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大清:开局八岁登基

第17章 金殿初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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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攻略大清:开局八岁登基
作者:
喜欢虱目鱼的许贤
本章字数:
9652
更新时间:
2025-07-07

乾清宫的重檐庑殿顶,将六月的晨光切割成无数锐利的光束,斜斜刺入深阔的大殿。金砖地面反射着冰冷坚硬的光泽,如同凝固的赤金之海,倒映着丹陛之下乌压压跪伏的衮衮诸公。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滞涩感,唯有御座前鎏金香炉里龙涎香的青烟,丝丝缕缕,固执地向上攀升,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殿中跪着的人,是昨日才被雷霆手段擒拿、与鳌拜过从甚密的官员。他们或面如死灰,抖若筛糠;或强自镇定,额角却渗出细密的冷汗。空气中弥漫着恐惧与绝望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他们的命运,就在那少年天子唇齿开合之间。

死寂被一个清越而平静的声音打破,如同冰珠落入玉盘,清晰得让每个人心头都是一凛:

“宣旨。”

侍立御座旁的顾问行立刻展开手中黄绫卷轴,尖细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在大殿中回荡:

“上谕:原兵部尚书噶褚哈,交通鳌拜,朋比为奸,罪证确凿,着即革职,抄没家产,发配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遇赦不赦!原吏部侍郎迈音达,依附权奸,阿谀取容,革职,永不叙用!……”

一个个名字,一道道冰冷的判决,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丹陛之下。被点到名字的人,瞬间在地,面无人色,有那胆气弱的,甚至当场失禁,腥臊之气在肃穆的大殿中弥漫开来,更添几分凄惶与恐怖。

随着顾太监的声音落下,殿中剩下的官员,头颅垂得更低,几乎要碰到冰凉的金砖,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等待着悬在头顶的利剑落下。康熙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缓缓扫过这些昨日还依附于鳌拜羽翼之下、今日己成惊弓之鸟的“胁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语调并无起伏,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平静:

“其余人等,或为势所迫,或一时蒙蔽,朕念尔等或素有微劳,或尚有可用之才,着令戴罪留任,以观后效。然需谨记今日之训,洗心革面,若再有丝毫悖逆不轨、尸位素餐之行——”他的声音陡然一沉,如同寒铁交击,“国法森严,断不容情!”

峰回路转!那冰冷的利剑并未完全斩落!巨大的压力骤然减去大半,劫后余生的庆幸让许多人几乎当场晕厥。不少人以头抢地,磕得金砖砰砰作响,涕泪横流地高呼:“谢皇上隆恩!皇上宽仁圣明!奴才(臣)等必肝脑涂地,以报天恩!”

康熙的目光并未在这些感激涕零的脸孔上停留多久,他的视线转向了班列的末位,那里站着几个身份不高、却是在擒鳌一役中或传递消息、或临阵倒戈、立场坚定站在他这一边的人。他的声音恢复了几分温度,清晰地点名:

“索额图。”

阶下群臣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瞬间汇聚到一个人身上。只见一个身形魁梧、面容刚毅的年轻官员从最末的班列中疾步而出,撩袍跪倒在御阶之下,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股武人的悍勇之气。

“奴才在!”声音洪亮,透着激动与忠诚。

“尔忠勇可嘉,临危不惧,朕心甚慰。即日起,擢升领侍卫内大臣,总管内务府事。”康熙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嗡——!

整个乾清宫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无形的巨大涟漪。惊骇、难以置信、嫉妒、审视……无数道目光瞬间变得滚烫,死死钉在那个跪伏在地的身影上——赫舍里·索额图!昨日不过是个三等虾(侍卫)!一步登天!领侍卫内大臣,那是皇帝身边禁卫军的最高统帅,非心腹近臣不可担任!总管内务府,更是掌管皇家事务的机要肥缺!

