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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雪粒子敲打着玻璃，青鸢裹紧毛毯，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她泛红的脸颊上。语音厅里此起彼伏的东北腔像团热烘烘的火，驱散了冬夜的寒气。她盯着屏幕上新小的头像，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
“家人们，今天必须玩点刺激的！”小新标志性的大碴子味突然炸响，“真心话大冒险敢不敢接招？输了的人指定下一个被罚者！”
起哄声瞬间填满频道，青鸢的手指在键盘上悬着。自从那晚小新冒雪给她送退烧药，两人之间微妙的暧昧就像发酵的米酒，越酿越浓。但谁都没戳破那层窗户纸，仿佛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就这么定了！我先来转盘！”小新兴奋的声音里带着坏笑，“三、二、一——停！”
青鸢的呼吸停滞在喉咙里。转盘指针不偏不倚，停在了她的头像上。
“哎哟我去！”厅里炸开一片嘘声，“新哥这手气绝了啊！”
“青鸢妹子，”小新刻意压低的声音像羽毛扫过耳膜，“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青鸢咬着嘴唇，屏幕蓝光映得她眼睛发亮：“真心话。”
“够爽快！”小新清了清嗓子，背景音里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问你个严肃的——”他突然拖长语调，“现在，立刻，马上，你最想见到的人是谁？”
空气瞬间凝固。青鸢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语音厅里安静得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她余光瞥见聊天框里疯狂刷屏的“嗑到了”，脸颊烧得滚烫。
“我……”她刚开口，窗外突然炸响一串鞭炮声。雪粒子被震得簌簌落下，在路灯下划出银亮的弧线。青鸢望着玻璃上自己发烫的倒影，轻声说，“是你。”
死寂持续了三秒，随即被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淹没。
“啊啊啊我就知道！”
“民政局我搬来了！”
“新哥还愣着干啥？冲啊！”
小新没说话。青鸢盯着黑屏里自己紧张的脸，指尖发凉。就在她以为对方掉线时，私聊窗口弹出一条消息：“下楼。”
雪不知何时下得紧了，青鸢裹着围巾冲出门，看见路灯下那个熟悉的身影。小新穿着墨绿色羽绒服，睫毛上落着雪粒，手里捧着杯热气腾腾的烤梨。
“你怎么……”青鸢话没说完，就被塞进一个暖手宝。
“看你在厅里咳嗽了两声，”小新别过脸，耳尖通红，“顺路买的。”
所谓“顺路”，这家老字号烤梨店在城南，而小新的工作室在城北。青鸢捧着暖手宝，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眼镜片。雪落在两人中间，又迅速融化成水。
“其实我有个问题憋好久了。”小新突然开口，踢开脚边的雪块，“你说……咱们现在算啥关系？”
青鸢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这些日子里，小新总会在她熬夜画图时突然送来宵夜，会在她被甲方刁难时默默帮她改方案，会在深夜语音时给她讲那些笑到肚子疼的东北冷笑话。那些细碎的温暖像雪片，不知不觉堆成了厚厚的绒毯。
“你说呢？”她摘下眼镜擦雾气，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
小新突然伸手，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垂，替她把围巾掖好：“要不……我正式追你？每天给你送烤梨，陪你改图到天亮，天冷了给你捂手，再把那些没说完的冷笑话，讲一辈子？”
雪扑簌簌落在青鸢发顶，远处传来零星的烟花声。她望着小新冻红的鼻尖，突然踮脚在他脸颊上飞快啄了一下：“傻子，早就晚了。”
小新愣住的样子可爱极了，青鸢笑着转身往回跑，雪地上留下两串交叠的脚印。手机在口袋里不停震动，语音厅里炸开的消息快把屏幕撑爆。
“新哥人呢？咋突然消失了！”
“啊啊啊我好像听见鞭炮声！”
“救命！这就是传说中的奔现吗？”
青鸢点开群聊，把偷偷拍的雪中小新侧脸照发了上去。画面里，少年耳尖通红，嘴角却噙着笑，手里的烤梨还冒着热气。
群里瞬间沸腾，满屏的“在一起”刷得人眼花。青鸢正笑着，手腕突然被拉住。小新不知何时追了上来，羽绒服拉链还歪歪扭扭，睫毛上的雪化成水珠，顺着脸颊滑进衣领。
“还跑？”他喘着气，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霜，“亲完就想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青鸢被拽得跌进他怀里，羽绒服柔软的触感混着淡淡的雪松味。她抬头，看见小新眼底跳动的光，比雪夜的烟花还要明亮。
“说好了，”小新低头，鼻尖轻轻蹭过她的，“以后语音厅的专属情歌，都只唱给你听。”
雪还在下，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传来新年倒计时的钟声，青鸢闭上眼睛，感受着落在唇上的轻吻。这一刻，所有等待都有了答案，所有温暖都找到了归宿。
语音厅里，热闹还在继续。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