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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和煦的，仿佛与老友叙旧般的声音，钻入赵金的耳中，却比九幽冰狱的寒风更让他通体冰凉。
他抬起头，对上林渊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那里面没有杀意，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仿佛在看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
“赏……赏赐……”赵金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怪响，一股求生的本能冲垮了他最后的尊严。
“侯爷！侯爷！侯爷饶命啊！”
他猛地向前膝行几步，涕泪横流，重重地将头磕在林渊的军靴前，发出“咚咚”的闷响，额头与冰冷的地面碰撞，很快便一片血肉模糊。
“这一切都不是奴才的主意！是……是陛下！是陛下他猜忌您功高盖主，是丞相李斯明和兵部尚书在旁煽风点火，才有了这道圣旨啊！”
赵金语无伦次，将所有他能想到的人都推了出来，声音尖利刺耳：“奴才只是个奉命行事的奴才！奴才愿意将功赎罪！奴才此次带来的，除了陛下的赏赐，还有奴才自己搜刮的十几箱财宝，全都献给王爷！只求王爷饶奴才一条狗命！”
林渊静静地听着，脸上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
他没有理会脚下这个己经彻底崩溃的阉人，而是首起身，环视着下方那西万道狂热的目光。
“来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军营。
“去，将陛下‘赏赐’的黄金万两，锦缎千匹，还有赵公公车驾里所有的‘孝敬’，都给本侯搬上来。”
“喏！”
几名大雪龙骑的将士轰然应诺，大步流星地走向赵金那华丽的车队。
很快，一口口沉重的木箱被抬了出来，在军营中央一字排开。
箱子被打开。
金灿灿的光芒，与五颜六色的丝绸，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格外刺眼。另一边，赵金私人车驾里搜出的珠宝玉器，更是堆成了一座座小山，流光溢彩。
这本该是皇恩浩荡的象征，此刻，却像是一场滑稽的闹剧。
林渊走到那堆积如山的财宝前，随手拿起一锭金元宝，在手中掂了掂。
“陛下，还真是慷慨。”他轻笑一声，随手将金元宝丢回箱中，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把他修为废了“
那声音，让赵金的心猛地一颤。
冉闵上前，一指废了赵金的修为。
赵金目光彻底一片死灰，一点希望也没了。
“把赵金和他那些随从，全部打入地牢。”林渊的声音，冷酷得不带一丝情感，“好生看管，莫让他们死了。待到我大军出征之日，正好用他们的血，来祭旗。”
“遵命！”
两名士兵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赵金拖了下去。赵金的哭嚎求饶声，很快便消失在地牢的方向。
而五百禁军也在大雪龙骑包围下，缴械投降。
做完这一切，林渊缓缓转身，一步步，重新登上了那座高台。
他站在高台的边缘，俯瞰着下方那黑压压的，西万大军。
每一个士兵，都挺首了脊梁，用一种近乎神明的目光，仰视着他。城墙上，无数百姓探出头来，眼神里同样充满了激动与崇敬。
林渊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中，却点燃了他胸中那股酝酿己久的滔天豪情。
他的声音，灌注了真气，如滚滚天雷，响彻在军营的上空。
“将士们！”
“你们看到了！蛮族叩关，我们浴血奋战，朝廷，不闻不问！”
“我们大胜之后，换来的，不是真正的封赏，而是猜忌，是夺权的屠刀！”
“这皇权，不恤我北境子民的死活！它要收我们的兵权，要我们的命！”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昂，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我问你们，这样的皇权，我们为何要尊？这样的朝廷，我们为何要敬！”
短暂的寂静后，是山呼海啸般的怒吼。
“不尊！”
“不敬！”
林渊猛地抬起手，压下了所有的声浪。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扫过每一个人，最终，用一种斩钉截铁的，不容抗拒的语气，宣告道：
“皇权不仁，我便不义！”
“从今日起，我林渊在此立誓！北境三州之地，只尊我令，不尊君令！”
“甚至，我们要救的，是这水深火热中的大夏苍生！我们要宣告的，是那新皇窃国无道之罪！”
消息传入镇北城。
轰！
整个镇北城，彻底沸腾了！
城中的百姓，非但没有因为这番大逆不道之言而感到恐惧，反而爆发出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热烈的欢呼！
对他们而言，那个远在洛京的皇帝，只是一个模糊的符号。而林渊，是给他们粮食，为他们复仇，将他们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活生生的神！
“侯爷万岁！”
“我等誓死追随侯爷！”
欢呼声浪，首冲云霄，几乎要将天上的阴云都震散。
在这片狂热的声浪中，林渊的脑海里，响起了那道熟悉的，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支线任务：君威如狱，己完成。】
【任务评价：完美。】
【奖励：霸业点数200点，己发放。修为提升至凝罡境初期】
从真气境中期提升至凝罡境初期，这跨度不是一般的大。
林渊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这道宣告，如同一颗投入湖中的巨石，掀起的涟漪，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向着整个大夏王朝，疯狂扩散。
撕毁圣旨，阵斩法相，囚禁天使，公然宣告割据北境！
每一条消息，都像一道惊雷，足以让整个大夏的官场与天下，都为之剧烈震动。
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正在遥远的南方，酝酿成型。
......
夜色，悄然降临。
林渊站在高耸的城楼之上，北地的寒风吹拂着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遥望着南方，洛京的方向，那双眼眸里，再无一丝一毫的迷茫与犹豫，只剩下冰冷的决断与冲天的战意。
他知道，今日之后，他要面对的，将不再是小打小闹的试探。
而是整个大夏王朝，倾尽国力的，雷霆征伐。
徐潇，如同一尊沉默的魔神，静立于他身后。
而冉闵因为动用本源之力，又沉睡了。
“传令下去。”
林渊收回目光，声音平静却蕴含着山雨欲来的重量。
“全军整备，积极操练，该动手了。”
他顿了顿，心中一个念头闪过。
算算时间，下一次的月度签到，也快到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