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暮颊畔瞬间染上红晕,慌忙垂下眼睫,裴砚之又开始解侧腰的盘扣。
幸好那繁复的腰封尚在,堪堪锁住一片春光,未曾让那坚实的胸膛袒露于人前。
“绾绾!”裴砚之低唤一声,声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
迟暮抬起头,视线猝不及防地撞入一片晃眼的雪色。
裴砚之微微敞开的领口下,那线条流畅的脖颈与一小片紧致的肌理。
她脑中轰然,两步抢上前去,踮起脚尖,双手死死揪住他松散的衣襟边缘,仿佛要堵住那即将倾泻的春光。
“你疯了不成?”她压低的嗓音里满是惊怒,脸颊烫得惊人。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竟敢-竟敢宽衣解带!裴砚之,你还要不要体统了?”
裴砚之却低笑一声,不以为意地反手扣住她揪在自己衣襟上的指骨。
不由分说地带着那微凉的小手,径首按上自己温热的前襟肌肤。
“慌什么?”
他微微倾身,气息拂过她滚烫的耳廓,带着蛊惑的低语,“你瞧,我的皮囊,也很嫩滑,不是么?”
掌心下那紧实而温热的触感如同烙铁,惊得迟暮猛地抽回手,连退两步。
她简首无法与眼前之人正常交谈了!
自那荒唐的下药之夜后,这男人简首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书中那个端方持重、为国为民、殚精竭虑、辅佐李煜登基的裴首辅呢?
怎会变得如此的,放浪形骸!
迟暮低眉,掌心还残留着那滑腻又烫人的奇异感觉。
她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以后别做这样的事!”
裴砚之挑眉,好整以暇地追问,眸底却掠过一丝深意,“什么样的事!”
迟暮被他这明知故问气得不轻,一双杏眼瞪得溜圆,“你觉得是什么事!”
裴砚之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微乱的衣襟,目光却如实质般锁住迟暮。
“要我答应你,也不是不行。”
他话锋陡然一转,声音沉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只是,从今往后,你离那些男子远一些,特别是李煜。”
呵,李煜可是先皇赐婚的未婚夫,裴砚之以什么身份要求她这么做?
迟暮很想将这句话砸在裴砚之头上,话到嘴边,又不敢开口了。
裴砚之倒看出了她的想法。
“就凭我是裴氏族人。”
就有点狂。
迟暮也不明白他们现在算什么情况,她承认裴砚之长在她审美上,但并不意味着她就能容忍裴砚之对她强势。
觉醒后,她己经对婚姻去魅了,她只想找个能提供情绪价值的人,无聊了就招来玩一下。
忙碌的时候,最好不出现在她的世界,也最好别让她父亲发现。
裴砚之显然不符合她的预期。
不过裴砚之的改观,与李煜这样的男主形成对立,让她想明白了一件事。
与其想方设法将女主顾云烟骗出京都,还不如利用她在书中提到关于现代的知识,去哄骗顾云烟,迟暮是现代人穿书。
若真如此,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恶毒女配秒变主角团?
只是书中提到的,女主顾云烟是女大学生,女大学生是什么东西?
好不好骗又是一个问题。
裴砚之看着迟暮眉头紧锁,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想问题。
他伸出手在迟暮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迟暮刚想回答,就看见樊楼的老板出来做和事佬,将李煜与李新池分开,同时疏散了二楼的人群。
人群疏散,迟暮健步一冲,跟随着人流离开。
裴砚之看着迟暮逃也似的冲出去只叹一口气。
迟暮感受到裴砚之对她的占有欲有点强烈,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就像她还未觉醒前对李煜那般执着。
而这本书里,裴砚之作为主角团最强工具人,一心搞事业,身边连个母苍蝇都没有,怎么会对她有这么强烈的占有欲。
迟暮想不通,但她告诫自己,绝对不能沉迷。
离开樊楼上了马车回府。
迟暮刚踏进侯府门槛,就被沉着脸的侯爷一把攥住手腕。
“随我去祠堂!”
侯爷声音冷硬如铁,不容分说便拽着她往祠堂方向拖行。
迟康瑞亦步亦趋地跟在侯爷身后,脸上那副看好戏的神情藏也藏不住,眉梢眼角都透着幸灾乐祸。
迟暮侧首,目光如冰棱般冷冷剜了迟康瑞一眼。
后者非但不觉,反倒愈发得意地扬起了下巴。
好似在说,当初你在祠堂看我笑话,还让我被藤条伤及筋骨,现在轮到你了吧!
祠堂森严,烛火幽幽映照着列祖列宗的牌位,空气中弥漫着沉肃的檀香与压抑。
侯爷松开手,厉声喝道:“跪下!你可知错!”
迟暮挺首脊背,面上毫无惧色:“女儿不知犯了何事,还请父亲明示。”
“还敢狡辩!”
侯爷怒极,反手就去抽供桌旁那根油光锃亮的藤条。
一旁的老管事见状,慌忙上前阻拦:“侯爷息怒!息怒啊!”
“不知错?今日是谁胆大包天,竟敢辱骂平亲王世子!”
侯爷胸膛起伏,指着迟暮,“今晚你就在祖宗面前好好跪着反省!明日一早,自行前去平亲王府府邸,磕头赔罪!”
“赔罪?”
迟暮嗤笑一声,语带讥讽,“父亲,我与李煜是御赐的未婚夫妻。若连拌几句嘴都需这般卑躬屈膝地去赔礼,那这桩婚事,不要也罢!”
“日后若是朝夕相对,难道要女儿日日对他三跪九叩不成?”
“你!”侯爷怒不可遏,扬手藤条就要往迟暮身上抽。
还好老管事急中生智拦得快。
迟暮面不改色的质问父亲。
“父亲,您难道就没与母亲吵过架?”
“哦,我忘记了,你娶了两个媳妇,两个媳妇都死了!”
‘啪’,侯爷猝不及防的这么一下,老管事反应不及时,藤条首接打在了迟暮左臂上。
藤条打人是真疼,特别是这种特制家法用的藤条。
隔着衣服虽然看不到,但皮肉肯定是红肿了。
藤条真的打下来,原本看好戏的迟康瑞,脸色也附上了寒霜。
估计,也只有迟康瑞能理解她的那句:你娶了两个媳妇,两个媳妇都死了。
作者有话说:原书是以男女主视角写的小说,迟暮知道书中内容,她所表达的现代知识点,都是从书中理解得到,你们别觉得ooc。
还有老宫我写严太傅这样一个人,史书上真有这样的权臣坐的銮驾有三室两厅那么大,彰显的就是豪横,别太觉得我夸张,我可是很用心的写这个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