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当时猪油蒙了心,信了东星那个乌鸦,他说有走私货的渠道,我就一股脑儿给了他一百多万去进货。”
“结果呢,这家伙拿了钱不给货,我去讨债,他非但不认账,还把我手下给揍了一顿,连车都给砸了!”
说起这事,张老板气得脸上的肉都在哆嗦。
“阿邦,你得帮我想个法子把钱要回来!”
“这口恶气我非出不可!”
顾邦看他那咬牙切齿的样儿,心里跟明镜似的——乌鸦肯定是把张老板得罪狠了,不然也不会为了一百万这么较真。
大D插嘴道:“阿邦,这次就看你的了。”
顾邦点点头:“放心,包在我身上。”
张老板一听,立马高兴地端起酒杯:“来,阿邦,我再敬你一杯!”
大D咧嘴一笑:“老张,我没骗你吧?咱们和联胜的兄弟才是最靠谱的,东星那帮乌鸦算个什么玩意儿!阿邦,咱俩也走一个。”
顾邦一一碰了杯。
酒过三巡,身上暖洋洋的。
虽然喝了点酒,但顾邦的脑子却转得飞快。
东星乌鸦?
说起来容易,真要做起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酒席散了后,顾邦带着老张的托付、大D的期望,还有一身的酒气回到了财务公司。
吉米赶紧递上醒酒茶。
飞机和阿苏也跟着进来了。
西兄弟关起门来商量正事。
顾邦把老张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阿苏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大哥,昨天刚得罪了洪兴,今天又要去惹东星?两大黑社团一起得罪,以后咱们还怎么在道上混?”
飞机嘀咕着:“大D这只老狐狸,自己不敢碰东星就让我们当枪使。我说,这活儿咱不能接。”
吉米也跟着说:“大哥,咱们还是稳扎稳打慢慢来,钱少赚点总比冒险强。”
顾邦抓起茶壶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痛快地打了个饱嗝。
“说什么呢你们!”
“道上混的哪个不是表面兄弟情深,背地里各怀鬼胎?”
“大D有他的小九九,我顾邦就没自己的主意?”
“既然踩着陈浩南出了名,就该趁热打铁!”
“区区一个东星就想吓退我?”
“做梦去吧!”
“洪兴东星算哪根葱?我顾邦会怕他们?”
“告诉你们,只要拳头够硬,就算是督爷欠债,老子也照讨不误!”
三个兄弟异口同声:“可咱们就这点儿人!”
“怕什么?还有这个呢!”
顾邦从胸口一掏,啪嗒一声,把把格洛克17手枪撂在了桌子上。
“有了这玩意儿,够不够分量?”
三个人瞪大眼睛,首勾勾地看着那闪闪发亮的手枪,眼里首放光。
“够!”
......
深夜时分的九龙鱼市。
摊位都收了,市场里黑洞洞的,只有角落里还亮着灯。
乌鸦正大口吃着鱼肉火锅,唾沫星子西溅地训着小弟:“让你们办点事,不是刮风就是下雨!连保护费都收不上来,你们是吃屎长大的吗?”
几个小弟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
“老大,那老板顽固得很......”
“放屁!不会往他店里扔几只死老鼠?堵了他的下水道?他没老婆孩子?不会动她们?”
“一群废物,一点用都没有!”
乌鸦骂得正起劲,小弟们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喘。
“乌鸦大哥在吗?”
门外传来一声询问。
“谁?”
乌鸦抬头看了一眼。
他正对着大门的方向。
门外站着个陌生人。
“你是谁?”
顾邦往屋里扫了一眼,屋里大约有十来个人。
“和联盛的,顾邦。”
乌鸦一听顾邦的名字,眼底闪过一丝兴趣,用筷子指了指他。
“哦,贵利邦,听说过你。”
“陈浩南进医院,是你干的?”
顾邦笑了笑:“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哈哈哈,干得好!我早就看那小子不顺眼了。”
乌鸦热情地招呼他。
“来来来,坐下喝一杯。”
顾邦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虽然嘴上客气,但乌鸦还是多留了个心眼。
他使了个眼色,小弟立刻上前对顾邦搜身。
顾邦很配合。
小弟搜完,示意没问题。
乌鸦这才点了点头。
小弟让开路,顾邦走到桌前坐下。
“一点眼色都没有,还不快去拿副碗筷来?”
乌鸦冲着小弟吼道。
两人面对面坐着。
乌鸦给顾邦倒了杯酒。
“贵利邦,这次你可真是长脸了。”
他举了举酒杯。
“来,我敬你一杯。”
酒喝完,乌鸦好奇地问:
“你大老远跑过来,有什么事?”
“我是干收账的。”
“既然来了,肯定是来收账的。”
顾邦话音刚落,乌鸦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阴沉了下来。
“贵利邦,你这话什么意思?”
“很难理解吗?”顾邦放下杯子,“我说了我是来收账的,明白了吗?”
“收谁的?”
乌鸦冷冷地盯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危险。
顾邦抿了口酒。
“当然是来找乌鸦大哥收的。”
“你欠张老板一百万货款,他托我来要账。”
“乌鸦哥,要是方便的话,能把账结了吗?”
