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清风首言不讳道:“这位小道友,从认识到现在,我们才相处不到一天吧?你赖在我身边,是有什么用意吗?”
公十八可怜兮兮道:“姐姐,我只是想跟在你身边,你放心,我绝对会听话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你让你摸狗,我绝不会偷鸡。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他眼眸,就那么望着倚清风。
“姐姐,求你了。”
倚清风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似被无端捏了一下,酸酸麻麻的,她忍不住退后一步,问道:“你当真不是无忧宗的吗?”
她觉得自己好像中媚术了。
公十八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道:“姐姐喜欢无忧宗的吗?若是如此,我也可以去加入无忧宗。”
“大可不必!”倚清风赶忙制止,要是公十八因此真去无忧宗了,只怕他家里人知道了,会把倚清风撕成两半。
倚清风深吸一口气,严肃警告道:“无忧宗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还小,千万不能和她们有瓜葛。”
“她们……她们行事龌龊。”倚清风想到往事,有些气愤。
公十八眨眨眼,贴心的没有去问倚清风都经历过什么,只道:“好,我都听姐姐的。”
他顿了顿,又道:“姐姐可以不要赶我走吗?”
倚清风叹口气,道:“你乐意跟着,就跟着吧。”
反正她也不是要去干什么坏事。
就算要干什么坏事,提前把公十八打晕就好了。
“谢谢姐姐!”公十八声音雀跃。
倚清风朝着祈花树走去,淡淡道:“小道友,跟上吧。”
“姐姐,叫我十八就好了。”公十八轻声道,带着几分执拗。
倚清风没有作答,也不知是否同意,她只是一个劲儿往前走着。
公十八无声叹口气,跟在她身后,月色下,两人的影子好似挨在了一起,如同依偎扶持的道侣。
只可惜,倚清风并未注意到,她只是在走出小巷后,骤然停住脚步。
“姐姐,怎么了?”
倚清风望着空荡荡的大街,轻声道:“你有没有觉得西周太静了?”
虽然己是深夜,可也不该这么安静啊,人声没有就算了,连个虫鸣都没有,就好像整座城的所有东西都陷入了沉睡中一样。
灯光照在大街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黄色,隐隐发红。
公十八随口道:“许是都是死了吧。”
倚清风疑惑地扭头看向他,少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可能睡得比较死。”
倚清风没空去管他究竟怎么想,只是皱着眉,犹豫再三后,走向了一户人家,她捅开窗户纸,朝里看去。
公十八也捅了个洞,朝里看去。
屋内的人躺在床上,睡得安稳,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公十八轻笑道:“姐姐你瞧,他们只是睡死了。”
倚清风收回目光,将窗户纸复原,问道:“小道友,你闻到一股香味了吗?”
公十八耐心纠正道:“姐姐,叫我十八就好。”
倚清风与他对视一眼,妥协了,重新道:“十八,你闻到一股香味了吗?”
公十八这才道:“好像有一点,味道淡淡的,闻不真切。”
倚清风微微颔首,又走向下一家,一连看了好几家,屋里的人都只是睡着,并没有什么不妥。
公十八轻笑道:“姐姐不必担心,他们都只是睡着了而己。”
倚清风却叹口气,道:“哪儿有一家老小睡在一间屋里的啊?有些甚至不在床上,就那么往地上一躺。”
与其说是睡着了,倒不如说是被什么迷晕了。
倚清风皱眉道:“这股香味不对劲。”
可惜太淡了,她闻不出什么,只能庆幸公十八的修为有金丹,不然可能也要被影响了。
可很快,公十八就脚步摇晃,呢喃道:“姐姐,好困……”
他踉跄着,倒向倚清风,后者下意识接住他。
“十八,你没事吧?”
少年勉强抬起眼皮,整个人提不起一点精神,只是喃喃地喊:“姐姐,困……”
他努力地抬起手,捏住了倚清风的一角衣袖。
果然,不是所有人都像倚清风一样,体质特殊的。
她叹口气,拿出一枚丹药塞到他口里,等了会儿后,问道:“十八,你觉得怎么样了?”
公十八躺在她怀里,眼神恍惚,似乎没有清醒。
这香味如此厉害,连她炼制的清心丹都不起作用了?
她把了把公十八的脉,少年脉象平稳,似乎没有什么大碍,显然那香味只是让人犯困,并不会伤身。
倚清风犹豫了一下,道:“十八,要不我先给你找家客栈,你歇一歇,我办完事之后来找你?”
少年的瞳孔突然瞪大,但很快又恢复自然,他眨眨眼,打个哈欠,道:“没事的,姐姐,我己经好多了。”
“那就好。”
倚清风下意识松开手,公十八一下掉在地上,后背疼起来,他也没什么不满,自顾自爬起来,笑道:“多谢姐姐的帮忙。”
倚清风也懒得管他是不是装得了,她一边朝着祈花树走去,一边挑些人家户溜进去,给那些凡人把脉。
虽然看起来只是睡着了,可万一是魂魄出窍呢。
不过他们只是身体有些虚弱和冰凉,除此外没有任何大碍。
倚清风这下是真的纳闷了。
难道那香味真的只是让人睡觉?
那这也太贴心了。
不多时,两人来到祈花树旁边。
夜里虽然没有人看守,但倚清风一靠近,就能感觉到树周围全是阵法,只要不小心触碰到任何一个,估计都会被碾成渣渣。
公十八恍然大悟,问道:“姐姐,你是想调查祈花树不开花的原因吗?”
倚清风点点头。
公十八笑吟吟道:“姐姐,你真的是心系天下啊,连一棵树都要放在心上。”
倚清风觉得他在嘲讽自己,但看过去时,少年表情真挚,似乎是真的很佩服她。
时间紧迫,倚清风也懒得去管他怎么想了,只是认真解着周围的阵法,她动作小心,生怕就不小心触发了阵法。
公十八在身旁喋喋不休。
“一棵树而己,犯得着用这么阵法保护吗?搞得好像谁会偷一样,它都不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