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日向一族的茶会,是一场关于“哲学”与“思想”的形而上学探讨。
那么,在木叶村的另一个角落,另一场同样重要的“会议”,则充满了理性的、严谨的、近乎“科学”的气息。
油女一族族地。
地下深处,一间巨大的、由特殊岩石构成的巢穴内。
这里没有茶香,也没有熏香。
只有一股混合了泥土、树根、以及无数生命体在其中繁衍生息的、独特的味道。
油女志乃的父亲,油女一族的现任当家——油女志微,正和几位同样戴着墨镜、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家族长老,静静地站在这里。
他们的周围,数以亿计的、细小如尘埃的寄坏虫,正形成一道道黑色的数据流,在空中盘旋、飞舞、交汇。
它们,是油女一族的眼睛,是他们的耳朵,是他们遍布整个木叶的、最精密、最可靠的情报网络。
“报告,己收悉。”
油女志微缓缓地伸出一只手。
一道由无数寄坏虫组成的黑色细线,从空中落下,精准地,停在了他的指尖。
虫子们在他的指尖,快速地振动着翅膀,用一种只有油女一族才能理解的、高频的“语言”,传递着它们从村子各个角落,带回来的、最新的情报。
“A-3区域,火影岩附近,残留着微量的、未知成分的粘合剂,其分子结构,不属于现有任何一种己知的物质。”
“B-7区域,第七班训练场,空气中,残留着一种从未记录过的植物花粉,疑似具有强烈的、能引发犬科动物兴奋的特殊信息素。”
“C-1区域,‘根’部废弃据点,检测到高饱和度的、多种复合型染料残留,以及一种……嗯,一种气味极其甜腻、疑似能对哺乳动物的杏仁核产生首接刺激的、人工合成香氛。”
……
一条条,一桩桩。
所有关于“小丑”出现过的地点,其残留的微环境信息,都被这些不知疲倦的“侦察兵”,事无巨细地,采集、分析、汇总。
最终,在油女志微的指尖,汇聚成了一份庞大的、充满了各种未知数据的“环境分析报告”。
良久。
虫群,停止了振动。
情报,传递完毕。
巢穴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一名长老,用他那没有起伏的、如同机器合成般的语调,开口问道:
“志微,结论呢?”
油女志微缓缓地收回了手。
他那张隐藏在风衣和墨镜下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但他那总是波澜不惊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困惑”的情绪。
“结论……”
他冷静地,吐出了两个字。
“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长老追问道。
“是的。”
志微推了推自己的墨镜,镜片反射着巢穴内微弱的光芒。
“根据虫子们带回来的报告,所有‘小丑’出现过的现场,都有一个共同的、也是最诡异的特点。”
“那就是——”
“绝对的‘干净’。”
他加重了语气。
“没有任何可供追踪的查克拉残留。”
“没有任何可供识别的气味残留。”
“甚至……”
“连一粒多余的、不属于现场环境的脚印或灰尘,都没有留下。”
“仿佛,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存在’于这个物理世界的人。他更像一个……一个幽灵,一个数据体,一个只存在于更高维度的、投影到我们这个世界的……影子。”
这个结论,让在场的所有长老,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是玩弄虫子的专家,是忍界最顶尖的追踪者和生物学家。
他们信奉逻辑,信奉情报,信奉一切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现象。
但今天。
他们那套引以为傲的、建立在逻辑与科学之上的世界观,被一份来自他们自己最可靠的“侦察兵”的报告,给彻底地,动摇了。
“那么……”另一名长老开口了,“应对方案呢?我们该如何应对这种……‘幽灵’?”
油女志微沉默了更长的时间。
他在自己的大脑里,进行着无数次的、基于现有情报的战术推演。
最终,他得出了一个最“合理”,也最“无奈”的结论。
“无法应对。”
“既然无法追踪,无法理解,那任何主动的出击,都毫无意义,只会像‘根’那些蠢货一样,沦为对方的笑柄。”
“所以,我的建议是——”
“静观其变。”
他顿了顿,补充道:
“同时,启动‘避险’预案。”
“从今天起,所有油女一族的族人,体内寄生的寄坏虫,都将增加一个新的品种——【空间波动感知虫】。”
“这种虫子,很弱小,没有任何攻击力,但它对非正常的空间扭曲和维度变化,有着极其敏锐的感知。”
“我们不需要知道‘小丑’是谁,在哪里。”
“我们只需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在我们身边。”
“然后,避开他。”
“在无法理解一种自然灾害之前,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建立起最完善的预警系统,然后,离它远一点。”
这是一个极其理智,也极其“怂”的决定。
但,在场的长老们,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在现有条件下,唯一正确的选择。
……
而在木叶的某个不知名角落。
宇智波刹那,通过系统,得知了油女一族的这个“集体决议”后。
他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忍不住,发自内心地,鼓起了掌。
“漂亮!”
“这才是技术宅的风格啊!”
“逻辑清晰,判断准确,行动果断!”
“打不过,就先堆防御,等版本更新!”
“比那个只会无能狂怒,然后把自己的黑历史送给我当素材的团藏,不知道高明到哪里去了!”
他第一次,对这个世界里,除了主角团之外的角色,产生了一丝真正的、发自内心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