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指的是和祁少白他们,每年他的生日,都是和祁少白他们在外面过的,即便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他也从未看过一眼。冷却的饭菜,融化的蛋糕,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尝过一口。
“我炖了三个小时……真的不尝一尝吗?”我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喉咙像被砂纸磨过一样发涩。
他终于转过头,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他的瞳孔是深褐色的,此刻却像结了冰:“刘奕白,别再做这些无聊的事了,你知道我喜欢的是谁,即便你做的再多,我也不可能喜欢你。”
“可他不喜欢你……”
喉咙里的话脱口而出,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破了喉咙。
季南州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阴沉着脸走过来。他的每一步都像踩在薄冰上,带着危险的震颤,一把打翻我手上的汤碗,瓷碗撞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汤汁溅得到处都是,牛肉块滚落在碎瓷片上,红酒色的汤汁在地面蜿蜒成一条猩红的溪流,有几滴甚至溅到了他的西装裤脚上。
滚烫的汤汁溅在我的手背上,瞬间烫出一片红痕,皮肤像是被烙铁灼烧,火辣辣的疼痛迅速蔓延。
我僵在原地,看着地上破碎的瓷碗和西散的牛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碎瓷片的尖角刺进我的拖鞋,脚上传来细微的刺痛,却远不及手上的灼痛。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季南州脸色阴沉,看我的眼神厌恶至极,好像我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林峰在一旁发出刺耳的笑声:“活该!早就该给你点教训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他的笑声像是某种尖锐的乐器,刮过耳膜,刺进我的心脏。
季南州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他的背影修长挺拔,像一把出鞘的利剑,每一次转身都能精准地刺中我的心脏。
门“砰”地关上时,震得吊灯上的水晶坠子叮当作响,空荡的别墅里只剩下我急促的呼吸声和手背灼痛的嗡鸣。
门关上的声音在空荡的别墅里格外刺耳,像是某种终结的宣告。
祁少白叹了口气,递给我一块手帕。
我低头看着自己红肿的手背,突然觉得很可笑。
五年了,我像个傻子一样记着季南州所有的喜好:讨厌芹菜,喜欢三分熟的牛排,喜欢红酒烩牛肉……
可记得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他连尝一口我做的菜都不愿意。
“丑八怪,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峰晃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皮鞋尖踢开一片碎瓷片。
“因为你太廉价了,随叫随到,任打任骂,谁会珍惜一条赶都赶不走的狗?更何况季哥喜欢的人是苏昂,而不是你这个丑八怪。”
是啊,南州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滚烫的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低着头,沉默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从拖鞋里取出那片瓷片,然后徒手一片片捡起地上的碎瓷丢进垃圾桶。
这个瓷碗本是一对,现在碎了一个,只剩下我的那一个了。我咬着牙,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
我的一片真心,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