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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白色纱帘洒进病房，宋且且小口啜着小米粥。她偷偷抬眼打量这个一夜未眠的男人——他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略显凌乱，昂贵的衬衫也皱巴巴的，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
"还要吗？"厉墨霆问道，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
宋且且摇摇头，把碗放回床头柜
"对不起..."她小心翼翼内疚的道歉，责怪自己生病，麻烦他。
厉墨霆眉头微蹙，心里泛起一丝不悦。一个月了，这孩子还是这么战战兢兢的。
"不必道歉。"他刻意放柔声音，"你没做错什么。"
宋且且低下头，手指绞着被角。厉墨霆看着她这副模样，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一个月来可能太过严厉了。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刚失去父亲，又被丢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今天天气很好，"他转移话题，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医生说你再观察一天就能出院。"
宋且且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我的作业..."
"己经让张妈把你的书包带来了。"厉墨霆指了指墙角的沙发，"你同桌陈悦说会帮你补笔记。"
"陈悦来过了？"宋且且眼睛一亮，脸上终于有了点生气。
厉墨霆看着女孩瞬间亮起来的表情，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那个叫陈悦的小丫头一来，宋且且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清了清嗓子："嗯，昨天下午。吵吵闹闹的，待了十分钟我就让她走了。"
实际上，他是看宋且且睡着了，不想让那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吵醒她。
"谢谢您让她来看我。"宋且且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着被单边缘。
厉墨霆轻哼一声，心想这有什么好谢的。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给你。"
他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新手机递过去："存了我的号码，有事首接打给我。"
宋且且接过手机，这是一款基础款智能机，粉色的保护壳上挂着个小熊挂件。她抬头看向厉墨霆，后者正假装专注地整理袖口。
"谢谢您..."她声音有些哽咽。
厉墨霆摆摆手，心里却记挂着医生说的话——"这孩子长期营养不良，免疫力低下，需要好好调理"。他看着宋且且细瘦的手腕，暗自决定让营养师重新制定食谱。
"我下午有个会，张妈会来陪你。"他拿起西装外套，"好好休息，别总盯着手机看。"
宋且且乖巧地点头，厉墨霆却觉得她这副听话的样子反而让人不放心。走到门口，他又回头补充道："陈悦说放学还会来看你。"
女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厉墨霆心里莫名烦躁，大步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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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那天，厉墨霆亲自开车来接。宋且且抱着书包坐在副驾驶，偷偷瞄着专注开车的厉墨霆。
"看什么？"厉墨霆突然开口，眼睛依然盯着前方。
被抓包的宋且且慌忙移开视线："没、没什么..."
厉墨霆从后视镜里看到她泛红的耳尖，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小孩子就是藏不住心思。他想起自己十二岁时，己经能在父亲面前面不改色地撒谎了。
"陈悦说..."宋且且突然小声开口，又立刻噤声。
"说什么？"厉墨霆挑眉。
"她说...谢谢您同意我周末去她家玩..."宋且且声音越来越小。
厉墨霆轻哼一声。那个叫陈悦的小丫头片子，昨天来医院时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最后才拐弯抹角地提出邀请。他本想拒绝，但看到宋且且期待的眼神...
"只准待两小时，司机会准时去接你。"他板着脸说。
"嗯！"宋且且用力点头，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
厉墨霆看着前方的路，心里盘算着要派人查查那个陈悦的家庭背景。虽然圣玛丽中学的学生家世都不差，但总得确保安全。
"厉先生..."宋且且又开口了。
"说。"
"关于住校的事..."她声音细如蚊蚋。
厉墨霆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又来了，这个两天都第三次提这事。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有耐心："我说过，这事等你身体好了再谈。"
"我己经好了。"宋且且鼓起勇气，"陈悦说住校其实..."
"陈悦说？"厉墨霆声音冷了下来，"她是你的监护人还是我是？"
车内瞬间安静。宋且且缩了缩肩膀，像是要让自己消失一样。
厉墨霆从后视镜里看到她这副模样，心里一阵烦躁。
他不是故意要凶她，但每次听到"陈悦说"这三个字就莫名火大。那个小丫头才认识宋且且一个月，凭什么对他的安排指手画脚？
"听着，"他尽量缓和语气，"你现在体质太差，住校没人照顾。等下学期再说。"
宋且且低着头没说话，但厉墨霆能感觉到她的失落。奇怪的是，他心里竟有一丝愧疚。
"周末先去陈悦家玩吧。"他妥协道，"如果表现好，期中考试后我可以考虑让你住校。"
宋且且猛地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
厉墨霆看着前方，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句话脱口而出后，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开始，他会在意一个小屁孩的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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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的第一天，宋且且就被陈悦拉到走廊角落。
"怎么样？厉少同意了吗？"陈悦迫不及待地问。
宋且且摇摇头，又点点头："他说...期中考试后可以考虑。"
陈悦翻了个白眼："那就是敷衍！我爸妈说厉墨霆出了名的说一不二。"她凑近宋且且，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他去年收购陈氏企业时，硬是把人家三代人的产业拆得七零八落..."
宋且且皱眉："陈悦，你别这样说..."
"哎呀，我就是担心你嘛！"陈悦挽住她的胳膊，"周末来我家，我让我妈给你做好吃的。你看你瘦的，肯定在厉家吃不好！"
宋且且想辩解，但上课铃响了。整节课上，她都在走神。厉墨霆真的像陈悦说的那么可怕吗？可他明明会记得给她带手机，会同意她去陈悦家玩，还会...还会在医院守着她...
放学时，厉墨霆罕见地亲自来接她。宋且且小跑着过去，发现他正在通电话。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厉墨霆冷着脸对电话那头说，看到宋且且过来，示意她上车，"那孩子的事不用你管。"
宋且且乖巧地坐进车里，隐约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声："...才二十一岁当什么监护人...不嫌丢人..."
厉墨霆首接挂断电话，脸色阴沉地发动车子。
宋且且缩在座位上，大气不敢出。厉墨霆从后视镜里看到她这副模样，心里更烦躁了。
"不是凶你。"他生硬地解释，"我姑姑，多管闲事。"
宋且且点点头。
"周末还想去陈悦家吗？"厉墨霆突然问。
宋且且紧张地看着他："可、可以吗？"
厉墨霆轻哼一声："两小时，一分钟都不能多。"
看着女孩瞬间亮起来的表情，厉墨霆心里那点不快莫名消散了。算了，不过是个小屁孩，想跟朋友玩很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