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丹成!
苏靖光修长的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那古朴的青铜丹炉,炉壁上镌刻的二十八宿纹路,似有生命一般吞吐着暗红火光,仿佛在诉说着神秘而古老的炼丹奥秘。他缓缓抬脚,毫不留情地碾碎地上半截蜈蚣尸骸,那精致的青玉靴底,沾着的黑血与碎甲片簌簌掉落,不偏不倚,正落在陆川被铁链磨出深深血槽的脚踝上。
“第西次试丹。”苏靖光语气冰冷,捏开陆川下颌的力度,恰似在掰开裂痕遍布的陶器,动作粗暴而狠厉。一枚猩红丹丸顺势滚落,径首滚入陆川喉管,瞬间带起一串血泡。“小子,这次添了赤瞳蛛的卵鞘,药力更是增强不少,你可别这么快就昏死过去。”
苏靖光仿若对陆川的痛苦视而不见,继续冷笑着,拖长语调道:“若是这炉丹药能成,你也算死得其所。若不成……”他眼中闪过一抹残忍的光芒,如同暗夜中的饿狼,“下次便拿你那逃跑的小兽宠入药,看看能不能炼制出丹药来。”
此时的陆川,被药力冲击得根本说不出一句话。药力在体内炸开的瞬间,他脖颈处暴起的三条青筋,陡然拧成麻花状。察觉到致命威胁的《淬体诀》,自行运转起来。刹那间,皮肤表面浮出细密的青芒,可在丹毒疯狂的侵蚀下,青光如脆弱的蛛网般裂开,密密麻麻的裂痕中,青光倒竖,恰似千万片刮鳞刀在皮下疯狂翻搅,带来钻心的剧痛。
“果然……”苏靖光轻轻抚摸着丹炉上发烫的奎宿纹,瞳孔中清晰映出陆川脊背拱起的诡异弧度。只见少年后腰处,浮现出玉色骨节,正与丹毒幻化出的赤红丝线激烈搏斗。这般威力,寻常修士哪怕只是沾上半分,便会经脉爆裂,命丧当场。
陆川的肌肉发出湿牛皮绷紧时那种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他的右臂,突然如注水的猪泡般膨胀起来,青紫血管下,清晰可见丹毒凝成的红珠在缓缓滚动,而左臂却干瘪得如同枯枝,形成鲜明而可怖的对比。淬体灵气在失控中,凝成无数冰针,顺着毛孔奋力将丹毒逼向天灵穴。这剧痛让陆川的瞳仁时而扩散,如深邃的墨潭,时而收缩,成细微的针尖。
在混沌的剧痛中,陆川仿佛听见骨髓流动的声音。新生的金纹,在骨骼间蜿蜒蔓延伸展,如一张大网,将肆虐的蛛毒困得如同琥珀里的虫豸。淬玉灵气裹挟着丹火,缓缓沉入丹田,竟在气海上空,凝成半颗金丹虚影,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
苏靖光在一旁饶有兴致地观看着陆川的挣扎,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他时不时凑近,仔细观察着陆川的表情和身体的每一丝变化,手中还拿着一个精致的小本子,将陆川的反应事无巨细地一一记录下来。
时光悠悠,七日后,陆川终于悠悠转醒。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刹那间闪过一抹锐利光芒,原本黯淡的眼眸,此刻犹如星辰般璀璨夺目。周身气息内敛沉稳,却又隐隐透着一股强大而无形的压迫感。实力的显著提升,让他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曾经的隐忍卑微,变得自信而充满力量。
陆川周身泛起温润玉泽,汗液蒸腾间隐有灵气围绕。原先虬结的肌肉化作流水般的线条,皮下浮动着青金色细纹,似冰裂釉瓷般沿着骨骼走向蜿蜒。十指扣握时骨节轻响如珠落玉盘,脚踝旧伤处脱落的血痂下,新生肌肤竟透出星点金芒。最奇异的是眼瞳,漆黑瞳仁外晕开一圈淡金轮廓,敛气凝神时恍若古庙中蒙尘的鎏金神像,威仪内藏——炼体更进一步。
“成了,明日一起炼丹,破凡丹成了……”苏靖光的话音,却在此刻戛然而止。只见他那宽大的道袍广袖,突然裂开一道三寸长的平整缺口,切口犹如被利刃精心裁过——那竟是陆川起身时带起的丝丝残风所致。
苏靖光面色微微一变,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讶与警惕,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死死盯着陆川,仿佛在重新审视眼前这个曾经任他摆布的少年。“没想到,你竟能在如此猛烈的丹毒下,不仅保住性命,还实力大涨。”苏靖光的声音微微有些阴沉,心中暗自快速思忖着陆川如今的实力,是否会对自己构成威胁。
陆川活动了一下筋骨,清晰地感受到体内澎湃如潮的力量,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宛如寒冬的冰霜,“苏靖光,你屡次拿我试药,这笔账,咱们该好好清算清算。”话语中,透着浓浓的杀意,他不再是那个任人随意欺凌宰割的弱者,如今实力的提升,赋予了他反抗的底气与勇气。
苏靖光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哼,别以为实力涨了点就可以跟我叫板。你不过是我圈养的一条狗,若不是还需你为我炼丹,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放肆?”嘴上虽依旧强硬无比,但他心中却不敢再有丝毫小觑陆川,暗中悄然运转灵力,做好了随时出手应对的准备。
陆川向前坚定地踏出一步,强大的气势如汹涌波涛般瞬间释放出来,与苏靖光针锋相对,毫不退缩。“苏靖光,你往日的种种恶行,我都铭记于心。今日,便是你偿还的时候。”说罢,陆川双手如幻影般快速结印,一道蕴含着磅礴灵力的耀眼光芒,从他手中如闪电般射出,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苏靖光迅猛袭去。
苏靖光脸色骤变,没想到陆川竟敢率先发起攻击。他急忙挥动手中的拂尘,一道灵力屏障瞬间如护盾般出现在身前,稳稳挡住了陆川的攻击。光芒与屏障激烈碰撞,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灵力波动,整个房间都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下剧烈震颤,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苏靖光怒吼一声,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瞬间出现在陆川身前,手中拂尘陡然化作万千银丝,如同一柄柄利箭,朝着陆川狠狠刺去。陆川却神色镇定,不闪不避,运转灵力于体表,瞬间形成一层坚固的灵力护盾。银丝刺在护盾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叮叮当当”声响,却始终无法突破护盾伤到陆川分毫。
陆川趁着苏靖光攻击的间隙,猛地一拳轰出。这一拳,蕴含着他突破炼体极限后凝聚的强大力量,拳风带动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要撕裂空间。苏靖光感受到这一拳的恐怖威力,心中大惊,不敢硬接,连忙身形闪动,向后快速退去。
“陆川,你莫要张狂!”苏靖光稳住身形后,急忙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颗黑色的丹药,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了下去。瞬间,他的气息开始疯狂攀升,整个人的实力竟在短时间内提升了几分。“今日,我便要让你知道,与我作对究竟是什么下场!”苏靖光咆哮着,如同一头发怒的野兽,再次朝着陆川恶狠狠地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