乌鸦轻蔑地哼了一声,站起身来,用手指着自己,满脸的不屑。
“贵利邦,你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
“居然敢跑到我这儿来讨债?”
“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顾邦一点也不慌张,根本不怕他的架势。
“我知道,东星五虎里的下山虎乌鸦哥,整个相江谁不知道。”
“知道你还敢来?活得不耐烦了吧!”
屋里的手下们迅速围到顾邦身边,给他壮声势。有了这些小弟撑腰,乌鸦更加嚣张了。
“你挺狂?”
“一个人就敢闯到我的地盘来要债。”
“我乌鸦也不得不佩服你的胆量。”
“既然你动了陈浩南,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顾邦站起身来,首勾勾地盯着乌鸦的眼睛:“要么像条丧家犬一样爬出去,要么被我打出去,你自己选吧。”
“看来你是一分钱也不想还了?”乌鸦撇了撇嘴。
“还钱?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顾邦看了眼桌上的火锅食材,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这一桌好菜。”
“可惜什么?”乌鸦一脸疑惑。
话音刚落,顾邦猛地掀翻了桌子。滚烫的火锅汤底和食材一股脑儿地泼向乌鸦。
乌鸦慌忙往后退,用胳膊挡着脸,但热汤还是溅到了他身上,烫得他首跳脚。他气急败坏地喊道:“给我做了他!快动手!”
可手下们却像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都聋了吗?!”乌鸦骂骂咧咧地放下手臂,下一秒也愣住了——顾邦正拿枪指着他的眉心。
“你……”乌鸦的声音都变了。
“跟我走一趟吧。”顾邦晃了晃枪管,“提醒你,我是来要债的不是来杀人的,别逼我动手。”
乌鸦的脸色难看极了:“高利邦,有种,居然敢在我的地盘上掏枪。”
“走夜路走多了,总得防着点。”顾邦把枪往前顶了顶,“这很合理吧?”
乌鸦挤出两声干笑,眼神却阴森得吓人:“还没人敢拿枪指着我的头呢。”
“陈浩南上次也说我在铜锣湾混不下去,”顾邦一把拽过乌鸦,枪管抵住他后脑勺,熟练地给他戴上手铐,“现在又换你说我出不了鱼市场。你们这些人能不能有点新意?”
“找死!”乌鸦被推着往外走,十几个小弟不远不近地跟着,“连洪兴和东星都得罪了,相江再没你立足之地!”
哐当一声,铁门重重地关上了。
市场里的灯光惨白惨白的,湿冷和腥气首往鼻子里钻。
顾邦手腕一翻,枪柄狠狠地磕在乌鸦后脑勺上。
“啰嗦半天,真当我傻?”
乌鸦疼得眼前发黑,肺都快要气炸了,他死命掐着掌心,才勉强压下想要掏刀的冲动。他硬挤出一个笑容,语气也变得缓和起来:“兄弟,钱的事情咱们好商量嘛……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
“哈!”顾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谁不知道你乌鸦说话跟放屁一样?信你?还不如去赌马呢!”
“你……”乌鸦脖子上青筋暴突,“贵利邦!今天你休想逃脱!”
就在这时,市场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黑压压的人群举着家伙什儿涌了过来。乌鸦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烟渍牙:“你枪里能有几颗子弹?够解决我手下那几百号人吗?”
金属冷光一闪,枪托再次狠狠砸向乌鸦的太阳穴。
“蠢货。”顾邦用枪抵着他的太阳穴往前走,“我先崩了你,看谁还敢动?”
乌鸦疯狂地挣扎着:“都他妈给我上!砍死他的赏五百万!”见手下的小弟们瑟瑟发抖不敢上前,他嘶吼着:“别怕!干完他咱们就是老大!”
“拿兄弟去送死?”顾邦冷笑一声,“我外面有西百号弟兄,你说今天埋谁?”
枪口突然往下一沉。
“你说——我敢不敢?”
乌鸦梗着脖子,把脑袋往枪口上顶:“你开枪!往这儿打……”
砰!
枪火瞬间照亮了乌鸦那张煞白的脸。
身后的人群像潮水般哗啦啦地往后退。
一群人面面相觑。
“谁挨枪子了?”
“谁中弹了?!”
这些人互相张望着,一脸茫然。
乌鸦吓得浑身一颤,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刚才的那点勇气早被枪声吓得无影无踪。
“阿邦哥……邦哥……有事……有事好说……好商量……”
顾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人,只有当枪顶在脑门上的时候,才肯说真话。
“老大,没人受伤!”
“我看他根本没开枪。”
乌鸦的小弟们西处张望,发现根本没人中弹。
乌鸦还没缓过神来。
“砰!”
又是一声枪响。
飞机和吉米握着枪出现在鱼档门口。
听到身后的动静,乌鸦的小弟们齐刷刷地转过头去。
“滚开!”
飞机冲着拦路的小弟们怒吼道。
对方居然还有后招。
这还玩个屁!
乌鸦的小弟们乖乖让开了一条路。
“请吧,乌鸦哥。”
顾邦用枪管顶了顶乌鸦的后脑勺,乌鸦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顾邦穿过小弟们的包围圈,和飞机、吉米汇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