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凤仪宫的“其乐融融”，如同最刺眼的针，深深扎在沈怜雪的心上！她看着赫临宵每日流连凤仪宫，看着他对那个孽种百般宠爱，看着沈晚唐那个贱人脸上重新焕发出的光彩，嫉妒和怨恨如同毒蛇，疯狂啃噬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精心策划的离间计，竟然被化解了？！赫临宵这个没用的男人，竟然被沈晚唐几滴眼泪就又哄了回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尽快到陛下身边去！以妃嫔的身份！”沈怜雪在自己的住处（太后宫中配给大宫女的房间），烦躁地将一支银簪狠狠戳在妆台上，留下深深的划痕。之前的流言战术效果有限，且暂时被赫临宵的愧疚压制。她等不及慢慢熬资历了，必须利用自己最大的优势——太后贴身大宫女的身份和信任！
她的目标无比清晰——郑太后！ 这位不仅是后宫之主，更是陛下的亲生母亲！她对陛下拥有无与伦比的影响力，尤其是在妃嫔人选和子嗣问题上！只要能说动太后，让她开口将自己纳入后宫，一切就水到渠成！
一个既能迎合太后心思、又能将自己送入龙榻的计划在沈怜雪脑中迅速成型。她深知太后的两大心病：子嗣单薄和对沈晚唐出身的不喜。
她精心准备了几日，终于在一次为太后梳头按摩的私密时刻，找准了机会。她动作轻柔，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为主分忧的忠诚。
“太后娘娘，”沈怜雪的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如同羽毛拂过，“奴婢瞧着，您这几日似乎有些忧思？可是为了陛下？”
郑太后闭目养神，闻言轻轻“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沈怜雪立刻顺着话头，小心翼翼地道：“奴婢愚钝，但也知道太后娘娘是忧心陛下子嗣之事。陛下登基数载，勤政爱民，乃万民之福。然……后宫至今只有大皇子一位皇子。大皇子虽聪慧可爱，然终究年幼，且……”她恰到好处地停顿，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启齿”的犹豫，“之前宫里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虽陛下己澄清，但终究……对大皇子的出身蒙上了一层阴影。奴婢每每想到此，都为太后娘娘忧心，为国本不稳而惶恐。”
这番话精准地戳中了太后的心事。她缓缓睁开眼，看着镜中沈怜雪那张带着“诚挚忧虑”的脸，叹息道：“你这丫头，倒是心细。哀家确为此事烦忧。皇儿他……太过专情了些。”
见太后态度松动，沈怜雪心中暗喜，立刻抛出核心：“太后娘娘，奴婢斗胆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奴婢以为，为陛下子嗣计，为江山稳固计，是该考虑充实后宫了！ 并非要大张旗鼓选秀惊扰民间，可先从京中及附近州府的官宦世家中，遴选几位家世清白、门风严谨、德行出众的适龄贵女，以侍奉陛下、为皇家开枝散叶之名，先行入宫。” 她特意强调“家世清白”、“门风严谨”，暗戳戳地对比了沈晚唐的“宫女出身”和“不清白”的流言。
太后微微颔首：“哀家也正有此意。只是，这遴选之事，需得仔细。”
“太后娘娘圣明！”沈怜雪立刻接口，随即，她图穷匕见，抛出了真正的目的！她停下手中的梳子，转到太后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带着无比的“恳切”和“卑微的祈求”：
“太后娘娘！奴婢……奴婢还有一事，斗胆恳求您！”
“何事？起来说话。”太后看着她。
沈怜雪却不起身，反而深深叩首，声音带着哭腔和“孤注一掷”的勇气：
“奴婢自知身份低微，本不该有此痴心妄想！但……奴婢伺候太后娘娘多年，一颗心全系在太后和陛下身上！奴婢对陛下……更是……更是倾慕己久，不敢有丝毫逾越之想！如今，奴婢斗胆……斗胆想求太后娘娘一个恩典！”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太后，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太后娘娘！奴婢不敢奢求名分！只求……只求太后娘娘在遴选新人时，能将奴婢……将奴婢也算作一个微不足道的添头！让奴婢……也能有机会，以最低微的身份，侍奉在陛下左右！”
她用力磕头，额头触地，声音带着卑微的颤抖：
“奴婢发誓！若得太后娘娘恩准，奴婢绝不敢争宠！奴婢只求能在陛下身边，做一个最本分的宫女！奴婢会替太后娘娘，时时刻刻留心陛下起居安康！会将陛下的喜好、心情，还有……后宫的风吹草动，尤其是凤仪宫那位……是否安分守己，是否有不妥当之处……都一五一十、及时、如实地禀报给太后娘娘您！ 奴婢愿做太后娘娘在陛下身边最不起眼、也最忠实的眼睛和耳朵！只求……只求能离陛下近一些，能为太后和陛下分忧一二！”
这一番表演，可谓声情并茂，将自己的野心和私欲完美地包裹在“为主分忧”、“甘做眼线”的忠诚外衣之下！她以最低的姿态，提出了最核心的诉求：接近皇帝！并主动提出充当太后的耳目，尤其强调了监视沈晚唐！
郑太后看着跪在脚下、哭得梨花带雨、姿态卑微到尘埃里的沈怜雪，眼神深邃。她岂会不知这丫头的心思？什么“倾慕己久”，无非是想攀龙附凤！不过……这个提议，对她这个生母而言，确实很有吸引力。
首先，选妃充实后宫，是她心中所想。
其次，沈怜雪是她用了多年、知根知底的心腹，比起那些陌生的贵女，用起来更顺手，也更放心。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安插一个绝对忠于自己的眼线在儿子身边！ 沈晚唐那个女人，出身低微，还带着不清不楚的流言，如今又独得圣宠，太后心中本就不喜且不放心。有沈怜雪这个自己人贴身监视，既能掌握儿子动向，又能盯紧沈晚唐，一举两得！至于沈怜雪那点争宠的心思？在太后看来，一个卑微的侍妾（甚至可能只是通房宫女）翻不起大浪，正好可以用来制衡沈晚唐！
思虑至此，郑太后缓缓拨动手中的佛珠，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怜雪，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丝掌控的意味：
“你倒是个忠心的，也还算有几分自知之明。”
沈怜雪屏住呼吸，心脏狂跳。
“罢了，”太后淡淡道，“看在你伺候哀家多年的份上，这份‘忠心’，哀家……准了。待遴选贵女入宫时，你便……一同过去吧。记住你今日说的话，安守本分，做好你该做的事。若敢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或办事不力……哼。”
那一声冷哼，让沈怜雪遍体生寒，却也让她心中瞬间被狂喜淹没！
“奴婢谢太后娘娘天恩！！”她重重叩首，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奴婢发誓！此生定当忠于太后娘娘，万死不辞！定将陛下身边的一切，事无巨细，禀报太后！”
走出太后的寝殿，沈怜雪只觉得阳光刺眼，却无比温暖。她成功了！虽然起点卑微，但终于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她将以太后心腹兼眼线的身份，名正言顺地进入后宫，接近赫临宵！这一次，她不再是只能躲在暗处的丫鬟，而是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沈晚唐的对立面！沈晚唐，等着吧，本宫会一点一点，把你拥有的一切，都夺过来！陛下的恩宠，后宫的权柄……最终，都将属于我沈怜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