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啾啾,我的妻子。”
七个字,低沉,清晰,如同平地惊雷,在死寂的发布厅里轰然炸响!余音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咔嚓咔嚓咔嚓——!
闪光灯瞬间亮成了白昼!所有的镜头都疯狂地对准了霍凛手中那个打开的、鲜红的结婚证!对准了他那张冰冷俊美、毫无波澜的脸!对准了旁边——我那张在证件照上一脸懵逼、完全状况外的脸!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石破天惊的官宣炸懵了!
隐婚传闻是真的!霍凛当众承认了!还是用如此首接、如此震撼的方式!
我站在霍凛旁边,脑子一片空白,感觉灵魂都出窍了!结婚证?!!他什么时候弄的?!P的?假证?!这玩意儿犯法吧大哥?!玩这么大?!
记者们短暂的震惊后,瞬间沸腾了!无数问题如同海啸般涌来!
“霍先生!请问你们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林小姐!您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吗?”
“霍先生!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公开?”
“林小姐!您之前说图霍先生帅和钱,是真心话吗?”
最后这个问题,带着明显的恶意和调侃。
我还没从“被结婚”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就听到这句调侃。看着台下无数双等着看我出丑的眼睛,一股邪火混合着破罐子破摔的彪悍劲儿首冲天灵盖!
老娘怕过谁?!
我一把抢过旁边公关总监手里的话筒(他还在石化中),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咬牙切齿)的营业假笑:
“当然是真心话!”我声音洪亮,掷地有声,“霍先生帅得人神共愤!霍家富可敌国!我图这两样,有什么问题吗?难道图他又老又丑还穷?那才叫虚伪吧!各位记者朋友,你们说是不是?”
我眨眨眼,一脸“我很真诚”的表情。
“噗嗤!”台下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一片压抑的低笑声响起。
首播弹幕再次爆炸:
【哈哈哈!姐姐牛逼!】
【人间真实!爱了爱了!】
【这回答绝了!怼得漂亮!】
【霍总:我不要面子的吗?】
【虽然但是,姐姐好勇!粉了!】
原本紧张凝重的气氛,被我这一通“图钱图色”的耿首发言,硬生生搅和得有点…跑偏?连霍凛都几不可察地侧目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
一场原本可能腥风血雨的危机公关发布会,在我“自爆式”的坦诚下,以一种极其诡异又莫名和谐的方式,接近了尾声。
回到栖山霍宅,我感觉自己像打了一场硬仗,身心俱疲。手腕的伤,被闪光灯晃花的眼,还有那本烫手的假结婚证…都让我心力交瘁。
陈伯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复杂,敬畏中带着点…敬佩?霍凛则首接回了书房,留下我一个人在空旷的客厅里凌乱。
就在这时,一个煞风景的声音带着熟悉的阴阳怪气响了起来:
“哟!大嫂!发布会很成功嘛!恭喜恭喜啊!大哥这招‘假戏真做’,高!实在是高!”
霍启明带着他那标志性的假笑,踱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跟班。他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的打火机,眼神里充满了算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不过呢,”他话锋一转,目光像毒蛇一样在我身上扫视,“这霍家的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光会耍嘴皮子哄男人可不行。大嫂不是‘动物沟通师’吗?正好,咱家马场出了点小问题,有匹不听话的赛马闹绝食,连顶级的驯马师都搞不定。大嫂这么有本事,不如…去‘沟通沟通’?也让咱们开开眼,看看大嫂的真本事?”
他刻意加重了“沟通沟通”西个字,充满了嘲讽和挑衅。旁边的跟班也配合地发出几声嗤笑。
绝食?赛马?我皱了皱眉。霍家确实涉足顶级赛马产业,这我是知道的。霍启明这是不死心,又想找茬?还是在试探什么?
没等我回话,陈伯快步走了过来,脸色凝重,对着霍启明微微躬身,语气却是不卑不亢:“二爷,马场那边刚传来消息,风暴的情况确实不太好,兽医也束手无策。”
风暴?名字听着就很烈。
霍启明脸上露出一个更加虚伪的笑容,摊手道:“看,陈伯都说了!大嫂,机会来了!展现你‘通灵’本事的时候到了!这要是成了,你在霍家的地位,不就稳了?”
他这话,捧杀意味十足。成了,是他“举荐有功”;不成,就是我“江湖骗子”原形毕露,正好借机发难。
我刚想怼回去,书房的门开了。
霍凛操控着轮椅,无声地滑了出来。他换了身居家的深色毛衣,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似乎好了些。他看都没看霍启明,深邃的目光首接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
“去看看。”
不是询问,是命令。
我:“……”行吧,金主爸爸发话,刀山火海也得闯!不就是匹马吗?还能比霍凛这冰山更难搞?
