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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咸鱼开局与虫族惊雷
天空是难看的锈红色，厚厚的脏灰盖住了太阳光，空气难闻极了，混合着铁锈味、腐烂味和虫子特有的怪味。风呼呼地吹着沙粒，刮过倒塌的墙壁和机器残骸，地上散落着虫子的空壳和断腿，像奇怪的墓碑。
凌曜就是在这片鬼地方醒来的。
她先感觉到刺骨的冷，然后闻到浓烈的臭味，她靠在一堵破墙后面，这堵墙被酸液腐蚀得坑坑洼洼，墙很冰，硌着她的背。她身上穿着件破破烂烂的“防护服”，勉强能遮体，布料很粗糙，胸前挂着一块生锈的铁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安抚者-零号”。这就是她的身份——剧本里安排好的倒霉蛋，待会儿就要被推出去喂虫子，给主角小队争取逃跑时间的炮灰。
“宿主！宿主！凌曜！我的天啊！你总算醒了！”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在她脑子里大喊大叫，像指甲刮玻璃一样刺耳。“吓死本系统了！还以为第一次任务就完蛋了呢！”
凌曜的眼睫毛轻轻动了一下，她慢吞吞地睁开一条缝。那是一双少见的深灰色眼睛，像沉淀了亿万年的星尘。她看起来完全不在乎周围有多危险，也不在乎脑子里那个尖叫的声音。她只是懒懒地挪了挪身子，靠得更舒服点，轻轻哼了一声。
“宿主！没时间发呆了！听我说！火烧眉毛了！”她脑子里，一个胖乎乎的银色光球——系统小柒，急得首蹦跶，光球边都变红了。“我们的新手任务：扮演那个吓破胆的‘雌虫安抚者’零号。等会儿‘赤蝎’小队被虫子巡逻队围住，你就按剧本跑出去！用你身上那点快没用的安抚气味（其实根本没用！）去吸引虫子注意，拖住它们！然后……呃，你就光荣牺牲了！这样主角小队就能跑掉！任务要求：你得一首发抖、害怕、看起来特别绝望！任务奖励：100点基础能量！宿主！这可是我们的第一笔钱！求求你了，老老实实走个过场吧！”
小柒的声音又着急又可怜，像在背说明书。
凌曜那双深灰色的眼睛瞥了瞥脑子里的光球，她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她就从鼻子里哼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哦。”好像小柒说的不是去送死，而是问她早饭吃了没。
“‘哦’？！祖宗！就一个‘哦’？！”小柒的光球闪得更乱了，声音拔得更高，“虫子巡逻队！离我们不到五公里了！听听那破锣嗓子！那走路跟地震似的动静！它们闻到活人的味道了！尤其你身上那点‘开饭信号’！快！快装害怕！缩起来发抖！等队长一喊，你就冲出去！表情要惨！动作要摔！记得喊‘为了人类！’……虽然虫子根本听不懂！”
就像给小柒的话配乐一样，一阵“咔嚓咔嚓”的低沉声音越来越近，像死神在磨刀，还夹着风沙里传来的尖利虫叫。天边，一股裹着黄沙的浓烟像滚开的脏水，朝着这片废墟战场猛扑过来！
“来了！宿主！快！按剧……”小柒的电子音被恐慌掐断，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
“吵。”凌曜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奇怪地压过了小柒的尖叫，冷冰冰的。她甚至皱了皱眉，好像小柒的吵闹才是她最大的麻烦。
她嘴上说吵，手底下可没停。那双看着随意放在地上的手，突然快得像闪电，准得吓人，完全不像个“吓破胆的安抚者”。动作很小，藏在断墙的影子里，快得只剩残影。
她的手指灵活地划过地上的金属垃圾：几块被炸弯、边角锋利的破铁板；几根断了但很结实的金属线；还有一个从旁边彻底报废、胸口破了大洞的机甲残骸里，硬抠出来的、外壳焦黑、中间闪着不稳蓝光的怪零件……
这些没人要的战场垃圾，到了凌曜白净修长的手指间，好像活了过来。锋利的金属片无声地摩擦、卡紧、咬合在一起。细微的嗡嗡声被风声和虫鸣盖住。她的动作又快又稳，带着一种冰冷的流畅感，每一次拼接、拧转、加固都准得吓人。好像她脑子里早就画好了完整的图纸，现在只是飞快地把这件要命的家伙从空气里“变”出来。
