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良打量着他们俩,坐在老板椅上。
他拿起一支雪茄,点燃,吸了一口。
“你专门跑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他斜着眼瞟了韩琛一眼。
韩琛笑嘻嘻的。
“对,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想大家把误会解开,做朋友多好。”
霍景良心想,顾邦可能是用什么手段说服了韩琛,也许给了他不少好处。
哼,想让韩琛来说情就能让我放过你?!
太低估我霍景良了。
还有你韩琛,为了点好处就不管我的脸面?
霍景良大怒,对着韩琛一顿臭骂。
“韩琛你这混蛋,你真是疯了。”
“我说出去的话还能收回吗?”
“你不动手解决他,我就让你完蛋!”
“霍先生说得对。”
顾邦大喊一声,顺手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朝韩琛的脑袋砸过去。
砰的一声。
闷响。
韩琛被打得趴倒在办公桌上。
脑袋正好搁在霍景良眼前。
砰。
顾邦又是一下。
砰砰砰。
耳边不断传来闷哼声。
桌上血流成河。
韩琛的脑浆都溅到了霍景良的睡衣上。
红的、白的、血浆、肉块散落一地。
整个场景像极了一个屠宰场。
霍景良觉得呼吸困难,时间似乎停止了,手中的雪茄一动不动。
韩琛半个脑袋都塌陷了,估计是没救了。
顾邦停下手,拿着沾满血迹的烟灰缸看向霍景良。
好一个狠角色,面对这样的血腥场面依旧镇定自若。
他不知道霍景良的小腿肚子正在发抖。
看看自己身上和手上的血迹。
这活干得太糙了。
“霍先生,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霍景良扭动着脖子,眼神瞟向书房角落的小门。
顾邦洗完脸、整理好自己,连烟灰缸都擦得一尘不染,生怕留下什么痕迹。
从厕所出来,发现霍景良还傻坐在那儿。
“霍先生,我还以为您要报警呢。”顾邦笑着说。
霍景良的目光一点点移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身上,这笑容让他印象大变。
霍景良出身低微,打拼多年,见惯风浪,吃的盐比顾邦吃的米还多。过去他也经历过类似的糟心事。
但后来生意越做越大,他早己麻木,吩咐一声就有人搞定。
顾邦当着他的面解决韩琛,手段虽狠,却在霍景良接受范围内。然而那种果断的态度,倒是让人钦佩。
霍景良开始正视顾邦,以平等的姿态对话。
在我这儿杀了韩琛,这是什么意思?
是杀鸡儆猴?
霍景良心里苦笑,没想到自己也有天成了猴子。
不过,顾邦既然敢这么做,应该不会对付自己。
霍景良吸了一口雪茄,稳定情绪。
“报警?我要是报警,您是不是立刻就要我的命?”
顾邦哈哈大笑。
“霍先生真会开玩笑。”
“杀韩琛是因为他做得太过了。”
霍景良疑惑:“过头?”
顾邦一脚把韩琛踢倒在地。
“要是想给霍先生报仇,咱们可以用江湖上的办法,比如械斗、谈判、摆场子。”
“可他选择了最下作的方式,勾结嘿警诬陷我。”
“我绝对不能容忍这种行为,所以他必须死。”
霍景良:“那你为什么非得在我家动手,搞得这里一团糟?”
顾邦:“他因为霍先生而死,您不该给他找个安息之地吗?”
顾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霍景良摸不着头脑。
“你杀了韩琛,就不怕他手下找你麻烦?”
“谁看见我杀韩琛了?有证据吗?”
顾邦笑着摊手。
“我想霍先生也是个聪明人,不会想明天报纸头条是‘相江富豪霍家宅邸现黑社团老大尸体’吧。”
霍景良沉默不语。
他己经被完全拿住了。
韩琛死在自己家里,这件事绝不能宣扬出去,不然会牵连更多他与韩琛之间的秘密。
不仅不能声张,还得帮他善后。
顾邦正是看穿了这一点,才带着韩琛来找他。
“好,好得很。”
霍景良不甘心地拍了拍手。
“厉害,你这么嚣张,就不怕惹麻烦吗?”
“我家里那只叫旺财的狗也特别嚣张,见到谁都咬,可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因为我罩着它。”
顾邦指着韩琛说:
“韩琛总说自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手下比他还厉害的将军多了去了。”
“难道我不该嚣张吗?”
霍景良心里浮现出“飞扬跋扈”和“睥睨天下”这两个词。
他眼里透出欣赏的目光。
他霍景良就是那种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人。
在他看来,那些不敢张扬、只会唯唯诺诺的人不过是庸才。
霍景良多看他们一眼都觉得累。
“说得好,说得太好了。”
霍景良站起来,走到书房的酒柜前,拿出一瓶XO和两个杯子,倒上酒,递给顾邦一杯。
顾邦接过酒杯。
霍景良举起酒杯,顾邦碰了一下后一口喝干。
霍景良调侃道:“你就不怕有毐吗?”
