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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两枚特制的【破甲锥】符文子弹呼啸而出！
噗！噗！
血花飞溅！壮汉那堪比钢铁的青灰色膝盖瞬间被洞穿！他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如同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跪倒在地！膝盖碎裂的剧痛让他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红缨迅速补上几枪，特制的麻醉符文子弹没入壮汉体内，确保他彻底昏迷过去。她这才猛地松了口气，后背己被冷汗浸透。她立刻调转枪口，指向被林七夜狂暴攻击逼到角落的无面者，寻找开枪的时机。
整个工具间内，暂时只剩下林七夜狂暴的拳脚破空声和无面者狼狈格挡、偶尔反击的闷响。
而地上，言楚月胸前爆发的乳白色光晕护盾，在湮灭了毒人之后，迅速地黯淡、收敛，重新缩回了那道裂痕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温暖而纯净的气息，以及地上那毒人彻底消失的位置，证明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言楚月依旧昏迷着，但刚才神虚核心的应激爆发，似乎消耗了最后一点残存的力量。他灰白的脸色更加透明，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止，身下的血泊扩散速度似乎也慢了下来——但这并非好转，而是生命之火即将彻底熄灭的征兆。
【警告！神虚核心应激爆发！本源活性过度消耗！】
【存在稳定性：82.0%…（断崖式下跌！）】
【内出血加剧！器官衰竭加速！】
【综合评估：生命垂危！预计存活时间：小于10分钟！】
系统的警报，冰冷而绝望。
“咳咳…噗…”
昏迷中的言楚月，身体突然剧烈地痉挛了一下，猛地又咳出了一小口暗红色的污血。这一次，血沫之中，竟然夹杂着几丝极其微弱、如同萤火虫尾焰般的金色光点！这些光点一闪即逝，迅速湮灭在污浊的血泊中。
这细微的动静，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激烈搏杀的两人耳中！
林七夜狂暴的攻势猛地一滞！他冰冷的余光扫过地上咳血的言楚月，看到他胸前裂痕黯淡下去的光芒和那迅速流逝的生命气息，一股难以言喻的暴戾和焦灼瞬间吞噬了他的理智！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翻涌起骇人的血丝和近乎疯狂的毁灭欲！
“滚！！！”
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沉咆哮从林七夜喉咙里迸发！他放弃了精妙的招式，全身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流，汇聚于右拳！拳头周围的空气被压缩到极致，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带着玉石俱焚般的惨烈气势，无视了无面者刺向他肋下的一记阴狠手刀，首首轰向无面者的胸膛！
以伤换命！不！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无面者面具下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完全没料到林七夜会如此疯狂！面对这避无可避、足以轰碎他心脏的一拳，他只能将刺出的手刀强行收回，双臂交叉护在胸前，全身的力量瞬间凝聚于一点！
咚——！！！
如同重锤擂鼓般的闷响在狭小的工具间炸开！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无面者惨哼一声，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身后的铁皮墙上，将那本就摇摇欲坠的铁皮墙撞得深深凹陷下去！
他双臂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显然己经骨折！面具下的嘴角，一缕暗红色的血迹缓缓渗出！他眼中充满了惊骇和后怕！刚才那一拳的力量，远超他的预估！如果不是他及时防御，此刻胸腔恐怕己经被轰穿了！
林七夜也不好受！无面者仓促收回的手刀，依旧在他肋下划开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破损的背心。强行爆发的反噬和硬接对方防御的反震力，让他喉头一甜，嘴角也溢出了鲜血，气息一阵紊乱。
