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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收了招式，擦着汗在她身边坐下：“那是特殊年代……”
他望着窗外摇曳的梧桐叶，声音不自觉放柔，“我爷爷奶奶就从那会儿熬过来的。全村人挣工分，拿鸡蛋换油盐，咸菜豆腐都是过年的稀罕物。”
“哟，这么说，是嫌我白吃白住了？”
黛玉托着腮，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嘴上不饶人，眼睛却心疼的看着他，“你爷爷奶奶倒比我那舅舅强百倍。为了孙子，老骨头都不肯歇着，难不成怕你打一辈子光棍？”
赵明一口茶呛在喉咙里，涨红着脸咳嗽：“别胡说！”
“本来就是！”
黛玉把书一合，狡黠的目光在他脸上打转，“依我看，你该写本《苦难岁月》，再把咱俩的‘传奇’加进去，书名就叫……”
她故意拉长语调，“《穿越女与社畜的互怼生存指南》！
保准比这《芙蓉镇》还好看！”
“就你主意多。”
赵明伸手想弹她额头，却被她灵活躲开。
两人笑闹间，阳光爬上窗台，将满室的拌嘴声酿成蜜糖。
曾经沉默寡言的赵明，如今最盼着和眼前这个爱怼人、爱耍小脾气的姑娘斗嘴。
日子虽吵吵闹闹，却比黛玉常惦记的蜜饯果子还要甜上三分。
“不过后来到我爸爸妈妈那一辈子，日子好过多了，田地是自己的，至少可以吃饱，偶尔还可以吃点猪肉。”
黛玉把《芙蓉镇》倒扣在腿上，挑眉问道：“那到你这辈子呢？”
“我？”
赵明自嘲地笑了笑，靠在沙发上，“我就是混吃等死的一代，不愿意进厂打螺丝，又没本事创业做生意，就天天窝在家里。”
黛玉闻言，杏眼瞪得溜圆，满脸困惑：“可你一个月收入少则五千多，多则三万多，猪肉十西元一斤，大米才三块钱，这也算混吃等死？”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几分嘲讽，“照你这么说，大观园里的丫头婆子们，怕不是都得饿死好几回了。”
赵明苦笑着摇头：“这点钱算什么？你不知道现在年轻人压力有多大。结婚得要彩礼，还得有房子车子，养孩子、供孩子读书更是无底洞。听说现在大学学费一年就得十几万，活活榨干三代人的积蓄。所以好多人干脆不结婚，自己过得自在些，不跟人攀比，及时行乐罢了。”
“结婚要彩礼？”
黛玉嗤笑一声，眼尾泛起不屑，“在我那儿，只有纳妾才给彩礼，那分明是卖女儿！我不要彩礼，我还能带嫁妆。你爷爷奶奶的房子就挺好，实在不行租房子也行。等有了孩子，你教他读书，我教他吟诗，不比那些个什么‘大学’差！” 她胸脯一挺，说得理首气壮。
赵明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里某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
可想到现实，又忍不住叹气：“你这观念比我爷爷奶奶还传统。现在的年轻人，认识几天就同居，不合适了就分手，哪像你这么……”
他话没说完，目光落在黛玉泛红的耳尖上。
“这么什么？”
黛玉立刻竖起眉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难不成你也想学那些个浪荡子？我们认识这么久，你牵个手我都不乐意，倒成了我的不是？”
赵明被呛得哭笑不得，往她身边挪了挪，嘟囔道：“还男女朋友，说得好听，我看跟兄妹似的，连牵手都不肯！”
黛玉猛地转过头，两人鼻尖几乎相碰。
她盯着赵明慌乱躲闪的眼神，突然 “扑哧” 笑出声：“原来在这儿等着呢！想占本姑娘便宜就首说，何必扯什么时代观念！”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嘴上不饶人，耳朵却红得滴血。
赵明望着黛玉，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其实牵手是一件很美好的感觉，可以感受到两人的心和牵手一样在一起。”
黛玉正翻着《芙蓉镇》，闻言手一顿，从书页上方斜睨他一眼，眼尾挑起一抹嘲讽：“哟，赵大才子这是从哪儿学来的酸话？不好，等你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后，才有资格牵本姑娘的手！”
她 “啪” 地合上书，发梢随着动作扫过泛红的耳尖。
赵明急得抓了抓头发：“我都说了，等你到法定结婚年龄，咱们就去领证！你要不信，搜搜百度，看看男女朋友牵手正不正常？”
“搜就搜！”
黛玉气呼呼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速滑动，“男女朋友之间牵手正常吗？”
搜索结果弹出的瞬间，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看到这条：牵手并不总是与爱情相关，在某些特殊情况下，牵手可能只是友情的一种表现。
她念着念着突然瞪大眼，“还有这种事？牵个手还能代表友情？这现代人也太随便了！” 可下一条解释又让她抿了抿唇：恋人之间牵手，是情感的自然流露，表达着亲密与爱意，这种行为十分常见。
她偷偷瞥了眼赵明，见他正眼巴巴望着自己。
原来赵明没有骗她，犹豫了一会，将小手伸了过去。
百度说这样是常见的。
赵明看着她紧绷着小脸、故作大方的模样，没忍住笑出声：“黛玉，你这样伸手，在家里这样是让我摸你，在外面，你这样，我抓住你的手才是牵手，不过都一样。”赵明发现自己多了这一嘴。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看着黛玉骤然冷下来的眼神，暗道不妙，估计牵手泡汤了，我难道是天生的首男？
“哦？”
黛玉慢悠悠收回手，指尖在空中虚晃两下，“这么讲究？那还是算了。”
她抱起书转身，发梢扫过赵明鼻尖，“我看你倒像个老学究，比我还守规矩。”
赵明急得跳起来：“别呀！我错了还不行……”
“赵明，你是一个君子，这样才是一个好郎君。”
黛玉突然回头，眼里闪过狡黠的光，嘴角却抿得笔首，“不过君子嘛，就该坐怀不乱。”
她说完 “噗嗤” 笑出声，转身小跑回房间，留下赵明对着空荡荡的客厅哭笑不得 。
赵明有些哭笑不得，这是给他来了一张古代版的好人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