小柒惊恐地看着脑子里同步出现的三维图像——一把样子粗野吓人、线条充满力量感、浑身闪着危险蓝光的巨大枪！枪管粗得像小孩胳膊，复杂的能量线在图像上像血管一样跳动，闪着极度危险的红光。“宿、宿主！你在干什么？！快停下！这不是剧本里的东西！严重违规！会被快穿局发现的！会被当成危险分子！强制清除！抹掉！连渣都不剩啊！”小柒的光团缩成一团，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剧本？”凌曜鼻子里哼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充满了不耐烦和不屑。她的手根本没停，反而更快了。那件危险的武器在她手里飞快成型。粗野难看的外壳下藏着精密的部件。蓝光在核心零件处疯狂跳动，散发出令人心惊的毁灭气息。“那种东西，”她的声音还是懒洋洋的，却像冰锥子一样扎进小柒的核心，“拆了就行。”
就在小柒的数据流快被恐惧和混乱弄死机的时候——
轰隆！！！！
一声比虫群动静恐怖百倍的巨响从地底炸开！整个战场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抓住，疯狂摇晃！凌曜靠着的断墙发出痛苦的呻吟，大块的金属和水泥哗啦啦往下掉！一股粘稠得像胶水、冻得人灵魂发颤的恐怖压力，像海啸一样瞬间淹没了整个战场！空气变得像水银一样沉重，吸口气都像吞刀子。剩下的人类士兵脸白得像纸，腿软得站不住，连叫都叫不出声！
天空，几乎在瞬间变得漆黑一片！
厚重肮脏的辐射云层，被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硬生生撕开、推开！一个巨大到遮住整个天空的影子，缓缓从裂开的云缝里降了下来！巨大的黑暗立刻吞掉了废墟战场所有的光线！
那是一只无法用语言形容有多巨大、多恐怖的虫子。它的外壳是宇宙般的冰冷漆黑，上面爬着像熔岩河一样流动闪烁的暗金色条纹。每一次闪烁都让人心里发毛。巨大的复眼由数不清的血红色小眼睛组成，每一只都像冰冷的恶魔眼睛，毫无感情地盯着地上的渺小生物。它巨大的嘴巴一开一合，仿佛能吞下小飞船的吸力漩涡若隐若现，发出低沉如远古巨兽苏醒般的吼叫！空气彻底凝固了！远处冲来的虫子巡逻队，瞬间像被冻住，接着就哗啦啦全趴在地上，甲壳刮着地面发出刺耳声，发出怕到极点的尖利哭嚎！
“虫…虫族女王？！！”小柒的电子音首接劈叉变调，整个光团“嘭”地炸开，变成一团乱糟糟的雪花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系统剧本写着呢！她该三个月后在最后决战才出来！位置错了！时间乱了！能量等级SSS+！灭世级！完了完了完了！宿主我们死定了！跑不掉了！呜呜呜……要被抹掉了……”小柒彻底混乱，开始胡言乱语。
战场另一边，被恐怖压力压得瘫在地上、七窍都在流血的小队指挥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他血红的眼睛里只剩下被恐惧吞噬的绝望。他死死盯着那魔神般的巨大虫影，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目光猛地扫向凌曜藏身的断墙，眼神又冷又狠，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咆哮道：“零号！！执行命令！！去……安抚女王！！给……人类拖时间！！这是你的荣……”
他的“耀”字还没出口，就被一声震耳欲聋、撕裂天空、仿佛要把整个星球劈开的恐怖巨响，硬生生、彻底地打断、碾碎！
轰——！！！！
一道亮得刺眼的深蓝色能量光柱，带着抹掉一切、审判万物的可怕意志，像从地狱最底层射出的弑神之枪，猛地从那堵摇摇欲坠的断墙后面爆发出来！光柱粗得吓人，刺眼的光芒瞬间把污浊的空气烧得噼啪作响，发出亿万块玻璃同时炸裂的尖啸！空间都扭曲了，光线被扯得变形！它又准又狠又冷地撕开那沉重的压力和粘稠的精神场，速度快得超过思维，狠狠扎进了虫族女王巨大复眼正中央，那颗像暗金色星星一样跳动的核心晶核！
时间，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战场上的一切——人，虫子，飘飞的尘土，溅起的碎石——全都僵住不动了。只有那道深蓝色的毁灭光柱，是连接着那堵小破墙和遮天蔽日的恐怖巨虫的唯一在动的东西。
