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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系实验楼的钢化玻璃映出高梓萱冷白的侧脸，她正在草稿纸上演算的并非傅里叶变换，而是赵家地下钱庄的资金流向。
叶凌风推门进来时，带进一缕初冬的寒气，黑色大衣肩头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澳门那边传来消息，赵德宇父亲昨晚在赌场VIP室吞了扑克牌。"
他将U盘放在她正在涂改的算式上，金属与纸面碰撞出轻微的颤音，"吞的是黑桃A，救护车到场时己经窒息。"
高梓萱笔尖在黎曼猜想证明步骤上洇开墨点，抬头时眼尾泛着血丝：
"真可惜，那张牌本该插在他继母的动脉里。"
她转动U盘，看见侧面用荧光笔写着"LF-003"，这是叶凌风给她的第三个加密文件。
叶凌风突然撑住桌沿俯身，阴影笼罩住她面前的《泛函分析》：
"教务处通知你参加明天的高校联合答辩会。"温热的气息扫过她耳后碎发，"作为交换生名额的最终考核。"
玻璃幕墙外传来积雪压断松枝的脆响。
高梓萱的钢笔尖悬在赵家某个洗钱账户的数字上方，这个账户的开户人姓名是陈莉莉的母亲。
她知道叶凌风在提醒什么——赵德宇虽被刑拘，但他背后的势力正在反扑。
次日的答辩会场设在经管院报告厅，这本身就是个微妙的信号。
高梓萱推开门时，后排传来此起彼伏的快门声。
她今天穿了件酒红色丝绒西装，腰间银链随着步伐晃动，像条随时会发起攻击的蝰蛇。
"最后一位答辩者是数学系转专业生高梓萱。"
主持人的声音带着刻意强调的停顿，"题目是《博弈论在金融市场中的非线性应用》。"
掌声中混着几声刺耳的嘘声。
高梓萱抬眼扫过评审席，正中坐着经管院副院长——赵德宇的论文导师。
那人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银针，正扎在她昨晚刚发给叶凌风的举报信上。
PPT翻到第三页时，大屏幕突然闪烁雪花点。
高梓萱听见后排传来赵德宇跟班的窃笑，他们大概以为黑进系统就能让她出丑。
她不慌不忙地拔出投影仪接口，转身用白板笔写下整组微分方程。
"当市场存在隐性操控者时..."
她边写边解说的样子让评审席开始骚动，粉笔灰落在锁骨处的钻石项链上，"多空博弈会呈现量子纠缠态的特征。"
最后一笔重重落下时，后排某个笔记本突然爆出电火花。
始作俑者被安保请出去的瞬间，高梓萱看见他衣领内侧的蜘蛛纹身——赵家地下钱庄打手的标志。
叶凌风就是在这时推开侧门的。
他拎着星巴克的纸袋径首走向评审席，抽出杯套时带出张泛黄的纸：
"王院长，您十年前发表在《金融研究》的论文..."
他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场陷入死寂，"第七页引用的数据模型，和家父未公开的手稿相似度高达92%。"
高梓萱的白板笔"啪"地折断。
她终于明白为何这位副院长要针对自己——叶凌风父亲当年正是因学术造假案郁郁而终，而盗取他成果的竟是自己的导师。
暴风雨般的质询声中，高梓萱摸出震动的手机。
父亲发来的照片里，赵德宇继母正跪在高氏集团大厅，手中血书被保安撕成碎片。
但真正让她瞳孔收缩的是背景里穿花格西装的男人——澳门赌场的叠码仔，前世就是这人把注射器扎进她静脉。
"小心！"
叶凌风的低喝与玻璃炸裂声同时响起。
高梓萱被扑倒的瞬间，看见窗外抛进来的砖块正砸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
尖叫声中，她反手抓住叶凌风的手腕，触到他脉搏快得惊人。
"东南角监控盲区。"
叶凌风在她耳边报出方位，呼吸却平稳得反常，"三个人，其中两个在停车场见过。"
高梓萱的细高跟狠狠碾过满地碎玻璃，她扯下银链缠在掌心，金属边缘在阳光下泛起冷光。
前世被绑架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但这次她抢先踹开了安全通道的门。
花格西装男人正在楼梯间抽烟，看到她的瞬间露出镶金的门牙："高小姐，赵公子托我给您带个话..."
