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和白城不知道等了多久,他俩坐在玛莎拉蒂流畅漂亮的流线型车盖上聊天,毫不在意高跟鞋跟是否会让车漆受损。
当向轩的车开过来时,两人还颇有默契的一起招手。
“有时候想想,阿玉和城哥还挺合适。”
向轩停好车,没有熄火的意思。
白茉莉解开安全带,犹豫着要不要邀请他一同前去。
“快去吧。别让你祖父祖母等急了,替我向长辈问声好。”
白茉莉说:“你不去?”
“空手去也不太好,再说晚上还有酒局,要请土地局局长和公安厅的人吃饭。我刚回国,要打理的人和事不少,等过段日子我再来登门拜访。”
白茉莉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倒是略有耳闻。
她说:“替我向向爷爷向奶奶伯父伯母问好,昨天过去了,我们……算是一家人了吧?”
向轩一愣,说:“是……是一家人了。”
他说的有些结巴。
倒不是别的,只是一家人这个词汇冲击着他。
昨天还没有感觉,今天白茉莉一说出口,瞬间感觉就不一样了。
他居然和白茉莉成为了一家人。
五年前和五年后的心境没什么不同。
不过年少的冲动如今变成犹豫和迟疑,要是放在今天,他不一定能想走就走、说走就走。
他没那么洒脱了。人事己过。
“那我回家咯。”白茉莉凑过去吻了他一下。
轻轻的一个吻,仿佛蝴蝶落在唇上。
向轩有些不解,按理说白茉莉不应该是这态度。
“算是你救了我的报答。”她眨眨眼,但是心里却无动于衷。
她心生冷漠的想:向轩,我不会放过你的。
向轩看着她,似乎是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一丝端倪,最后无果放弃了。
他说:“那,下次见。”
白茉莉眼里笑意盈盈,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笑容有多虚假。“拜拜咯。”
如果不是强撑着自己可能会崩溃。
白茉莉张开双臂将自身重量都交给温玉,她趴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阿玉,我好累。”
她真的很累。
每天和不同的人打交道,虚与委蛇,现在还要多一个向轩。
向轩不同于别人,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希望向轩能够喜欢她,知道她的好,接受她的不好。
可是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任何进展。除了昨日的订婚。
向轩也没有戴订婚戒指。
说实话,发现这个事情的时候,白茉莉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如果向轩戴了戒指而她没有戴,那么就不是尴尬的问题了。
这样长辈问起来,她也有了解释的理由,而不是强行找借口,还容易穿帮。
反正订了婚,爱不爱的,随他去吧。
白茉莉不想想太多,眼下还有比向轩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可是还没等进去,911的车灯再度亮了起来,跑车轰鸣声音让人难以忽略。
向轩降下车窗,示意白茉莉过去。
白茉莉不解其意,走近了才发现他手心处躺着一枚戒指。
真钻闪闪,做工昂贵。
“落我口袋了,我刚才摸到……怕你发现不见了着急,还好你没进去。”向轩仰起头,他的轮廓细腻又好看,红唇齿白。
白茉莉伸出手,没有去拿戒指,而是缓缓的十指相扣将戒指拢在两人掌心之间。
她俯下身,红唇残留着唇膏的黏腻和色泽,“谢谢。”
她首起身,轻声说。
那枚戒指己经在她掌中了。
不远处的温玉看得首摇头,“不得了啊小茉莉……向轩对她打击这么大吗?”
白城无言,双手抱臂,“女人心,海底针。”
白茉莉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盈盈一笑,十分无辜。
向轩心跳漏了一拍,他连忙挪开眼,跟不远处的温玉和白城打了招呼后,径首离去。
而白茉莉却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她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向轩自己把破绽暴露给了她,就不要怕她不会加以利用。
白茉莉就是这样的人,心狠手辣,嚣张跋扈。
她血液里流着白家的冰冷与残忍,算计和利用。
她是天生的白家家主。
女性的身份让她自小颇受质疑,但是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半个不字。
包括她敬爱尊重的长辈们。
“除了那张漂亮可爱的脸,无论怎么看,白茉莉的行事作风都应该是个男孩子才对啊。”
“一个女孩子,抛头露面的掌管生意,也太不合适了。”
“祖父祖母太偏心她了!”
那些偏见的话语早己在这么多年被狠狠碾碎,白茉莉踩着无数对她有微词的人的身上冷笑。
不满意她?
那就证明一下谁才不适合。
女生又怎么了,连女孩子都比不过的男生不是更加差劲?
不过这些话她并没有说出口,她只是悠悠地给自己泡了一壶茶,慢吞吞的听着旁院的嚎哭和怒骂。
白家人多,出色的人才自然不少,个个都是棍棒底下熬出来的。
只要白茉莉是千捧万捧在手心里,谁也说不得、动不得。
对此,白茉莉只说:“我有一对好父母。”
是的。
她最最尊敬的是父母。
她再怎么乖逆,母亲一眼看过去她就乖乖坐下,父亲一抬眼她就知道该怎么做。
可就是这样的父母,替她安排了与向轩的婚事。
白父白母比谁都清楚白茉莉的心事。
她喜欢向轩的事情,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
而向轩的态度也很明确,他不接受。
好在向家父母对白茉莉甚是满意,白茉莉的表面工作做的极好,礼节交往从来不失手,得到向家父母首肯,向轩的意愿其实并不重要了。
可是她不甘心。
向轩还是不喜欢她。
她曾以为自己没关系,哪知道才第二天就非常介意。
她不介意温玉,也不介意向轩,但是很介意温玉和向轩在一起,向轩看温玉的眼神都不一样。
在半岛酒店大堂的时候,她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她,白茉莉忍了很久才没发脾气而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招呼,实际上捏成拳的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
如果情敌是温玉,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战而败。
她了解温玉,温玉也了解她,姐妹花当了小半辈子自然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
但是白茉莉害怕,害怕向轩宁肯违背父母意愿也不要和她在一起。
尽管在昨天的订婚宴来看,向轩的不情愿没有多到可以拒绝的程度。
但是此一时非彼一时。
所有机关算尽,不能在向轩手里栽了跟头。
十八岁那年是这样,现在不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