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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野指尖的敲击声忽然停了。
空气里弥漫着中央空调特有的冷意。
混合着他袖口若有似无的雪松香。
顾清欢攥紧了咖啡杯。
指腹被陶瓷杯壁焐得发烫，却还是觉得指尖发凉。
“所以顾小姐，” 他忽然换了称谓，。
尾音拖得极轻，像羽毛扫过心尖。
“昨天的事需要一个解决方案。”
他推过来一份文件，牛皮纸封面上印着景野科技的烫金 LOGO。
“公关部拟了两份声明，一份是你作为合作方代表出席晚宴，另一份……”
他顿了顿，黑眸里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另一份需要你以‘远房表妹’的身份配合澄清。”
顾清欢的指尖刚触到文件边缘。
就听见他补充道：“当然，景野会支付相应的酬劳，并且在后续项目里给你优先合作权。”
窗外的阳光忽然被云层遮住，会议室的光线暗了几分。
顾清欢看着裴子野衬衫领口的银质领带夹。
那时他还没创办景野。
此刻他语气疏离地谈着 “酬劳” 和 “合作权”。
仿佛他们之间除了商业关系，再无其他。
“我选第一种。” 她忽然开口，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平静。
“就说我是合作方代表，那天喝多了不小心失礼。”
裴子野抬眸看她，眉峰微挑，似乎没料到她会拒绝更能撇清关系的 “表妹” 身份。
顾清欢将文件退回去，指甲在封面上留下浅浅的白印。
“裴总，景野上市是大事，我不会让你为难。”
她起身时，长发滑落肩头，露出颈侧淡粉色的吻痕 。
那是昨晚他失控留下的印记。
裴子野的目光骤然一沉，喉结滚动了一下。
最终只是淡淡道：“下午三点来签保密协议。”
顾清欢点头，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叹息。
她没有回头，只是在推开门的瞬间。
听见他低不可闻地说：“清欢，对不起。”
走廊的玻璃幕墙映出她微微颤抖的侧脸。
他说 “对不起”。
顾清欢抬手抚上颈侧的痕迹，忽然想起昨晚他把她按在床上。
滚烫的呼吸擦过耳垂：“欢欢，别躲……”
电梯门缓缓合上，将她与身后那间紧闭的门隔绝开来。
顾清欢看着镜面倒映出的自己，眼底还残留着未散去的红血丝。
她知道，裴子野需要的是一个不会影响上市的 “解决方案”。
而不是一个会让他分心的顾清欢。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好友发来的消息：“欢欢，网上有疑似你和裴总的模糊照片，标题是‘景野科技 CEO 秘会神秘女子’。”
顾清欢深吸一口气，回复：“按原定方案处理。”
电梯抵达一楼，阳光猛地涌进来，刺得她眯起了眼。
街道上车水马龙，没人知道昨夜发生的一切。
也没人在乎今天的交易。
顾清欢走出酒店，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报出工作室的地址时，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后视镜里，景野科技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一座冰冷的城堡。
而她，终究是被挡在了城堡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