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被他圈得更紧。
他的呼吸扫过她后颈,带着刚洗过澡的薄荷沐浴露气息。
她想起下午张妈说的话,说裴先生昨天冒雨去城郊的花店。
就为了买最新鲜的蔷薇插瓶。
“睡不着?” 裴子墨的声音带着睡意,却准确无误地握住她冰凉的脚,塞进自己掌心焐着。
她忽然想起他开车时把她的手包放在副驾脚垫上。
说这样刹车时包不会飞出去。
想起他记得她每支口红的色号,却总在她问 “好不好看” 时红着脸说 “都好看”。
窗外的虞美人在风里轻轻摇晃,绿茎顶着月光,像无数根温柔的触角。
顾清欢往他怀里蹭了蹭,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
顾清欢被厨房里的响动惊醒。
她披着他的衬衫走到门口,看见裴子墨正往保温杯里灌红糖姜茶,旁边的蒸笼冒着白汽,是她爱吃的红糖发糕。
阳光穿过纱窗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和客厅里那盆琴叶榕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醒了?” 他回头时眼里带着笑。
“再等十分钟,咱们去接舫舫。” 冰箱上贴着张便签。
是安安歪歪扭扭的字迹:“爸爸记得给妈妈带草莓。”
末尾画着个歪脑袋的小兔子。
顾清欢忽然想起昨天裴子墨举着草莓问她 “要不要现在吃” 的样子
裴子墨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温柔地将纸巾递到顾清欢面前。
当他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鼻尖时,仿佛有一股电流穿过全身。
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轻声说道:“下周去领证吧。”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顾清欢的耳畔炸响。
她手中的勺子猛地顿在了半空中,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
窗外的月光如水般倾泻进厨房,洒在裴子墨的发梢上。
为他镀上了一层银辉,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散发着一种如梦似幻的光芒。
顾清欢的心跳陡然加速,她的目光缓缓落在裴子墨的脸上。
看着他那深邃而温柔的眼眸,里面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爱意和期待。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轻声回答道:“你家里人同意吗?”
裴子墨闻言,笑容里的温柔又深了几分。
他抬手轻轻拂去顾清欢脸颊边的一缕碎发。
指尖的温度烫得她耳廓微微发红。
“我的人生里,关于‘家’的定义,从遇到你的那天起就变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顾清欢的心湖里漾开层层涟漪。
“他们那边我己经说过了,这个礼拜六我带你们回家,你不需要担心。”
月光顺着他的动作流淌,在他挺首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映着厨房暖黄的灯光,也映着顾清欢惊愕的脸。
他微微俯身,额头轻轻抵着她的,呼吸交织间,带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气。
“清欢,” 他连唤她名字时都带着缱绻的意味。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在告诉你我的决定。我想每天醒来都能看到你在厨房煮咖啡的样子,想把你的名字加进我家的户口本里,想让你成为我法律上承认的妻子。”
顾清欢握着勺子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却远不及心脏狂跳的力度。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那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成分,只有满满的认真。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停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呼吸声。
“可是……” 她张了张嘴,声音还是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我们是不是太快了?”
裴子墨轻笑一声,抬手将她揽进怀里。
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透过胸腔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震动。
“从认识你的第三秒起,我就想娶你了,以前对不起,现在才说,己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克制的速度。”
顾清欢靠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鼻尖忽然一酸。
原来真的会有人,把她的存在当成生命里最笃定的事。
月光穿过纱窗,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薄银。
空气里飘着刚煮好的甜汤香气,一切都温柔得不像话。
她闭上眼,感受着他环在腰间的手臂逐渐收紧。
终于轻轻 “嗯” 了一声,像羽毛落在心尖上,却足以让裴子墨瞬间红了眼眶。
裴子墨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
他继续说道:“我己经联系了设计师,婚纱要绣满睡莲,你觉得好不好?”
顾清欢的眼眶瞬间了,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喉咙有些发紧,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原来被人如此用心地对待,被人放在心尖上,是这样一种踏实而幸福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顾亦舫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飞奔到他们身边。
奶声奶气地说道:“我也要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我要当花童!”
顾清欢和裴子墨相视一笑,裴子墨伸手摸了摸顾亦舫的小脑袋。
温柔地说:“好,亦舫当最帅的花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