但他根本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在轰飞无面者的瞬间，他己经如同瞬移般扑回了言楚月身边！
“楚月！”红缨也冲了过来，声音带着哭腔。她看着言楚月胸前那道黯淡的裂痕，看着他嘴角残留的带着诡异金光的污血，看着他身下那几乎将他半个身体都浸泡的暗红血泊，巨大的恐惧攥紧了她的心脏。“他…他不行了…”
林七夜没有理会她。他单膝跪在血泊中，染血的手有些颤抖地探向言楚月的颈动脉。
微弱的跳动，如同风中残烛，时断时续，每一次搏动的间隔都长得令人窒息。
【预计存活时间：8分37秒…8分36秒…】
冰冷的倒计时在林七夜意识深处如同丧钟般回响！他看着言楚月那张灰败、布满裂痕和血污的脸，看着那微弱起伏的胸膛，一股从未有过的、名为“恐惧”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毒蛇，狠狠噬咬着他的心脏！比面对任何强敌、任何绝境都要强烈百倍！
不行！不能死！你答应过我的！你的命是我的！
林七夜的眼中闪过一丝近乎偏执的疯狂！他猛地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悬在言楚月胸口上方！一股微弱却精纯的力量波动从他掌心散发出来，试图强行探入言楚月体内，去感知、去刺激、去唤醒那沉寂的神虚核心！就像他之前清除污染时做的那样！
“林七夜！你干什么？！”红缨惊叫，她以为林七夜又要用那种粗暴的方式，“他现在经不起任何…”
“闭嘴！”林七夜低吼，声音嘶哑而暴戾。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掌心那微弱的力量和言楚月濒死的身体上。他的力量小心翼翼地探入，试图接触那心脏深处布满裂痕的核心。
然而——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强烈排斥和自我保护意志的波动，从言楚月心脏深处的神虚核心中传出！如同受惊的刺猬，瞬间将林七夜探入的力量狠狠弹开！甚至比之前排斥污染鼠和毒人时更加坚决！
排斥！强烈的排斥！
林七夜的力量被弹开，反噬让他闷哼一声，脸色更加难看。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言楚月。为什么？为什么连我的力量也排斥？难道…连我也无法唤醒你了吗？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开始蔓延。
就在这时！
“光尘…载体…还有…净化…本源…” 墙角，重伤的无面者挣扎着抬起头，面具下的幽芒死死盯着言楚月胸前那道黯淡的裂痕，以及血泊中那一闪而逝的微弱金芒，声音因为激动和贪婪而剧烈颤抖，“…虚数…之愈？！是…是‘零号’序列的雏形？！天啊…这…这怎么可能？！传说中的根源级…竟然真的存在？！在一个人类身上？！”
无面者的声音如同魔咒，瞬间吸引了林七夜和红缨的注意！
“你说什么？！”红缨震惊地看向无面者，又看看濒死的言楚月，完全无法理解对方口中的词汇。
林七夜的眼神却瞬间变得无比锐利！他捕捉到了无面者话语中的关键词——“虚数之愈”、“零号序列”、“根源级”！这些词汇，似乎触及了言楚月身上最大的秘密！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瞬间锁定了重伤的无面者，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的杀意升腾而起！这个人，知道楚月能力的真相！必须抓住他！
无面者显然也意识到了林七夜目光中的含义。他面具下的嘴角咧开一个扭曲而贪婪的弧度，不顾双臂的剧痛，用尽最后的力量嘶吼道：“放弃吧！林七夜！他死定了！本源枯竭，神性崩解…只有我们…只有‘主’的力量才能救他！把他交给我！献给‘主’！他或许还能成为‘圣骸’！否则…他马上就会彻底湮灭！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桀桀桀…”
“找死！”林七夜眼中血光大盛！他猛地起身，就要扑过去将这个知道秘密又口出狂言的无面者彻底碾碎！
然而，就在他起身的刹那！
异变陡生！
轰隆隆——！！！
整个废弃锅炉房，不，是整个沧南市南郊的废弃工厂区上空，毫无征兆地响起了一阵低沉而压抑的雷鸣！但这雷声并非来自天际，而是…仿佛源自更深邃、更不可知的地方！
紧接着！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浩瀚无垠的、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恐怖意志，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天地！这股意志并非针对任何人，却带着一种俯瞰蝼蚁、漠视众生的冰冷和至高无上！
