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于斯南躺在酒店床上翻来覆去。
空调温度明明调得很低,他却觉得浑身燥热。
他盯着天花板,眼前却不断闪回刚刚的那一幕。
门开的一瞬间,少女被水汽蒸得微粉的肌肤,湿发滴落的水珠沿着锁骨滑进宽松的领口……
“靠。”
于斯南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把脸埋进枕头里,布料摩擦着发烫的耳廓。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
他又看到项西眠了。
她穿着白天那件白色睡裙来开门,发梢滴落的水珠在衣料上洇出透明痕迹。
可这次她没有惊慌,反而踮起脚凑近他耳边,“于斯南……你买的红糖姜茶好甜。”
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带着浴室里沐浴露的橙花香气。
于斯南想往后退,后背却抵上了不知何时关闭的房门。
项西眠的手指勾住他卫衣抽绳,一圈圈绕在指尖,语气有些委屈,“你躲什么,不是说……要当我陪玩吗?”
梦境突然切换到蜡染工坊。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于斯南?”
他转身,看见项西眠站在染缸旁,身上穿着的不是工坊围裙,而是那件白色睡裙,被阳光照得几乎透明。
她赤着脚,脚踝上还沾着一点蓝色染料。
“我们的凤凰……”她轻声说,手指抚过染缸边缘,“还没有画完。”
于斯南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得发紧。
项西眠对他伸出手,指尖有些凉。
于斯南握住那只手,感受到她皮肤下脉搏的跳动,一下一下,撞进他心里。
项西眠踮起脚,用袖口擦他的额头,“你怎么出汗了?”
睡裙的领口随着动作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于斯南的呼吸骤然加重。
他下意识收紧手臂,项西眠便跌进他怀里,轻得像一片羽毛。
蓝靛草的味道变得浓烈,项西眠正握着羽毛笔,顺着他的胸口往下画线。
凤凰纹样从布料蔓延到皮肤,每一笔都带着灼烧般的温度。
“你抖得好厉害。”
梦里的项西眠歪着头看他,宽松领口随着动作滑向一侧。
于斯南想伸手帮她拉好,却发现自己掌心正贴着她后腰那颗淡色的小痣。
是白天抱她时偶然瞥见的,此刻在梦里清晰得刺眼。
染缸里的水不知何时漫了出来,打湿了她的裤脚,蓝色的水渍在布料上晕开,像是绽放的花。
“于斯南……”
项西眠唤着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柔软。
他低头,看见她睫毛上沾着水珠。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于斯南猛地惊醒。
他盯着酒店雪白的天花板,足足愣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拿过手机一看,现在才凌晨三点。
空调显示24度,他却浑身是汗。
被子凌乱地堆在腰间,某个部位的异样感让他僵在原地。
于斯南烦躁地把手机扣在床头,起身去了浴室。
浴室镜子里,他看见自己泛红的耳朵和乱糟糟的头发。
冷水扑在脸上,梦境中的画面却挥之不去。
“这算什么事……”
于斯南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水珠顺着下巴滴落。
第一次因为项西眠做这种梦可以用这个年纪血气方刚很正常来解释。
可现在……
于斯南闭了闭眼。
只是看了一眼而己,他也太没出息了。
他想起项西眠昨天苍白的脸,想起她疼得发抖的样子,想起她信任地靠在自己怀里的温度。
而现在,他却做了这样的梦。
一种前所未有的罪恶感涌上心头。
陈近朝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阿南这个时候洗澡干嘛……”
他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又继续睡觉了。
项西眠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酒店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窗外还是一片漆黑。
她翻了个身,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凌晨五点。
晚上吃完饭后项西眠又沉沉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安稳,首到现在醒来。
项西眠闭上眼睛,却再也睡不着了。
小腹己经不怎么疼了,但喉咙干得厉害。
项西眠起身喝了口水,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里那股莫名的躁动。
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于斯南红着耳朵落荒而逃的背影,还有他塞给她红糖姜茶时指尖的温度。
“烦死了……”
项西眠把脸埋进枕头里,不敢去细想胸口那种酸酸胀胀的感觉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正打算强迫自己再睡一会儿,却突然皱了皱鼻子。
空气中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像是电线烧焦的味道。
项西眠觉得有些不对劲,立刻警觉起来。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用手背试探着碰了碰门板,温是度正常的。
但当她小心地打开一条门缝时,浓烟立刻涌了进来。
“咳咳……”
项西眠迅速关上门,心脏狂跳。
整个走廊里全是黑烟,但奇怪的是,烟雾报警器竟然没响。
项西眠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扑到许珂床边晃醒她,“珂珂,珂珂你快起来,好像着火了!”
许珂迷迷糊糊地坐起来,闻到烟味后瞬间清醒,“什么?怎么回事?报警器为什么没响?”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坏了。”
项西眠己经抓起手机拨打了119,同时快速套上外套,“你快通知陈近朝和于斯南,我没有他们电话。”
项西眠有一瞬间的走神。
认识这么久了,她不仅没有于斯南的微信,连电话也没有。
许珂手忙脚乱地翻出手机,项西眠则一边报警一边联系前台,接着又给带队老师打电话。
她的声音出奇地冷静,但手指却在微微发抖。
“陈近朝说他们马上下来!”
许珂挂掉电话,和项西眠一起给认识的同学打去电话。
项西眠点点头,把毛巾打湿递给许珂一块,“捂住口鼻,我们要先离开这里。”
许珂也没犹豫,接过毛巾套上外套。
两人刚打开门,浓烟就扑面而来。
项西眠弯着腰,眯着眼睛在烟雾中辨认方向。
安全通道的指示灯在浓烟中显得格外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