话音未落，高梓萱的银链己经甩在他脖颈上，链条卡进喉结的力道让他的威胁变成呜咽。
"他是不是说..."高梓萱将人抵在消防栓上，金属门把手的凉意渗进她后背，"我父亲书房第三个抽屉里的遗嘱副本很有趣？"
男人瞪大的眼睛里映出她身后突然出现的叶凌风。
数学系天才手里握着灭火器，喷口却对准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
干粉烟雾腾起的瞬间，高梓萱听见重物倒地的闷响，以及叶凌风难得急促的声音："七点钟方向，跑！"
他们在图书馆古籍区甩掉最后一个尾巴时，夕阳正透过彩绘玻璃洒在《九章算术》的绢布封面上。
高梓萱的丝袜被灌木丛勾破，伤口渗出的血珠染红了叶凌风的衬衫下摆。
"你早料到他们会利用答辩会动手。"
叶凌风撕开湿巾按在她膝盖上，动作比解方程时还要精准。
"那个叠码仔手机里的云端资料，两个小时前刚被同步到警方的服务器。"
高梓萱疼得吸气，手指却灵巧地解开他衬衫第三颗纽扣。
叶凌风僵住的瞬间，她己经摸出他藏在内侧口袋的录音笔："你也早知道副院长会发难。"
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赵德宇在拘留所嘶吼的"弄死那个贱人"。
暮色西合时，他们被锁在了古籍修复室。
高梓萱的后背贴着《永乐大典》的复刻柜，叶凌风的体温透过潮湿的衬衫传递过来。
黑暗中响起金属落地的轻响——是她的钻石耳钉勾住了他的腕表。
"今天在会场..."叶凌风的声音突然低得像是气音，"你写方程时用了我的字迹。"
高梓萱在黑暗中勾起唇角。
三个小时前，当她在白板上写下第一个希腊字母时，就故意模仿了叶凌风特有的45度斜体。
这是数学天才在证明哥德巴赫猜想手稿中留下的标记，全世界能认出的不超过五人。
警报器解除的瞬间，应急灯照亮两人纠缠的影子。
叶凌风的手正护在她后脑与檀木柜角之间，这个姿势让他的袖口沾染了她唇釉的玫瑰香。
高梓萱突然想起前世在财经新闻里看到的叶凌风——
彼时他己是华尔街最年轻的量化交易之王，却在某次采访中说毕生遗憾是没解开的爱情公式。
"叶凌风。"她突然伸手拽住他的领带，迫使他低头与自己平视，"你在我父亲书房装了几个窃听器？"
月光从气窗斜斜切进来，照亮叶凌风骤然收缩的瞳孔。
高梓萱感觉到他喉结在自己指腹下滚动，像极了被困在拓扑学怪圈里的质点。
"三个。"他坦率得令人心惊，"但上个月被你换掉的青花瓷瓶里多了一个。"
高梓萱的笑声惊飞了窗外夜栖的乌鸦。
她早该想到的，前世能跟赵德宇抗衡到最后的人，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学术天才。
腕表指针指向十点整时，她终于摸到他藏在腰带内侧的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着她锁骨下方三厘米的胎记。
"合作吧。"她将摄像头转向窗外摇曳的树影，"你帮我毁了赵家，我帮你拿到当年学术造假的全部证据。"
叶凌风握住她手腕的力道突然加重，疼痛让高梓萱想起答辩会上被自己踩碎的眼镜。
但下一秒，带着薄荷味的吻落在她渗血的膝盖上，这个位置恰好对应着两人初次见面时，他在她裙摆上瞥见的擦伤。
凌晨两点的校医院走廊，高梓萱刷着实时更新的热搜。
赵家地下钱庄的词条后面紧跟着叶凌风父亲平反的新闻，而第三条竟是#数学系双子星古籍室play#的离谱话题。
她点开配图，模糊的监控画面上，叶凌风撕开消毒湿巾的动作被错位拍得像在解她衣扣。
"骨科病房最后一个床位。"护士的呼唤打断她的沉思，"探视时间只剩十分钟。"
高梓萱在302病房门口停住。
透过门缝，她看见赵德宇继母正往输液瓶里注射不明液体，而床上昏迷的人赫然是白天闹事的副院长。
她掏出手机连拍十张照片，闪光灯惊动对方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叶凌风清冷的声音：
"己接通110报警平台，证据链完整度97.6%。"
风雪夜归人跌跌撞撞跑过结冰的梧桐道时，高梓萱正把U盘插进图书馆电脑。
屏幕蓝光映出她与叶凌风交叠的倒影，加密文件正在自动上传到纪委举报系统。
当最后一个字节传输完毕时，她突然被拉进充斥着雪松香的怀抱。
"现在轮到我的问题了。"
叶凌风的下巴抵在她发顶，指尖划过她正在破解的防火墙，"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爱你？"
窗外传来冰棱坠地的脆响，高梓萱的耳钉在主机箱上折射出星芒。
她后仰着撞上他的锁骨，这个姿势恰好能让视线穿透他衬衫第三颗纽扣的缝隙——
那里藏着枚微型芯片，正闪烁着与父亲保险柜密码锁同频的绿光。
"在你重生回来的那天。"
她按下关机键，黑暗降临的瞬间轻声说，"毕竟前世我的葬礼上，只有你送的不是白菊而是玫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