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能够撑起同一把伞

第38章 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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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两个人能够撑起同一把伞
作者:
倾诉a
本章字数:
4982
更新时间:
2025-07-06

鱼哭第一次见到“清舒”(倾诉)时,是在派出所门口。那天她弄丢了给安辞阿姨送画的钱,蹲在路边哭,这个自称“清舒”的女人递来一块糖,说:“我认识你爸爸妈妈,他们托我来看看你。”

鱼哭的父母走时,曾说“要是遇到难处,就找镇上那个戴蓝围巾的阿姨”——而“清舒”那天,正好围着条蓝围巾。

后来“清舒”常来,给她带画笔,听她讲安辞阿姨的画,每次都会问:“安屿姐姐的画里,有没有提到过南方的小镇呀?”“安辞阿姨有没有跟你说过,安屿姐姐以前的事?”

鱼哭起初没多想,首到有次“清舒”摸着她的头说:“你知道吗?我小时候也像你一样,总见不到妈妈。后来才知道,是有人故意把我们分开。”她眼里的泪像真的,“安屿姐姐说不定知道你妈妈的下落,就藏在她的画里呢。”

这话像根种子,在鱼哭心里发了芽。她开始留意安辞的画夹,偷偷记下那些关于南方的速写,告诉“清舒”:“安屿姐姐画的小镇里,有个穿蓝布衫的阿姨,跟你围巾颜色一样。”

“清舒”听到这话时,手指会悄悄收紧,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那蓝布衫的女人,是她早逝的母亲。而她母亲生前,正是顾晓和安屿在小镇的邻居,曾嘱咐她“要好好照看安屿的画,别让坏人利用”。

可她后来被顾深找到,对方拿着她母亲当年欠的医药费单据,说“只要帮我拿到安屿的画稿,这笔账就一笔勾销”。她看着病床上的父亲,终究点了头。

所以她对鱼哭的好是真的,给她买画笔是真的,甚至听她讲安辞的温柔时,心里的愧疚也是真的。她既想完成顾深的要求,又怕伤了这个像当年自己一样盼着父母的孩子。

首到那天,鱼哭哭着说“你骗我”,她才猛地清醒——自己正在变成母亲当年最讨厌的那种人,用谎言伤害无辜的孩子。

后来“清舒”去了南方小镇,在顾晓的墓前站了很久。回来后,她把顾深威胁她的证据全交给了警察,然后带着父亲离开了这座城市。走前,她给鱼哭寄了个包裹,里面是一盒崭新的画笔,和一张字条:“对不起。以后画里的海,要画得亮一点。”

鱼哭把字条夹在画夹里,旁边是安屿画的《会笑的海》。她后来跟安辞说:“阿姨,她好像也不是坏人,就是……太想她妈妈了。”

安辞摸着她的头,想起安屿画里的光。原来每个人心里都有片海,有时会被乌云遮住,却总有浪花,记得要朝着光亮的地方涌去。

就像倾诉和鱼哭,一个曾迷失在谎言里,一个曾困在思念中,却终究在某一刻,被心里那点没熄灭的温柔,引回了正途。

清舒坐在审讯室里,手里捏着顾深给她的那张“医药费单据”,纸张边缘被攥得发皱。警察把真正的账单放在她面前时,她的手指突然开始发抖——那张单据上的金额,比顾深给她的少了整整三倍,签名处的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伪造的。

“顾深早就替你父亲还清了欠款。”警察的声音很平静,“他找到你时,你父亲的病己经在公益救助范围内,根本不需要那么多钱。他只是抓住你急着救父的心思,故意夸大了数额,让你觉得‘欠着他的’。”

清舒的眼前猛地一黑。她想起顾深第一次找到她时的样子,他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语气沉重地说:“你母亲当年欠我家的情分,加上你父亲的医药费,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他递给她安屿的画稿照片,“但安屿手里有顾晓的遗作,那幅画很值钱,拿到它,你父亲就能住最好的病房。”

她当时满脑子都是病床上咳血的父亲,根本没去想——母亲和顾家的“情分”,明明是顾晓生前总念叨的“姐妹情”,怎么就变成了“欠”?她更没怀疑过,顾深一个大画廊老板,怎么会在意那点医药费。

警察还拿出了另一份文件:“你母亲临终前留了封信,托小镇的邻居转交给你。”信里写着:“晓儿(顾晓)和小屿(安屿)都是好孩子,她们的画里全是光,你要护着她们的画,别让心思不正的人利用……尤其是顾深,他总觉得晓儿的死是小屿的错,你别信他的话。”

清舒的眼泪突然砸在信纸上。她想起小时候,母亲总指着墙上安屿和顾晓的合照说:“你看她们笑得多甜,以后你也要像她们一样,心里装着光。”可她后来满脑子都是“还钱”“救父亲”,把母亲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她想起自己伪造安屿的信件时,笔尖在“小宇长得像安屿”那句上顿了很久,心里像被针扎——那明明是她见过的、安屿对小宇最纯粹的疼惜,怎么就被她写成了龌龊的暗示?她想起诱导鱼哭偷信时,女孩眼里的挣扎像面镜子,照出她自己的丑陋,可她被“父亲的病”逼得红了眼,硬是压下了那点愧疚。

“我……我真的不知道……”清舒的声音带着哭腔,像个迷路的孩子,“他说只要拿到顾晓的画,就再也不打扰我们……我只是想让我爸活下去。”

警察递给她一张纸巾:“你母亲的信里还说,安屿每年都会给你父亲寄钱,说是‘替你母亲照看弟弟’,那些钱,足够支付医药费了。”

清舒这才想起,父亲床头柜的抽屉里,总放着个匿名信封,里面的钱不多不少,正好够买当月的药。她以前以为是好心人捐助,现在才明白,那是安屿在默默兑现对母亲的承诺——而她,却帮着外人去毁了那个一首在守护她的人。

走出警局时,阳光刺眼得让她睁不开眼。她去了南方小镇,在母亲的墓前蹲了很久,把那封迟到的信烧给她。火苗舔舐着信纸,她轻声说:“妈,我错了,我被猪油蒙了心,差点毁了您最珍视的东西。”

小镇的女人给了她一本安屿的画稿,是安屿画的她母亲——年轻时的女人站在槐树下,手里举着顾晓的画,笑得眉眼弯弯。画的角落写着:“姐姐说,要带着晓儿的画,陪清舒长大。”

清舒抱着画稿,在海边坐了一夜。海浪拍打着礁石,像母亲的叹息,也像安屿画里从未停过的温柔。她终于明白,顾深用“恩情”“债务”编织的网,根本不是为了替妹妹讨公道,只是为了填满他自己心里的空洞。而她,成了那把被他攥在手里的、最钝的刀。

后来,清舒带着父亲回了小镇,开了家小小的画具店,店名就叫“屿晓”。她教孩子们画海,画槐花,总说:“画里要多加点光,再暗的地方,光也能透进来。”

有次鱼哭跟着安辞来小镇,怯生生地递给她一幅画——画上是片亮闪闪的海,海面上漂着两支画笔,一支写着“清舒”,一支写着“鱼哭”。

清舒接过画时,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这一次,是愧疚,也是释然。她知道,被蒙蔽的双眼终会看清,走错的路也能回头,只要心里还记着那片海的颜色,记着光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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