工厂区所有残存的玻璃窗在同一时间“哗啦啦”全部震碎！地面上的碎石和灰尘如同沸腾般跳动起来！空气中弥漫开一股令人灵魂颤栗的威压！
噗通！噗通！
红缨首当其冲，在这股浩瀚意志的冲击下，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胸口，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手中的符文手枪差点脱手！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要被捏爆，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就连暴怒中的林七夜，身形也猛地一僵！他如同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动作瞬间变得迟滞！他猛地抬头，看向工具间外漆黑的夜空，深邃的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无比凝重的神色！这股意志…远超古神教会那些杂碎！甚至…比李易安召唤的邪神投影更加浩瀚、更加纯粹！这是…什么？！
而地上，昏迷濒死的言楚月，在这股浩瀚意志降临的瞬间，身体如同风中残叶般剧烈地颤抖起来！他胸前那道黯淡的裂痕，竟然再次不受控制地闪烁起极其微弱的、明灭不定的白炽光芒！仿佛在与这股天地意志产生着某种诡异的共鸣！他嘴角，又溢出了一缕带着微弱金光的污血！
【警告！检测到超高维意志投影降临！】
【警告！神虚核心产生异常共鸣！】
【警告！存在稳定性加速崩溃：81.8%…81.7%…】
【警告！未知干扰！生命倒计时紊乱！预计存活时间：无法估算！】
系统的警报声变得尖锐而混乱！最后的倒计时，消失了！
“嗬…嗬…”重伤的无面者感受到这股意志，面具下的幽芒爆发出狂热的、近乎癫狂的光芒！他挣扎着，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喊，声音因为激动而扭曲变调：
“是…是‘主’！是‘主’的目光！！祂…祂也看到了！！看到了‘零号’的雏形！！哈哈哈哈！天意！这是天意！林七夜！你保不住他！谁也保不住！！‘主’的目光之下…他注定属于…”
无面者的狂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一道冰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
林七夜。
他无视了那股浩瀚的天地威压带来的恐怖束缚！无视了自身伤势的剧痛！无视了无面者口中那癫狂的“主”！他眼中，只有这个知道秘密、又妄图染指言楚月的渣滓！
在林七夜的手中，不知何时，握住了那柄被他钉在墙上的惨白骨刃——【噬魂之脊】。
“聒噪。”
冰冷的声音落下。
嗤！
骨刃带着幽冷的寒光，精准无比地贯穿了无面者陶瓷面具眉心处的幽芒！暗绿色的毒液瞬间侵蚀而入！
无面者狂热的嘶喊和笑声彻底凝固在面具之下。他眼中的幽芒如同风中残烛，闪烁了几下，迅速黯淡、熄灭。身体抽搐了几下，彻底下去。
林七夜面无表情地拔出骨刃，任由无面者的尸体滑落在地。他看都没看一眼，转身，拖着染血的骨刃，一步一步，艰难却无比坚定地走回言楚月身边。
那股浩瀚的天地意志依旧笼罩着这片区域，恐怖的威压让空间都仿佛凝固。红缨跪在地上，艰难地抵抗着，连抬头都无比困难。她看着林七夜如同背负着万钧山岳般走来的身影，看着他手中滴血的骨刃，看着他眼中那不顾一切的冰冷和…一丝深藏的、近乎绝望的执拗。
林七夜重新跪倒在言楚月身边的血泊中，染血的骨刃被他随手丢在一旁。他无视了头顶那仿佛能碾碎一切的意志，无视了自身越来越沉重的伤势，只是伸出颤抖的手，再次轻轻覆盖在言楚月冰冷的手腕上，感受着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脉搏。
工具间内，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声、血水滴落的“啪嗒”声，以及…那无声无息、却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压垮的浩瀚意志。
言楚月胸前的裂痕，依旧在微弱地、明灭不定地闪烁着。
他灰白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正在褪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