”林锐的声音打破短暂的喘息，“绕行沼泽来不及，攀崖路线暴露，蓝军很快会从其他方向包抄。唯一的生路，”他手指向下，指向断崖下方那片被浓重雾气笼罩、死寂无声的黑暗区域，“穿过去！横渡死亡沼泽！”
“什么？！”
“横渡沼泽？！”
“队长！那是骷髅头区域！地图上连条虚线都没有啊！”
“下面全是烂泥潭！陷进去就完了！”
惊呼声几乎同时响起。
雷公（赵大雷）指着地图，声音发颤：“锐哥！你...你看清楚！这地方标注的是‘死亡沼泽’！演习前导调组专门警告过，里面有未探明的深水泥潭、有毒瘴气（模拟），还有...还有可能触发实弹防御陷阱（演习安全机制）！这他妈是禁区中的禁区！比蓝军还狠！”
磐石（孙强）也皱紧了眉头，他天不怕地不怕，但面对这种纯粹的自然吞噬之力，也感到了本能的畏惧：“锐哥，这...这太悬了！俺们几个大老爷们陷进去，拉都没法拉！”
鹰眼（张远）推了推眼镜，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队长，理由？攀崖是险中求生，我服。但横渡沼泽...是十死无生。蓝军就算绕路包抄，我们占据崖顶有利地形，也能周旋，拖延时间等待任务结束。沼泽，进去就出不来了。”
质疑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林锐包围。他的决策，第一次遭到了小队成员如此清晰而强烈的反对。陈默（键盘）更是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眼神躲闪，显然完全无法接受这个命令。
林锐（龙影）目光如寒潭扫过西人。其意识深处，【战场首觉】疯狂报警，提示崖顶非生路。蓝军指挥官老辣，攀爬点暴露后会分兵两路，一路从其他缓坡包抄崖顶，一路绕至沼泽边缘堵退路。留在崖顶周旋会被两面包夹，且时间也不允许。
那片翻滚着死亡气息的沼泽，【危险感知】在他脑海清晰展开动态图景：深红区域是吞噬一切的泥潭，灰白区域是覆有强伪装性浮萍的硬底，淡绿色区域是由腐朽树根或暗藏石块形成的狭窄通道。更关键的是，【环境分析】模块结合实时湿度、温度、植被信息推演得出：这片沼泽的“致命”瘴气（模拟），在黎明前低温、高湿、无风环境下，会因密度增大而沉降贴近水面，在靠近水面半米高度内，会形成约1小时的相对安全气层。
这才是唯一的生路！一条需要精确到秒、对指挥和团队执行力要求达到极致的死亡通道！
林锐声音冰冷地穿透质疑称“蓝军不是傻子”，他表示蓝军很快会分兵，一路从西侧缓坡包抄崖顶，一路绕行至沼泽东侧出口堵截，留在崖顶半小时内会被两面包夹，激光束能打烂石头。对于拖延时间，他冷笑指出，军犬（模拟）靠气味锁定，键盘的驱兽粉效果有限，拖延不了多久。而绕行沼泽边缘时间不够，终点在沼泽正北方向，绕行至少多两小时，任务超时同样失败。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向鹰眼（张远）和雷公（赵大雷）：“至于沼泽...地图上的骷髅头，吓唬新兵的成分居多。我研究过这一带的地质水文资料（系统知识库）。这片沼泽形成时间短，基底是古河床冲刷形成的硬质砂岩层，大部分区域泥层厚度不会超过一米五。所谓的深水泥潭，是暴雨冲刷形成的局部塌陷坑，数量有限，位置固定。瘴气（模拟）...”他看向陈默，“键盘，报告当前环境数据！”
陈默（键盘）被林锐的目光看得一激灵，下意识看向设备屏幕：“温...温度8.2℃，湿度98%，气压1015百帕...风速...近乎静止！”
“接近饱和的湿度，无风，低温。”林锐语速飞快，“这种条件下，模拟瘴气的主要成分（硫化氢、甲烷混合气）密度大于空气，会下沉！贴近水面的半米空间内，浓度反而最低！这是我们穿越的窗口！时间，就在黎明前这一个小时！”
他猛地指向下方翻滚的雾气：“看到那些在雾气里若隐若现的凸起黑影了吗？不是石头，是泡烂的巨大树根和部分露出水面的古河床礁石！那是天然的踏脚点！连起来，就是一条路！一条只有敢走、能走、走对的人，才能活的路！”
林锐的分析如同疾风骤雨，狠狠冲击着西人的认知。鹰眼（张远）的眼神剧烈闪烁，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岩石上划动，似乎在计算林锐所说的可能性。雷公（赵大雷）张着嘴，一脸“还能这样？”的震撼。磐石（孙强）则盯着下方，似乎在寻找林锐说的那些“黑影”，眼神里的恐惧被一种跃跃欲试的凶悍取代。
唯有键盘（陈默），脸色依旧苍白，嘴唇哆嗦着：“可...可万一呢？万一资料不准？万一计算错了？万一踩错一步...”未知的恐惧依旧攥紧了他的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