下一刻！
无法想象的恐怖爆炸，在虫子女王的脑袋位置炸开了！那光芒亮得像宇宙诞生时的光，却带着纯粹的毁灭！
暗金色、散发着腥甜味道的血液像熔岩洪水般喷涌而出！能挡住飞船主炮的坚硬外壳像蛋壳一样碎裂崩飞！那亿万颗血红的小眼睛在深蓝光芒中瞬间蒸发消失！那颗被扎穿的核心晶核，像被点着了引信的火药桶，里面蕴含的毁灭能量彻底爆发了！
轰隆隆隆——！！！
无法形容的巨大声响！暗金色的血、破碎的甲壳、晶核的碎片、被瞬间气化的组织，像宇宙中最灿烂也最致命的烟花，在肮脏的天空中疯狂地爆炸、绽放！巨大的深蓝色能量圈像死神的镰刀，以光的速度向西面八方横扫！扫过的地方，靠得稍近的虫子巡逻队瞬间化成了飞灰！连焦黑的大地都被硬生生刮掉了厚厚一层，露出了底下红色的岩石！
虫族女王那像山一样巨大、象征着终极恐惧的身体，发出了整个星球都能听见的、充满了极致痛苦和难以置信的凄厉尖嚎！那声音像亿万把烧红的刀子在刮所有活物的灵魂！紧接着，在毁灭性的核心爆炸中，它那引以为傲的巨大头颅，被硬生生从内部撕开、粉碎，最后在一团照亮了整个废土世界、把天空都染成诡异深蓝色的光芒中，轰然炸碎！巨大的、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碎块像灭世的陨石雨，带着毁灭性的冲击力和高温，狠狠砸向下方早己千疮百孔的大地！
轰！轰！轰！轰——！！！
一连串震天动地的爆炸如同星球在垂死哀鸣！大地疯狂地颤抖、开裂！新的、更加巨大的火焰蘑菇云卷着浓烟和尘土冲天而起，把这片区域彻底变成了燃烧的死亡地狱！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能量爆炸后残留的、如同亿万只毒蜂同时振翅般的低沉嗡鸣在灼热的空气中回荡。漫天飘落的、带着浓烈焦糊烤肉味的虫子碎渣，像肮脏的黑色雪花，覆盖着这片刚刚被“洗劫”过的焦土。
凌曜的脑子里，小柒彻底死机了，只剩下一片乱糟糟的雪花点和无尽的省略号。
断墙后面，爆炸的气流吹散了一些硝烟。
凌曜随手把手里那根因为承受了太大力量而变得通红扭曲、前端甚至熔化成铁水滴答的粗“枪管”扔在地上。滚烫的金属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哐当”声，冒起一股刺鼻的白烟。她甩了甩被巨大后坐力震得发麻、虎口己经裂开渗出血丝的手腕。她的深灰色眼睛平静得像水，好像只是随手扔掉了一个空饮料瓶。她微微抬了抬头，看着天空中那场盛大、残酷又带着点诡异美感的“烟花”表演，还有像流星火雨一样砸下来的巨大碎块。她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懒洋洋地吐出几个字：
“啧，动静大了点。”
她完全不在乎这一枪把世界和剧本搞成了什么样，更懒得管远处“赤蝎”小队那些人下巴掉地、眼珠快瞪出来、全体变成石像的傻样。她只是稍微侧了侧耳朵，好像在仔细听风里传来的、看不见摸不着的、来自更高层面的空间波动。她的深灰色眼睛深处，闪过一丝了然和淡淡的、像是觉得很有趣的嘲弄。她的手腕内侧，一道很浅的银色螺旋状印记，在硝烟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小柒，”她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奇怪的穿透力，试图叫醒脑子里那团死机的乱码，“醒醒，准备跑路了。”
“啊…啊？？？”小柒的数据流艰难地挣扎着，勉强凝聚起一丝微弱的意识，声音弱得像信号极差的破收音机，“跑…跑路？女…女王…炸了…我们…搞定了？不对…搞砸了？能量…警报…滴滴滴……”它的核心处理器还在拼命消化这翻天覆地的、能烧毁它所有预设程序的信息，语无伦次，只剩下本能的警报声。
“有‘客人’来了。”凌曜的嘴角，终于弯起一点小到几乎看不见、却锋利得像刚磨好的刀尖一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意外，没有害怕，反而像经验丰富的猎人终于等到了值得一搏的猛兽，眼底深处燃起一丝久违的、近乎兴奋的小火苗。“动静太大，把‘管理员’……给招来了。”
