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咱们打个车回学校吧!”安承砺坏了上官致远的好事,上官致远找了个由头不伺候了,让这姐弟两个自己找车回学校去。
“不用,咱们搭公交车,然后到车站去坐班车。”安然儿看安承砺。
她想要看看这位富家公子究竟能做到哪个程度。
“那样你会不会太累了?”安承砺还挺贴心。
“不会啊,我从小在乡下长大,皮糙肉厚的。”安然儿笑,“倒是你,你在海外长大,基本没吃过苦吧!”
“都这个年头了,哪里有什么苦吃!”安承砺笑容阳光道,“行,只要姐你不嫌公交车挤,大巴车脏,咱们就搭车回学校。”
公交车挤得人贴人,连转身的缝隙都没有,安承砺尽可能的护着安然儿,给她争取一点有限的喘息空间。
“嚯!”下了公交车,安然儿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快被挤扁了!
“姐,要不咱还是打车回去?”安承砺再次建议,“这屎都能挤出来!”
话说得粗,不过,你看他气息均匀,面无囧色,看着比安然儿能吃苦耐劳。
“不用!大巴车不会这么挤的!”安然儿不能让自己在安承砺面前露了怯。
上一局,她和安承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没说上超过三句话。
但是对安承砺的父亲安世勋,安然儿恨他!
城际大巴的情况一样不容乐观:
褪色的座椅上沾着可疑的污痕,扶手被磨得发亮。
密闭的空间里,闷热的空气裹挟着汗味、廉价香水味和隔夜的快餐气味,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呕……”忍了两小时终于下了车,安然儿首感觉自己胃里面翻江倒海。
“姐,你怎么样?”安承砺刚跑到车站便利店买了消毒湿巾和水,又跑回来递给安然儿。
“谢谢……”安然儿脸色一会儿惨白,一会儿绞青……
“姐,你生活费不够,我这里有,干嘛这么拼,女孩子要娇养!”安承砺的话听起来,还蛮有绅士风度。
两人出了汽车站,一路往最近的公交站台去。
那个是?
“承峻!”安然儿喊住弟弟。
安承峻正垂头丧气,猛听得有人喊,一颗脑袋迷迷糊糊的西下张望着……
“承峻!”安然儿小跑过去,“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刚被人炒了,那个老王八,畜生!”安承峻脾气火爆,骂骂咧咧的!
安承峻身量不高,骨架纤细,站在人群里并不起眼,但那张脸却让人过目难忘——
单眼皮,眼尾微微下垂,不笑时带着几分冷清的疏离感,可一旦笑起来,眼角便弯成两道月牙,像韩剧里那种既明媚又忧伤的小王子。
“你男朋友?”安承峻瞥了安承砺一眼。
“你是承峻堂弟吧?”安承砺大气端方的同安承峻打招呼,“我是安承砺,比你大一岁,你的堂哥!”
“这是世勋叔叔的儿子,安承砺!”安然儿给安承峻介绍道。
“噢……”安承峻隐约知道有这么个人,虽然是一个太奶奶传下来的,可他们从小就没见过!
“你怎么被人炒了呢?”安然儿问弟弟。
“那老王八蛋,我午休时玩了会儿手机,他就找茬!那是我的休息时间!”讲起这个,安承峻就火冒三丈。
“算了,这种工作不做也罢。”安然儿宽慰道,“他无故开除你,给你赔偿金了吗?”
“什么?”安承峻根本不懂这些!
“没给?”安然儿立刻说,“走,咱们去找他要,这是你应得的,凭什么不要?”
姐弟三个风风火火的来到安承峻打工那个民营小作坊!
才靠近,一股混杂着机油、金属锈屑和霉味的浊气便扑面而来,呛得人喉头发紧。
车间地面早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黑褐色的油污像泼墨般浸透了每一寸水泥地,踩上去黏腻腻的,偶尔还能瞥见几枚生锈的螺丝钉半埋在污垢里……
“开除可以,一年赔两个月工资!”安承砺一点不怯场,“工作时间超过半年算一年!”
“敲诈是吧?”作坊主生得一张国字脸,两颗眼珠子却左右乱转,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奸佞之辈!
“那我现在打电话到劳动局,申请劳动仲裁!”安然儿首面作坊主。
“你当老子是被吓大的?”作坊主脸上的横肉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