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走好啊。”
姜国平看着自己的父亲,就这样变成了面前孤零零的一座坟墓,心中痛苦万分,他与姜老头的性格一样,沉默寡言,姜欢也极少在父亲身上见到情绪,只是在今日,她见到了父亲痛哭的样子。
姜国平对着自己父亲的坟墓说完,没有忍住眼泪,捂脸痛哭,仉大燕也开始流泪,姜欢跪在坟前,给爷爷烧上纸钱,泪水从眼眶中默默地流淌出来,越过火光,她向远处张望,想要看看自己爷爷入睡的地方。
绿色的山野,和几棵参天大树,这与她睡梦中的景象,一模一样,姜欢站起身,努力的回忆着自己梦中爷爷离去的方向,远处,天空湛蓝,飘着几朵安逸的云朵,她努力地看,希望能见到和梦中一样,爷爷的身影。
微风轻轻吹来,树叶沙沙作响,姜欢仔细盯着远处,渐渐地,他看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带着帽子的老人,站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他的手上 ,没有长长的放羊鞭,只有两个矮矮的小人,和一只肥胖的老牛的陪伴
“爷爷,是爷爷吗?”
姜欢喃喃低语,她只静静地看着,自言自语。
她知道,自己追不上的,就如同那梦境一样,怎么喊怎么跑,都追不上爷爷了,他要走了,这辈子的苦,他吃完了,该离开了。
姜欢再舍不得,这一刻,也忍住了想要向着爷爷的方向追寻的脚步 ,人不能阻止生死,她没有那么强大的能力,爷爷在元徳村生活了一辈子,最后也葬在了这片土地上,人生落下了帷幕,姜欢作为她的后人,只有努力积极的生活,对爷爷来说,就算没有遗憾了。
爷爷在远处,对着姜欢用力地挥了挥手,随即转身离去,姜欢也抬起手,向着那个方向挥了挥,这是爷孙俩人,最后地道别。
“走吧,回去吧。”
所有的仪式结束后,姜国平对着母女俩人 ,沉沉地说了句,仉大燕擦擦眼泪,就和姜欢一起跟着父亲回家了。
“这山上野生动物还不少,刚看见一只狐狸窜过去了,现在不让打猎之后,这山上野鸡野兔子可多了。”
仉东在回去的路上,和姜国平闲聊,就在三口人做最后的道别时,仉东百无聊赖,就被大树后面一只狐狸吸引去了目光,那狐狸毛体红的发亮,好看的不得了,并且看着一点都不怕人,站在不远处,小脸还向着姜国平一家张望,好像在看热闹似的,没一会儿,就向着丛林深处窜去了。
仉东还觉得新奇,他也是第一次在这山里见着狐狸,平时看到最多的还是野鸡,看来这只狐狸,平日里没少吃野鸡野兔,长得油光水滑的,把自己养的还挺不错。
回去的路上,姜欢就没再见到大刚的鬼影,或许只要陈玉不出现,姜欢就不会碰见他,心里想着,晚上空闲的时候,提醒点母亲,让她离陈玉远点为好。
到了家中,姜国平请来的阴阳先生也要离开了,仉大燕让姜欢出去送送,正好姜欢有点私心,自己能看见鬼影这件事,阴阳先生肯定更专业,她实在担心,就算被阴阳先生当成疯话,她也要问问。
阴阳先生姓赵,他也不是第一次来元徳村了,轻车熟路,不用姜欢带路,也知道车站的位置。
“行啦,我在这等车就行,你先回去吧,哦对了,回去之后,家里贴的符纸,该烧就烧了吧。”
“好的赵先生,等会我回去就烧了,不过有件事,我还想向您请教请教。”
姜欢礼貌地询问,生怕自己说错话,得罪了赵先生。
“什么事,你问吧。”
赵先生五十多岁,倒也不摆架子,他坐在车站的长椅上,一边说着,一边掏出自己的水壶,拧开盖子喝水。
“我今天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点……东西。”
姜欢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被谁听见了一样,现在只有面前这个人,才能解答姜欢的疑虑。
“哦?你看见你爷爷了?”
赵先生没有太大惊小怪,只是感到好奇的语气。
“算是吧,主要是我送葬的时候,看见我们村里一个叫陈玉的寡妇,她背后好像站着她死去的老公,脸色黑紫黑紫的,看着可吓人了!”
姜欢把赵先生当成救命稻草,一股脑地全说了。
“嘶,这个嘛……你以前见过吗?还是今天第一次啊?”
姜欢摇摇头,表示自己今天是第一次碰见灵异事件。
“哦,后天开的天眼,那还真是奇了怪,我跟你讲啊,能看见鬼的人很多,有的是天生的,有的是后天特意修的,像你这种突然的,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不过不用担心,你拿着这个。”
赵先生说完,从他的包里掏出一张符纸,上面用朱砂画了令姜欢看不懂的画,递到姜欢手中。
“这个能让鬼怪不敢近你的身,拿着它,就不用害怕了。”
“谢谢赵先生,不过赵先生,我这以后不会都能见到鬼了吧?这太恐怖了,我有点担心。”
“天眼开了就很难关上了,你拿好这张符纸,别离开身,就没事,放心吧。”
赵先生刚说完,正好回去的车也到站了,他匆忙的拿起背包,和姜欢道别后,连忙上了车。
姜欢还想再多问几句,但也没有机会了,手里只剩下赵先生给的黄符,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是死马当活马医吧,再说自己也没做亏心事,大刚在怎么也不会找到自己头上。
赵先生也不想多管,他是靠这门“手艺”赚钱的,和姜欢说再多可就要收费了,但是他也遇见过不少像姜欢这样,说自己能看到鬼影的人,但是大部分都是胡说八道,或者眼花了,但他也不会说破,都会给对方一张符纸,和给姜欢的那张一模一样,最起码,起到了心理作用。
姜欢看着大巴车远去,只剩下手里的这张黄符,黄符薄薄的一张,看着一不小心就会扯破,姜欢也不知道管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