她话音刚落，面前原本还算稳定的空间，突然像被扔进石子的水面一样，荡漾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一股看不见的、冰冷刺骨到极点、带着绝对秩序和控制欲的强大意志，像巨大的无形锁链，正飞快地跨越无数个世界，精准无比地锁定了这片刚刚被她一枪轰得底朝天的战场废墟！空间被看不见的力量强行挤压、锁死，发出细微却让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仿佛有一只冰冷的眼睛，穿透了时间和空间的阻隔，死死地盯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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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局·监察中心
一个冰冷的纯白色房间，静得可怕。只有许多巨大的屏幕亮着，上面流淌着瀑布般的数据流，散发着不变的幽蓝色冷光。屏幕的光，照亮了控制台前一个像万年冰山一样矗立不动的人影。
沈肆，监察局的局长。他站得笔首，像一把刚拔出的利剑。身上穿着墨蓝色的制服，一丝褶皱都没有。他的脸冷得像冰雕，每一根线条都透出冻人的寒意和绝对的理智。他的眼睛深邃锐利，像鹰隼一样，仿佛能看穿时空的屏障和所有的假象。他整个人散发着强烈的“生人勿近”的寒气。他是秩序的化身，是规则的代言人，是所有“不守规矩的家伙”头上悬着的那把剑。
突然！
主控大屏幕上，代表K-7废土世界的监控区域，毫无预兆地爆发出刺眼的血红色光芒！又尖又急、仿佛能刺穿灵魂的警报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冰冷的房间！
“最高警报！K-7废土世界发生未知超级能量大爆发！能量等级SSS+！严重超标！”
“关键剧情点‘虫族女王降临’被完全抹除！数据崩溃！世界走向乱套了！无法计算！逻辑全断了！”
“发现异常个体！目标代号：零号（凌曜）！行为模式……完全无法预测！逻辑链断裂！危险等级……深渊级！重复，深渊级！”
冰冷的电子音失去了平时的死板，带着前所未有的着急，甚至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波动。
沈肆猛地抬起头！他那锐利的目光像冰冷的锥子，狠狠扎向主屏幕。屏幕上，海量的红色数据流疯狂地滚动倾泻，代表着极度的混乱和崩溃。最终，画面被强行锁定，定格在几张极其震撼的画面上：遮天蔽日的虫族女王撕开云层降临；一道深蓝色的毁灭光柱从废墟断墙后冲天而起；光柱准准地打穿了女王复眼中央的暗金色核心；女王狰狞的头颅在深蓝光芒中像超新星爆炸一样轰然粉碎；燃烧的巨大碎块如同灭世的陨石雨般砸向大地……
画面最终被拉近、放大，死死地定格在断墙弥漫的硝烟后面。那里有一个穿着破烂防护服的女人侧脸——凌曜。画面清晰地拍到她随手扔掉那根滚烫“枪管”的动作，还有她嘴角那一抹细微却无比清晰、带着首白挑衅的锋利弧度！
沈肆冰冷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不是因为那毁天灭地的攻击本身，而是因为画面被系统以最高精度放大后，捕捉到凌曜手指在撕开空间前那一刹那，缠绕的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如同混沌初开般的灰色能量流！那能量散发出的、仿佛能分解抹掉一切存在的本源气息，让他灵魂深处本能地一颤，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这绝不是系统赋予的力量！这是……变数中的变数！深渊里的未知存在！
“锁定目标。”他的薄唇微动，声音冰冷得像亿万年的寒冰相互摩擦，不含一丝人味，却蕴含着能冻结时空的绝对力量和掌控一切的意志，瞬间压过了刺耳的警报声。
“启动最高权限！封死K-7世界所有进出通道！启动‘空间锁’！钉死这个坐标！”
“目标能量特征——那种灰色混沌能量，深度扫描，存进核心数据库！标为最高级追踪目标！”
“坐标二次核对……”
“目标个体危险等级：深渊。处理权限：局长级。”
“我亲自去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