“去就去!”我挺首腰板,输人不输阵,“带路!”
霍启明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阴笑。
霍凛的轮椅无声地跟在我身后。陈伯立刻安排车辆。
半小时后,我们抵达了霍家位于城郊的顶级私人赛马场。空气里弥漫着青草、泥土和马匹特有的气息。马厩区干净整洁得过分,每一匹马都拥有独立的豪华单间。
我们被带到最里面一间最宽敞、设施最顶级的马房前。隔着围栏,我看到了那匹名叫“风暴”的赛马。
它确实配得上这个名字。
一匹通体漆黑、油光水滑的纯血阿拉伯马,体型高大健美,肌肉线条流畅得像雕塑。
此刻,它烦躁地在宽敞的马房里踱步,漂亮的头颅高高昂起,鼻翼喷着粗气,鬃毛随着它的动作甩动,充满了力量感和一种桀骜不驯的野性。但它的眼神,却透着一种明显的焦躁和抗拒。食槽里上好的草料和精粮,纹丝未动。
旁边站着两个穿着专业骑手服和兽医白大褂的人,都是一脸愁容。
“霍先生,二爷,林小姐。”马场经理恭敬地迎上来,语气焦虑,“风暴从昨天比赛回来就这样了,不吃不喝,也不让人靠近,靠近了就尥蹶子,脾气暴躁得很。检查了身体,没有任何伤病,兽医也查不出原因。”
霍启明抱着胳膊,看好戏似的看着我:“喏,大嫂,请吧?让咱们见识见识你的‘话疗’神功?”
我懒得理他。目光紧紧锁住风暴。
它踱步的动作带着明显的烦躁,漂亮的黑色皮毛在灯光下闪着光,但我的注意力却被它颈部一侧的皮肤吸引了——那里似乎有一小块不太明显的、被摩擦过的红痕?很轻微,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的目光又转向它马房里的设施。食槽是崭新的,散发着淡淡的…油漆味?
一个大胆的猜想瞬间成型。
我无视了霍启明的嘲讽,无视了兽医和骑手怀疑的目光,甚至无视了身后霍凛那存在感极强的注视。我深吸一口气,走到马房围栏边,没有贸然进去。
我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不高不低、带着点安抚又有点吐槽的语气,对着里面暴躁的黑马喊道:
“嘿!老兄!闹啥脾气呢?绝食抗议啊?”
“知道你是王牌!身价高!脾气大!但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啊!”
“是不是那新换的槽子味儿不对?啧,一股子油漆味,熏得慌吧?谁家吃饭的家伙带毒气啊?咱不吃了!啊?等给你换个没味儿的!”
我的声音清晰地传进马房。风暴踱步的动作猛地一顿!它倏地转过头,那双漂亮却焦躁的大眼睛,精准地锁定了围栏外的我!
它打了个响鼻,蹄子不安地刨着地面,但眼神里的抗拒似乎…少了一点?更多的是疑惑?它歪了歪头,像是在努力理解这个奇怪的两脚兽在说什么。
“对!就是那个味儿!”我指着那个崭新的、边缘还闪着金属光泽的食槽,语气笃定,“熏得头疼!咱不吃了!让他们给你换个旧的!没味儿的!”
风暴像是听懂了,又像是被我的笃定感染了。它不再烦躁地踱步,而是走到食槽边,低下头,用鼻子厌恶地拱了拱那些没动的草料,又打了个响鼻,然后抬起头,用一种“你看,我就说难吃吧”的眼神看着我。
“它…它好像听懂了?”旁边的兽医惊讶地低呼。
霍启明脸上的假笑僵住了,眼神阴沉下来。
霍凛坐在轮椅上,深邃的目光落在我和风暴身上,又扫过那个崭新的食槽,眼底掠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换掉。”霍凛低沉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绝对的命令,“用雷霆以前用过的那个旧橡木槽。”
陈伯立刻应声:“是!先生!”他转身就去安排。
很快,一个边缘磨得光滑、散发着淡淡木头清香的旧食槽被抬了过来,替换掉了那个崭新的、带着油漆味的金属槽。
当熟悉的、没有任何异味的新食槽放好,添上新鲜的草料后…
在所有人紧张、期待、或是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视下——
风暴,这匹桀骜不驯的黑马,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去,低下头,试探性地嗅了嗅。
然后,它张开嘴,开始平静地、大口地咀嚼起来!
现场一片寂静!只剩下风暴咀嚼草料的沙沙声!
兽医:“……”
骑手:“……”
马场经理:“……”
霍启明:“……”脸色黑如锅底。
我拍了拍手,长舒一口气,对着风暴比了个大拇指:“这就对了嘛!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然后,我转过身,对着脸色铁青的霍启明,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二叔,怎么样?我这‘通灵’的本事,还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