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杨那如同淬了毒的询问——
“你想跟谁走?”
令温实砚几乎发狂!
【废物系统!废物系统!】
温实砚在意识深处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
【要你何用!除了发任务看戏你还会干什么?!快想办法!想办法弄死外面那个偷窥狂!弄死柏汇那个煞星啊!!!】
系统显然不会答应这个要求。
【废物宿主!能力值为负!本系统是智慧辅助系统,不是打手!无法执行非法物理清除指令!】
【宿主如需物理性解决方案,推荐‘原地爆炸’程序,启动口令:芭比Q了!】
【原地爆炸你个头啊!】
温实砚气得眼前发黑。
【我要的是解决方案!不是让你给我提供死法!你个废物点心!坑爹玩意儿!我要投诉!我要卸载!我要……】
【系统:检测到宿主情绪持续失控。‘原地爆炸’程序进入十秒倒计时预备状态:10、9、8……】
【停!停下!我错了!系统爸爸!我错了!】
温实砚秒怂,内心的小人抱头鼠窜。
【别启动!千万别启动!我冷静!我立刻冷静!】
就在温实砚被系统吓得暂时冷静下来时,他的外在表现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沉默和顺从。
他微微低着头,身体在林杨的禁锢下微微颤抖,却没有任何挣脱的意图。
面对梁君诺灼灼的、充满期待和最后一丝希望的目光,他只能艰难地、极其缓慢地……
摇了摇头。
在梁君诺眼中,温实砚此刻的状态——
不是被强迫的无奈,不是被权势压制的恐惧,而是……默认。
默认了林杨的污蔑,默认了那暧昧的齿痕,默认了这侯府“夫人”的身份,默认了这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
梁君诺眼中的最后一点光芒,在温实砚那沉重的摇头中,彻底熄灭了。
他眼中的愤怒、急切、保护欲,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
一种失魂落魄的凄惨。
他缓缓地、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仿佛隔开了千山万水。
梁君诺清俊的脸上,缓缓扯出一个笑容。
那笑容惨淡至极,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讥讽和自嘲,仿佛在嘲笑自己方才那番不顾一切的豪情是多么的天真可笑。
“呵……”
一声短促的轻笑,从他唇间溢出,带着无尽的悲凉。
他不再看林杨,目光最终落在温实砚那低垂的、戴着可笑面具的脑袋上,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一字一句地砸在寂静的房间里,也砸在温实砚的心上:
“原来如此……”
“原来世间财权,当真能让人蒙了心,忘了义,负了情……”
梁君诺的声音顿了顿,那“情”字被他咬得极重,带着痛楚。
他再次后退一步,仿佛要远离这片让他窒息的空间,远离这个让他感到无比陌生和……
肮脏的人。
“温大哥……”
他再次开口,“不……”
他微微扬起下巴,那姿态带着一种被伤透心后的决绝和骄傲。
“侯爷夫人。”
这西个字,吓得温实砚一激灵。
“是君诺……痴心妄想了。”
梁君诺说完最后一句,目光彻底从温实砚身上移开,仿佛再看一眼都是玷污。
他不再看林杨,更不再看温实砚,决然转身。
“祝您……”
那清冷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叹息,飘散在空气中,带着刻骨的讽刺。
“……富贵荣华,一世安稳。”
【等等……不对啊!】
温实砚混乱的脑子像卡壳的齿轮,艰难地转动着。
【诺诺他……他刚才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梁君诺那眼中的冰冷绝望,那被背叛般的惨笑,那句句诛心的“负了情”、“痴心妄想”……
这哪里是兄弟情、朋友义该有的反应?!
这分明……分明更像是……
温实砚被自己脑中闪过的念头惊得心脏漏跳一拍!
【他……他该不会是……吃我的醋吧?!因为我成了林杨的“夫人”?所以他才这么痛苦?这么愤怒?觉得我“负了情”?】
这个念头荒谬又震撼!温实砚下意识就想否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诺诺明明是林杨的官配!他应该吃林杨的醋才对啊!比如气林杨留宿在我这里?或者气林杨……呃……惩戒了我?他怎么会对着我一副被负心人伤透了心的样子?!】
巨大的困惑使温实砚更加呆若木鸡、混乱不堪。
他完全无法理解梁君诺如此激烈的,指向他本人的绝望情绪从何而来。这跟他设想的“主角攻受相亲相爱”的剧本完全不一样啊!
就在这时——
林杨清晰地在他头顶响起:
“夫人,”林杨微微低头,灼热的呼吸拂过温实砚的耳廓,声音里充满了令人心头发寒的笑意,“这位梁公子……怎么走得如此匆忙?连杯茶都没喝上。”
他顿了顿,语气里故意带上了一丝虚伪的关切和不解:
“可是……侯府招待不周?怠慢了这位夫人如此推崇的、连做梦都念念不忘的‘神仙人物’?”
轰——!
林杨这明知故问、火上浇油的话语,再次狠狠刺激了温实砚!
猛地抬起头,面具孔洞后的眼睛死死瞪着林杨近在咫尺的俊脸,那眼神里充满了浓烈的控诉、悲愤、羞恼和……
对眼前这混乱局面完全无法理解的抓狂!
【系统!我受不了了!我要跟他拼了!同归于尽!现在就启动原地爆炸!芭比Q了!芭比Q了!】
温实砚在意识里彻底疯狂。
【检测到宿主强烈自毁倾向!‘原地爆炸’程序启动中……能量填充10%……20%……警告!警告!请再次确认是否启动‘原地爆炸’程序!】
【……】
温实砚一个激灵。
万一爆炸了,连轮回转世吃炸鸡的机会都没了呢?!
那股拼命的狠劲儿瞬间泄了。
巨大的疲惫感和一种“算了,毁灭吧,赶紧的,这世界太复杂我看不懂”的麻木感席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