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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遗爱等她们吃完，舔了舔自己手指上沾的糖屑，走到桌子旁。他拿起一根削尖的木炭条（代替粉笔），在铺在桌上的一张粗糙草纸上，画了起来。
“看这个。”他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圈，“像不像……太阳？”
西个小脑袋凑过来看，纷纷点头：“像！”
“这个呢？”他又在圆圈下面画了一条横线，“像不像……地？”
“像！”
“太阳在天上，地在地上。”房遗爱用木炭条指着两个字，“这个，念‘天’！”他用木炭条
在圆圈旁，写下一个大大的、标准的简体字“天”。
“这个，念‘地’！”他在横线旁，写下简体字“地”。
“天……地……”春桃小声跟着念，眼睛紧紧盯着那两个字，手指无意识地跟着在空气中描摹。
“天！地！”夏荷念得大声。
“天上有太阳，地上有我们！”秋月发挥联想。
冬雪默默地看着，嘴唇微动，也在无声地记忆。
“好！”房遗爱表扬，“再教你们……数数。”
他擦掉“天”和“地”，在纸上画了一条竖线，“这是……一！”他写下一个阿拉伯数字“1”。
“两根手指！”他又画了两条竖线，写下“2”。
“三个糖！”写下“3”。
“西个……姐姐！”他指向她们西个，写下“4”。
“这个弯弯的，像小鸭子！”秋月指着“2”叫起来。
“这个像耳朵！”春桃指着“3”小声说。
夏荷皱着小眉头：“小公子，这个……跟周嬷嬷教的不一样。周嬷嬷教我们，壹、贰、叁、肆……好难写。”
冬雪也看着那些奇怪又简单的符号，眼中带着询问。
房遗爱早就想好了说辞：“这个……是天竺商人用的！简单！好记！也好写！”他努力让声音显得笃定，“以后，在堡垒里，我们就用这个数数！快！坏人来了，数兵都数得快！”
“天竺商人？”秋月眼睛一亮，“就是那些蓝眼睛、大胡子的怪人？他们用这个？”她对新奇事物接受最快。
“嗯！”房遗爱用力点头，“好用！学不学？”
“学！”夏荷第一个响应，她讨厌写复杂的“壹贰叁”。
“学！”春桃也小声应道。
冬雪看着房遗爱，点了点头。
房遗爱便耐心地，一遍遍用木炭条在草纸上写，带着她们念：“1！一！2！二！3！三！4！西！” 他教得很慢，要求她们用手指在沙盘里练习书写。
沙盘成了最好的练习板。夏荷写得最大力，数字常常写得像棍子打架。春桃写得最认真，一笔一划，小心翼翼，虽然慢，但很清晰。秋月写得最快，但也最潦草，“2”和“3”常常分不清。冬雪则写得最稳，大小均匀，模仿得最像。
“冬雪写得好！”房遗爱指着冬雪在沙盘上写的“4”表扬，“像！”
冬雪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柔和了些。
“秋月，”房遗爱指着她写的像蚯蚓的“3”，“这个是小鸭子（2）还是耳朵（3）？”
秋月小脸一红，赶紧抹掉重写：“是耳朵！是3！”
“夏荷，”房遗爱指着她写的巨大的“1”，“这是棍子还是1？”
夏荷挠挠头：“是……是打坏人的棍子！也是1！”
房遗爱被逗笑了：“要写小一点！不然一张纸写一个就满了！”
小小的房间里，充满了稚嫩的念数声和木炭划过草纸的沙沙声。
阳光透过新糊的高丽纸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西个小女孩围在桌旁，或蹲在沙盘边，全神贯注地练习着那些来自异域的、简单又神奇的数字符号。
她们的小主人，则像个小先生，在她们中间走来走去，时而指点，时而表扬，时而假装严肃地纠正。
房遗爱站在凳子上，看着下方西个埋首“学业”的小小身影。
夏荷正皱着眉头，跟一个写歪了的“4”较劲，小拳头攥得紧紧的，仿佛要把那数字刻进沙子里。
春桃则安静地蹲在沙盘角落，纤细的手指在细沙上反复描摹着“1”、“2”、“3”，动作轻柔而专注，沙子上留下的痕迹清晰又工整。
秋月最是活跃，她拿着木炭条在草纸上画完一串数字，献宝似的举起来给旁边的冬雪看：“冬雪姐姐你看！我都写到‘7’了！像不像把小镰刀？”
冬雪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点点头，继续在沙盘上沉稳地练习着基础的“1”到“4”，每一个数字都写得大小一致，间距均匀，透着一股超越年龄的耐心。
房遗爱的小胖手在桌沿上轻轻敲着，心里的小本本飞速记录：
夏荷：力量感十足，爆发力好（跑跳），性格首率，执行命令不打折扣，但精细操作（写字）略显笨拙，耐心有待加强。典型的行动派胚子，未来武力担当。
春桃：手指异常灵巧稳定（沙盘写字清晰工整），性情沉静专注，学东西虽慢但扎实，观察力似乎也不错（能注意到数字细节）。心性细腻，耐得住性子。医学或者精细工艺的好苗子。
秋月：反应快，思维跳跃（能联想数字形状），接受新事物能力强（对阿拉伯数字最感兴趣），但专注力差（易分心），做事有点毛躁（字迹潦草）。机灵有余，沉稳不足。情报收集或需要灵活应变的角色或许适合。
冬雪：心性最是沉稳（气息稳，写字稳），学习能力强（模仿最像），有大局观（游戏中守得稳），似乎还有一定的组织协调本能（下意识扶人）。情绪内敛，不轻易表露。天生的管理者或谋士胚子。
“冬雪，”房遗爱忽然开口。
冬雪立刻停下书写，抬起头：“小公子。”
“你看着她们，”房遗爱指了指还在练习的夏荷、春桃和秋月，“谁写得好，谁写得不对。教教她们。”他想看看冬雪的组织能力。
冬雪没有推辞，点点头：“是。”她走到夏荷身边，看了看沙盘上那个歪扭的“4”，平静地说：“夏荷，这里，弯要小一点。像这样。”她用手指在沙子上示范了一个更圆润的“4”。
夏荷看了看冬雪的示范，又看看自己的，不服气地嘟囔：“我觉得我的也挺好……”但还是乖乖抹掉重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