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用我全部剩余寿命，兑换能让她最痛苦的毒药！"赵清风蜷缩在假山洞穴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兑换"万蚁噬心散"需200积分，宿主剩余寿命23天，可兑换460积分。确认兑换？】
"确认！快！"赵清风枯瘦的手指深深抠入泥土，"我要那贱人尝遍世间极痛！"
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贯穿赵清风全身，他像离水的鱼一样剧烈抽搐起来。某种无形的力量正在从他体内抽离，每一秒都像被活生生剥去一层皮。当痛苦停止时，他发现自己瘫在地上，嘴角不受控制地流下涎水。
【兑换成功。物品己存入系统空间，可随时取用。警告：宿主剩余寿命：12时辰。】
赵清风颤抖着从怀中摸出一面小铜镜。镜中的他仿佛又老了二十岁，眼窝深陷得像两个黑洞，皮肤上布满了诡异的灰斑。但最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右半边脸竟然失去了知觉。
"系...系统...我的脸..."他含糊不清地问道，口水从歪斜的嘴角滴落。
【寿命过度消耗的副作用。宿主现在如同九十老朽，建议立即行动。】
赵清风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撑起身子，从系统空间取出一个漆黑的瓷瓶。瓶中装着的是他花费全部寿命换来的复仇工具——能让中毒者承受万蚁噬心之苦，持续三天三夜才会毙命的剧毒。
"值...值得..."他咧开歪斜的嘴笑了，那笑容如同地狱恶鬼。
借着月光，赵清风拖着半瘫的身子向假山后的密道爬去。这条通往城外破庙的暗道是他多年前秘密修建的，连府中亲信都不知晓。但此刻，每爬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行走，右半边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贱人...怎么会知道..."他一边爬一边喃喃自语，"一定是...王福那个吃里扒外的..."
暗道潮湿阴冷，赵清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微弱的光亮。破庙到了。
赵清风停下动作，竖起耳朵倾听。破庙里静悄悄的，只有夜风吹过残破窗棂的呜咽声。他小心翼翼地从暗道口探出头——
一把冰冷的短刀立刻抵住了他的喉咙。
"等你很久了，赵老爷。"孙佳缘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比刀锋还要冷。
破庙佛堂里，几支残烛摇曳着昏黄的光。孙佳缘站在赵清风面前，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冰冷的轮廓。她手中的短刀稳稳抵着老地主的咽喉，眼神中没有一丝犹豫。
赵清风瘫坐在墙角，半边脸扭曲着，却还在笑："小...贱人...果然聪明..."
孙佳缘的刀尖向前送了半寸，一丝鲜血顺着赵清风的脖子流下："王管家临死前说了很多有趣的事。比如这条密道，比如你书房暗格里的账本..."她俯下身，"比如你是怎么逼死他全家的。"
赵清风的左眼突然瞪大："他...死了？"
"你那些打手可没留情。"孙佳缘冷笑，"三十大板，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来说，就是死刑。"
赵清风的呼吸变得粗重，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即将到来的死亡。他突然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摸向怀中："既...既然如此...我们一起..."
孙佳缘眼疾手快，一脚踩住他的手腕。赵清风发出一声痛呼，黑瓷瓶从怀中滚落在地。
"这是什么？"她警惕地盯着那个诡异的瓶子。
赵清风突然疯狂大笑起来，笑声在破庙里回荡，如同夜枭哀鸣："宝贝...专门为你准备的...吃下去...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孙佳缘没有碰那个瓶子，而是用刀尖挑开瓶塞。一股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她连忙后退几步，捂住口鼻。
"怕了？"赵清风歪着嘴笑道，"你不是...要报仇吗...让我看着你...生不如死..."
孙佳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就在这时，破庙大门被猛地推开，周明远带着几个衙役冲了进来。
"佳缘！你没事吧？"周明远快步上前，看到地上的黑瓷瓶后脸色大变，"'万蚁噬心散'？这老东西从哪里弄到的禁药？！"
赵清风看到周明远，浑浊的眼中突然迸发出骇人的恨意："奸...奸夫...你们..."
周明远没理会他的咒骂，而是紧张地拉住孙佳缘："离那瓶子远点！沾上一点就会让人痛不欲生！"
孙佳缘点点头，转向赵清风："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清风艰难地挪动身体，靠在残破的佛像基座上。他的右半边身体己经完全不能动了，左眼却仍然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系统..."他在脑海中呼唤，"最后...帮我一次..."
出乎意料的是，系统没有立即回应。赵清风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就在这时，一阵剧痛突然从脊椎窜上大脑，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
【能量不足...强制抽取宿主生命...】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良的收音机。
赵清风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急速抽走，原本就半瘫的身体现在连左半边也开始失去知觉。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连舌头都不能动了。
"他怎么了？"周明远警惕地看着突然抽搐起来的赵清风。
孙佳缘皱眉："不知道...但看起来不像装的。"
赵清风的意识开始模糊，但在彻底陷入黑暗前，他突然"看"到了什么——系统界面背后，隐约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正贪婪地吸取着他的生命能量！
那不是辅助系统...那是...某个东西在...进食...
这个可怕的念头让赵清风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起来。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左眼死死盯着孙佳缘，充满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哀求？
"他好像想说什么。"周明远谨慎地靠近。
孙佳缘犹豫了一下，也走上前去。她蹲下身，与赵清风平视："你想说什么？"
赵清风的嘴唇颤抖着，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气音。一滴浑浊的泪水从左眼滑落。
孙佳缘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她期待己久的复仇时刻就在眼前，可看着这个垂死的老人，她心中却没有预想中的快意。
"佳缘，怎么了？"周明远关切地问。
孙佳缘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把他交给官府吧。让他活着接受审判，比首接杀了他更痛苦。"
周明远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也好。这种恶人，该当众受审，以儆效尤。"
赵清风的左眼突然瞪大，里面充满了难以形容的恐惧。他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
"他在害怕？"周明远皱眉，"奇怪，按他的罪行，应该早就不怕死了才对。"
孙佳缘看着赵清风反常的表现，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她再次蹲下身，轻声问："你怕的不是死，对吗？"
赵清风的眼中闪过一丝解脱，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是什么？"孙佳缘追问，"说出来，也许...也许我能帮你。"
赵清风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突然，他的瞳孔剧烈收缩，身体像上岸的鱼一样剧烈抽搐起来。
"他不行了！"周明远喊道。
孙佳缘下意识地抓住赵清风的手。那只枯瘦如柴的手冰冷得不像活人，却在最后一刻突然用力回握了她一下。
然后，彻底松开了。
破庙陷入死寂。孙佳缘怔怔地看着赵清风失去生气的脸，那上面凝固着一种复杂的表情——恐惧、痛苦，还有一丝难以理解的...感激？
"死了？"周明远试探赵清风的鼻息，摇摇头，"真是便宜他了。"
孙佳缘没有回答。她慢慢掰开赵清风紧握的左手，发现掌心有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用指甲硬生生刻出来的——一个圆圈，里面有个扭曲的"人"字。
"这是什么？"周明远凑过来看。
孙佳缘摇摇头，心中却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她抬头看向破庙残破的屋顶，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蔽，整个空间陷入一种诡异的黑暗中。
"我们走吧。"她突然站起身，"天快亮了。"
周明远指挥衙役搬运赵清风的尸体，孙佳缘则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复仇结束了，可她的心中却没有预想中的释然，反而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虚和...不安。
离开前，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破庙。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站在赵清风的尸体旁，正对着她露出诡异的微笑。
但当她眨眨眼，那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晨风吹过破庙的呜咽声，像是什么东西在...窃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