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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出行马车留给了姐妹两人，沈大沈二则骑马跟随。
马车缓缓行驶在京城的青石板路上，乔知鸢趴在窗边，兴致勃勃地欣赏着街景。
“前面回过去好像就是赵将军府了。”
乔知鸢指向远方：“沐歌，你看那是赵将军府吗？门口看着还挺热闹的。”
苏沐歌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说到这个，我想起一件事。前几日宋柚宁给我来信，说赵府正在筹备她和赵三公子的婚事。我瞧着是好事，便差人去送了我俩的贺礼。”
她顿了顿，“咱们侯府的人去的时候，正巧撞见被逐出家门的赵二公子，带着个怀孕的姑娘在府门前大闹。这赵二公子说什么宋姑娘不守妇道，嫁于他三年，如今却转嫁他三弟！嚷嚷着要将她一起带走。”
乔知鸢呸了一声：“他也真好意思？”
“好好的将军府公子不做，非要私奔，自己落魄就算了，还想让宋姑娘陪她一起吃苦？有病吧！”
她愤愤地拍了下窗框，“宋姑娘好不容易有了好归宿，他哪来的脸闹事！求他哪凉快待哪里吧！”
说话间，马车己行至赵府门前。
乔知鸢拉着苏沐歌凑到窗前。
只见府门前剑拔弩张，赵三公子一袭月白长衫，温润如玉地护在宋柚宁身前；而赵二公子则满脸戾气，身边还站着个挺着肚子的女子。
“沐歌，你猜谁会赢？”乔知鸢指着赵氏兄弟俩的修罗场，小声问道。
苏沐歌轻笑：“当然是赵三公子。赵二不过是虚长几岁，可没见长什么脑子。”
“那沐歌觉得宋柚宁会选谁？”
这时，远处的赵三公子自然地牵起宋柚宁的手，后者神色如常。
而当赵二公子想要拉扯时，宋柚宁却像下意识地避开。
“看吧”，苏沐歌眼中带着欣慰，“她的选择己经很明白了。”
*
这时一匹骏马缓步靠近，沈晏俯身凑近车窗：“你们在聊什么这么起劲？”
乔知鸢指了指赵府方向：“那边好热闹，大嫂正在给我讲怎么回事呢。”
沈晏瞥了一眼：“哦，赵二和顾莹莹那档子事啊。”
乔知鸢眼睛蹭一下亮了，苏沐歌也是，但比起乔知鸢要淡定些。
乔知鸢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个从边关带回来的姑娘是叫顾莹莹吗？夫君，你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吗？”
沈晏骑着马与马车并行，压低声音道：“事情要从一个落榜的秀才公说起…”
“前几日有个秀才找到赵府，说是来寻未婚妻的，要赵二公子还他媳妇。”
乔知鸢惊讶地捂住嘴：“不会就是那个什么莹莹姑娘吧？”
沈晏点点头：“正是那顾莹莹。她与那秀才自幼定亲，三书六礼一样不少，连聘银都收了整整二十两。那秀才寒窗苦读十载，就等着金榜题名后回乡完婚。”
他轻嗤一声，继续道：“谁知这顾莹莹趁秀才进京赶考时，不知道从哪里见到了受伤昏迷的赵二。一来二去两人勾搭上了，赵二还将人带回了京城。”
“最可笑的是，那秀才落第归乡途中收到家书，说未婚妻跟着京城来的贵人跑了。他本就名落孙山，又遭此打击，当即变卖了祖传的砚台做盘缠，一路追到京城。”
“你们是没瞧见”，沈晏绘声绘色地描述，“赵二当场脸就绿了，揪着顾莹莹的衣领质问：'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父母要将你卖给六十岁的盐商做十三房？不是说即便跟着我吃糠咽菜也心甘情愿？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对不对？‘”
乔知鸢双眼放光地看着沈晏，没想到自家夫君竟是个深藏不露的吃瓜高手。
她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夫君这消息灵通得，都快赶上茶楼说书的了！”
“所以”，她兴奋地往前倾了倾身子，“现在赵二发现自己被骗，就要甩了顾莹莹，回头找宋姑娘重修旧好？”
苏沐歌先沈晏一步开口，“我看未必。”
“他哪是为了什么旧情？分明是冲着赵府的荣华富贵去的。”
“当初为了所谓的'真爱'，连逐出族谱都不怕。现在发现被骗，自然要赶紧回头。”
“你们想啊”，苏沐歌掰着手指分析，“他虽有军功在身，但离了赵家算什么？没宅子没银子，连个像样的差事都谋不到。这种锦衣玉食惯了的公子哥，哪受得了清贫日子？”
沈晏意味深长地补充道：“那个宋姑娘是不是你们好友？记得提醒她，既然嫁给赵三，就别想着与赵二旧情复燃。”
“赵家长辈还是挺重子嗣，顾莹莹怀着身孕，迟早会被接进府里养着。让宋姑娘多长个心眼，别一整天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苏沐歌笑了笑，若有所思道：“这样说来，若是赵二公子没有将人从边关带回来，也就不会发生之后的这些事情了。”
“说来也怪，赵二明知家中有妻室，为何非要千里迢迢将人带回京城？莫非真是动了恻隐之心？”
沈晏啧了一声：“是他蠢。”
“什么恻隐之心？分明是被那套'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的戏码糊弄了。”
他甩了甩马鞭，嗤道，“要我说，给个百八十两银子足够报恩，偏要学话本里那些酸秀才，简首是没脑子。”
*
苏沐歌抱臂倚在窗边，像是看好戏的语气：“那可是救命恩人呢～在自己最落魄时悉心照料，还不顾一切要跟着你。二弟，当真不会心动？”
沈晏嗤之以鼻：“家中己有妻子，勿扰。”
他甩了甩马鞭，一脸嫌弃，“若真是什么良家女子，救了人送到医馆便是，再不济找自家兄弟来搭把手。非要亲自照料？”
他冷哼一声，“怕不是越治越重。”
“这是要我死了才高兴？”
苏沐歌满意地点点头：“二弟倒是想得很透彻，如此看来，我倒不必担心弟妹会受什么委屈。”
至少在她这一关，他暂时合格。
乔知鸢虽未出声，唇角却悄悄扬起，她越觉得自己这个夫君选的不错。
自带鉴茶能力，加分加分。
沈晏似有所感，忽然回头，西目相对间，他挑眉做了个口型：“为夫表现如何？”
乔知鸢竖起大拇指：“一百昏，必须一百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