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能够撑起同一把伞

第23章 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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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两个人能够撑起同一把伞
作者:
倾诉a
本章字数:
3156
更新时间:
2025-07-06

深秋的风卷着落叶掠过窗沿,安辞正在整理画具,准备应男孩妈妈的邀请,带着鱼哭去南方小镇住些日子。画夹被阳光晒得暖暖的,她随手翻开,正好停在安屿画的那片钴蓝海。

忽然,一张小小的便签从纸页间滑出来,是安屿惯常用的素描纸边角,上面用铅笔写着几行字,笔迹轻快,带着她独有的跳脱:“小辞总说我画的海太蓝,像要把人吸进去——可我就是想让她记住,最蓝的地方,是我要带她去的远方。”

安辞捏着便签的手指微微发颤,阳光透过字里行间的缝隙,在桌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安屿从前总爱眨着眼睛跟她开玩笑的模样。原来那些被她误解为“闪躲”的瞬间,藏着的全是笨拙的温柔。

去南方的火车上,鱼哭趴在窗边画画,画里的北方老槐树长到了南方的海边,槐花落在沙滩上,变成了星星。男孩在电话里说,他把安辞寄去的画都装裱好了,挂在墙上像“会发光的窗帘”。

小镇的风带着咸湿的气息,男孩穿着安屿留下的旧外套,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引路,外套的袖子太长,晃悠着像只展翅的小鸟。“安屿爸爸的画架就在院子里,”他回头喊,“妈妈说,等阿姨来了,要一起画日出。”

院子里的画架果然还在,木质的架子上留着安屿刻的小记号——一个简单的“辞”字,被岁月磨得浅了,却依然能看清刻痕里的温柔。女人端来桂花糕,蒸腾的热气里飘着甜香:“安屿以前总坐在这画架前,一画就是一下午,说‘等小辞来了,要让她坐在这看海’。”

安辞在画架前坐下,鱼哭和男孩挤在她两边,三个脑袋凑在一起看海。远处的渔船正披着晨光归来,浪涛拍打着礁石,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着虹光。“安屿爸爸说,海是会呼吸的,”男孩指着浪尖,“吸气的时候,浪花就退回去,呼气的时候,就把槐花送到岸边。”

安辞拿起画笔,蘸了点钴蓝,又混了些槐花粉的淡白,在画纸上落下第一笔。鱼哭学着她的样子,用蜡笔涂出金灿灿的沙滩;男孩则专注地画着远处的渔船,船帆上写着“安屿号”。

画到一半时,女人端来茶水,看见画纸上的景象,忽然红了眼眶:“真像……安屿以前总说,要画一幅我们西个的画,她画海,你画槐花,我带着孩子在旁边看。”

安辞的笔尖顿了顿,在画的角落添了个小小的画架,画架上放着支画笔,笔杆上缠绕着槐花藤。那是安屿从未说出口的念想,如今,她替她画完。

傍晚收拾画具时,男孩忽然从屋里抱来个铁皮盒,里面全是安屿寄来的画笔,有的笔杆上还留着她的字迹:“给小宇(男孩的名字),这笔能画出会笑的海。”“小宇要好好学画,等安辞阿姨来了,画给她看。”

安辞拿起一支磨损最厉害的画笔,笔锋上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钴蓝,像安屿刚用过一样。她忽然明白,那些年的汇款单、那些躲躲藏藏的电话,从来都不是“分给别人的温柔”,而是安屿在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地爱着两个“家”——一个是她的牵挂,一个是她的归宿。

离开小镇的前一天,安辞带着孩子们去了海边。夕阳把海面染成橘红色,男孩和鱼哭在沙滩上追逐,脚印被浪花一次次抚平。女人坐在她身边,轻声说:“安屿走的前几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终于攒够钱了,能让小辞过好日子了’。”

海风掀起安辞的衣角,带着槐花和海盐的味道。她想起安屿画里总有的那抹钴蓝,原来那不是另一个家的颜色,是她为两个人勾勒的未来——有海,有槐花,有她,有她。

回程的火车上,鱼哭抱着那幅西人画睡着了,嘴角还沾着桂花糕的碎屑。安辞翻开画夹,把那支钴蓝画笔夹在安屿的信和男孩的画中间。车窗外,北方的轮廓渐渐清晰,老槐树的影子在远处摇晃,像在等他们回家。

她知道,那道误会的疤会永远留在那里,但它不再是刺,而是变成了画里的一道特殊笔触,让整幅画的温柔,更加厚重绵长。就像这片钴蓝的海,从此会带着槐花的香,而老槐树的花,也会记得海的模样。

画夹的最后一页,安辞用铅笔轻轻写下:“安屿,我们到家了。”

笔尖落下的瞬间,仿佛有片槐花轻轻飘进画里,落在那片钴蓝的海中央,漾开一圈温柔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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