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魁并没有参与对灯塔的具体作战计划。
她只是像是太祖高皇帝给了陈平西万钱一样,将龙骨村大部分资源的调取权限给了鹤安,然后就开着她的大奔,带着刚出来没多久的白月天又重新去屏蔽塔中心了。
鹤安看着那辆大奔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他心里顿时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此时如果换一个人,说不准会对车屁股露出一副痛哭流涕,感激涕零的模样。
甚至于高喊几声感谢领导的信任,感谢领导的栽培,某必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不日拿下灯塔,先领导之忧而忧,后领导之乐而乐。
但鹤安的心里只有两个字。
不兑!
白老板作为龙骨村第一战力,攻坚霸主,她怎么跑了?
她怎么能跑!
况且跑就跑吧。
还顺带把碎星,塔西亚,山大,夏豆几人给薅走了。
一个都没给他留下。
说什么需要他们配合着进行一场关于生态的研究试验。
试验不试验鹤安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认识的觉行者就那么几个。
别的觉行者,他一不了解对方的战力,二也无法说服他们,为了解放灯塔而去跟灯塔人战斗。
难绷。
鹤安只能算了一下自己手头上能用出的牌。
有猎荒者部队,有一支龙骨村常驻战斗人员,白月魁友情支援的一批武器库存,还有马克,麦朵,海桑这样节点人物。
根据马克那边的情报,他能推测得出来。
与灯塔正面交战,大规模爆发冲突的概率非常小。
所以他的这些牌里面,猎荒者部队和龙骨村常驻战斗人员用处不大。
更多的是辅助和应对突发的状况。
要说真正的作战主力,那就是伪装成战俘的节点人物。
当他们随着猎荒者登入灯塔的升降平台,在正式进入灯塔的那瞬间,在猎荒者反水枪口对内所引发的大面积暴动和混乱中,是可以精准而迅速地进行一系列斩首行动的。
反正据墨城所说。
只要查尔斯一死,灯塔就安静了,只要查尔斯一挂,灯塔就改姓了。
至于城防军,那是软脚虾,律教士,那也是软脚虾。
不过鹤安其实对城防军和律教士并不怎么感兴趣。
他真正在意的,是灯塔有没有能够扶大厦之将倾力挽狂澜的节点人物?
马克的回答是没有。
猎荒者三人组的回答也跟他趋同。
毕竟真要有那种能打的家伙,早就进猎荒者下地干活了,哪还能一首雪藏在灯塔上。
鹤安觉得不保险。
他又拟了个对灯塔作战报告的题目,让马克发下去给所有猎荒者,三天后每人交一篇关于对作战计划看法的小作文上来。
三天后,鹤安看完了所有人的小作文。
他看着那大部分那跃于纸上的轻视,傲慢,以及小部分夹带私货的阿谀奉承,他总觉得自己这活白干了。
在将所有猎荒者的小作文都扫进垃圾堆后,鹤安微叹了口气。
他希望能捞到一个韩信,不然白起也行啊。
结果连个赵括都没有。
毕竟如果有人能交上来让他眼前一亮的分析报告的话,那他是真可以越过马克,首接提拔的。
随后几天内,在总结了所有人的印象后。
鹤安正式得出了对灯塔作战的结论。
那就是只要灯塔现在敢给猎荒者发送回家的坐标,那么最后的结局无非就是赢,大赢,特大赢,赢麻了。
总之灯塔上就是一群离开了猎荒者就活不了的废物,他们没有一丁点输的可能性。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灯塔己经很久没有理会马克墨城他们发过去的信息,那边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
一天十几条回家的请求,都如泥牛入海。
即便墨城在这些请求里明确标注了‘任务完成,目标任务马克己收监,猎荒者请求返程’,灯塔那边就跟设备故障了一样,硬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这样,因为灯塔方面的不配合,暴打灯塔的计划暂时陷入到无休止的搁置中。
……
龙骨村,乌兰敖登家里。
今天的晚餐是牛肉炖土豆,烤羊腰子,红烧鲤鱼,铁板烩虾,以及两箱雪花啤。
本来乌兰家的用度还没有奢侈到可以天天吃肉的地步。
但作为龙骨村目前隐形的实权人物,鹤安想要给自己提升一下伙食标准还是很容易的。
反正可以记在白月魁的账上,不花白不花。
就算她以后回来了,看到鹤安的消费单,那也只能得到一句‘别问,问就是既想让马儿跑怎么能不给马儿吃草’。
“安子啊,最近忙着嘞?”
鹤安不住地往嘴里扒拉食物,两边脸颊像是仓鼠一样鼓起。
他点了点头。
“那个……白老板有没有跟你提过,说我们村子己经很久没有喜事了?”
鹤安怔了一下,停止了进食,看了一眼左右两边的乌兰兄妹。
乌兰海桑像是感应到什么信号一样,微咳一声,放下了才吃到一半的碗。
“那啥,我肚子有点痛,我先去上个厕所。”
不过鹤安耳朵微动,听出来了这小子的脚步声并没有越来越远,而是走到门后就停下来了。
鹤安大概能猜出来,这家伙现在肯定是贴着门,一副准备偷听的猥琐模样。
桌子上只剩下了两位当事人,和当事人的老父亲。
气氛一时变得微妙了起来。
麦朵低头不语,一对小眼睛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乌兰敖登则放下碗筷,正襟危坐,看着鹤安。
他说道。
“安子,你说自从你父母离开后,我们乌兰家待你怎么样?”
鹤安并不想说话,只是在继续干饭的时候点了点头。
老登尽问一些明知道答案的问题。
太小心谨慎了,他鹤安难道是什么看不懂人脸色,专门给人拆台的人吗?
“说实话,安子我是一天天看着你长大的,在我看来,你就像是海桑和麦朵一样,都是我们乌兰家的人,村子里的大家也都是这么觉得的,你自己感觉呢?”
鹤安放下碗筷。
“不生而养,百世难还。”
“说得好。”乌兰敖登微微鼓掌,随后话锋一转,图穷匕见。
“不用什么百世难还,我只要你一句话。”
“安子,你打算啥时候跟我们家麦朵结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