顾邦笑道:“我怎么想不通,这么成功的霍先生为什么要藏一杯毐酒在书房里,难道觉得哪天会倒霉到要自尽?”
两人相视一笑,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霍景良感慨地说:“早知道你这么有趣,我就不会让韩琛来添乱了。”
顾邦回答:“他死了也不冤,至少让我们彼此认识了。”
霍景良点点头。
他惋惜地说道:“像你这样的天才为什么替刘雄做事?你过来帮我,刘雄给你多少,我给你十倍。”
顾邦回答:“霍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刘雄的手下。我之前就说过了,我的公司是做财务的,谁有需求都可以来找我。”
霍景良立刻表现出自己的老板脾气。
“什么财务公司,那种天天追着别人讨债,还老被投诉,甚至进差佬局的生意能赚几个钱?”
“这样吧,你财务公司值多少钱,我给你十倍的价格买下来。以后你就跟着我做房地产。”
“在相江还有比房地产更赚钱的生意吗?”
“跟着我干,我让你赚几十亿、上百亿。”
霍景良是真的欣赏顾邦。
说话间豪气冲天。
在相江,按照这个价位,顾邦己经算是打工皇帝了。
可惜,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去打工。
几十亿、上百亿,顾邦相信自己一定能赚到。
他微微一笑,说:
“谢谢霍先生的好意。”
"但我手下的一大群兄弟跟着我混饭吃,我总不能不管他们吧。"
霍景良皱着眉头。
"大丈夫行事怎么能让婆妈拖累,这么优柔寡断,太过妇人之仁。"
"不过是一群兄弟罢了,能比自己的前程还重要吗?"
顾邦沉默了两秒钟。
又到了考验情商的时候。
他缓缓地说道:
"一个人为了自己能抛弃兄弟,不择手段,冷酷无情。"
"这样的人,霍先生您应该也不放心吧。"
"我还是那句话,我开门做生意,霍先生要是有需要随时来找我。我一定会尽全力办好。"
霍景良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
他带着些许遗憾点了点头。
"好,阿邦,就按你说的办。"
"不过咱们得先说好,要是你改变主意了,我霍家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顾邦拿起酒瓶给两人斟满酒。
"多谢霍先生。"
一杯酒下肚,霍景良还是忍不住想当总裁。
他觉得什么都不做心里就不踏实,没有那种掌控全局的感觉。
"阿邦,我出钱,你在尖沙咀也开一家分公司吧。"
顾邦愣了一下。
!
这是什么意思?
霍景良挥挥手:"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做小股东,这样好了,我出1个亿占49%的股份,你出人占51%。业务、人事、经营这些我都不管,年底分红就行。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那就太好了。
顾邦笑道:"霍先生您这是何必呢?1个亿可不是小数目。"
"很有必要,非常有必要。"
霍景良有自己的道理。
"我只信利益。所谓的朋友都是靠利益走到一起的,今天没利益就散伙,明天有利益又聚在一起,那又成了朋友。"
"我和你做朋友,自然要用利益来交换。1个亿换来你帮我,这太值了。"
顾邦:"难道你不担心我会把你的钱嘿了或者亏了?"
"不怕。"
霸道总裁总是这么自信。
"我做事只看一个人,那就是人品。人不行,再好的事也做不成;人行,再难的事也能做好。"
"1个亿就是一块试金石。如果你不行,那1个亿就当我霍景良治眼病的钱。"
顾邦不由自主地竖起了大拇指。
"好,霍先生够劲。"
"那这1个亿我就收下了。"
霍景良:"好,等你新店开业那天我一定到场。"
两人又是一番庆祝。
至于躺在地上的韩琛,没人看第二眼。
霍景良提出出资这件事,确实在顾邦的意料之外。
至于要不要杀霍景良,顾邦也有自己的考量。
霍景良想弄死我,我就非得弄死他吗?
先说说,我顾邦的本职工作就是收账。
收账这事,从别人兜里掏钱,就算是脾气再好的人也会有火。
被打被骂,甚至报警抓人,这样的事情在我们这些收账兄弟身上经常发生。
什么“弄死你”、“弄死**”、“跟你同归于尽”的威胁,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
我把自己的业务定位在服务业。
服务业就得态度好、服务周到。
收了别人的钱,难道还不让人家有怨气?发泄一下不行吗?
要是谁一喊打喊杀就动手,相江很快就没有几个活人了。
所以,允许客户发脾气、发火、胡闹才是正经做法。
霍景良这个举动,就像小孩子零食被人抢了,哭闹一阵。
我找韩琛教训他一顿就够了,何必真的弄死他呢?
霍景良以前不了解我,他闹闹也行。
现在了解了还闹,那我肯定得收拾他了。
这就是你以前不知道我的为人,我可以容忍你一次错误,但绝不会有第二次。
结果很成功,霍景良挨了教训,还主动提出合作,我赚了个盆满钵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