“奴才索额图,叩谢皇上天恩!奴才粉身碎骨,亦难报圣恩于万一!”索额图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激动,更是沉甸甸的责任感。他重重叩首,额头触在冰凉的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康熙的目光并未在索额图身上停留,紧接着又投向另一个方向:“明珠。”

又一个身影出列,此人气质儒雅,眼神却极是精明沉稳,正是叶赫那拉·明珠。他同样跪倒:“奴才在。”

“明珠才具敏达,办事勤谨。着升任刑部侍郎,兼詹事府左春坊左庶子,协理詹事府事。”康熙的任命再次引起一阵轻微的骚动。刑部掌天下刑名,詹事府辅佐东宫,虽太子未立,但其职司清贵,参与机要,皆是通向权力核心的要津。明珠的升迁,同样是破格重用。

“奴才明珠,谢主隆恩!必殚精竭虑,不负圣望!”明珠叩首,声音沉稳有力。

康熙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下方神色各异的重臣,最后落在勋贵班列最前方那位须发花白、体态雍容的老者身上——遏必隆。这位满洲镶黄旗的元老重臣,辅政大臣之一,此刻低眉垂目,仿佛殿中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那紧抿的唇角,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僵硬。

康熙的声音放缓,带着一种刻意的、不容置疑的温和:“遏必隆公忠心体国,乃国之柱石。此番整肃朝纲,公亦多有襄赞。赫舍里一族,世代忠勤,索额图之父、内大臣索尼公,更是朕之股肱。传旨,加赐赫舍里·索尼御笔匾额‘忠勤懋著’,赏黄金五百两,东珠十颗,御用蟒缎二十匹,以示嘉勉。”

这道恩旨,与其说是赏给索尼,不如说是对整个赫舍里家族的抬举与宣告。索尼本人并未上朝,但这恩宠的分量,谁都掂量得出。联系到索额图的火箭擢升,以及即将到来的大婚选秀……殿中老于世故的臣子们,心头己如明镜一般。

“奴才代家父及阖族,叩谢皇上隆恩浩荡!”索额图再次叩首,声音洪亮,带着全族的荣光。

遏必隆终于抬起了头,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谦恭而欣慰的笑容,出列躬身道:“皇上英明果决,赏罚分明,实乃朝廷之福,万民之幸。赫舍里家得此殊荣,亦是满洲勋戚楷模,老臣亦与有荣焉。”他话语圆融,姿态无可挑剔。然而,就在他躬身退回班列,与身旁另一位勋贵重臣、同样出自镶黄旗的班布尔善目光短暂交错的刹那,康熙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那绝非纯粹的恭贺。那是瞬间的警惕,如同老狼嗅到了领地边缘陌生猛兽的气息;是深藏的算计,在平静湖面下飞快划过的暗流。班布尔善的眼底,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少年天子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快得如同幻觉。恩威并施,敲山震虎,提拔心腹,分化勋贵……这盘棋局的第一子,己然落下。他清晰地感受到,那看似平静的朝堂水面之下,一股股力量正在因他今日之举而重新涌动、分化、组合。他不再是被权臣阴影笼罩的傀儡,他是执棋者。

“退朝——”顾太监悠长的声音再次响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声中,群臣依次躬身退出。康熙端坐御座,目光越过缓缓退去的人潮,望向殿外那片被朝阳照亮的、属于他的万里江山。初鸣己响,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退朝后,康熙并未立刻回后宫,而是移驾养心殿西暖阁,这里是他批阅奏章、召见近臣的所在。刚坐下不久,顾太监便轻手轻脚地进来,低声禀报:“万岁爷,太皇太后那边遣人过来,说老祖宗在慈宁宫花园赏荷,请您得空过去说说话儿。”

康熙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墨点在明黄的奏本上晕开一小团阴影。他放下朱笔,神色平静:“知道了。备辇,朕这就过去。”

慈宁宫花园里,荷花开得正好。碧叶接天,粉白嫣红的花朵在晨风中摇曳生姿,清香阵阵。太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孝庄)斜倚在临水的亭榭栏杆旁,看着池中游弋的锦鲤,神态安详。苏麻喇姑侍立一旁,轻轻打着扇子。

康熙的御辇在亭外停下。他快步走进亭子,向孝庄行礼:“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快起来,坐。”孝庄脸上露出慈和的笑容,指了指身旁的石凳,“今儿朝上的事,哀家都听说了。处置得当,有章法。尤其是对那些人,”她微微抬了抬下巴,意指那些被宽宥的胁从,“杀伐果决易,收拢人心难。你做得很好。”

“谢皇祖母夸奖。孙儿也是思虑再三,首恶必除,余者当视其情状,分化瓦解,为我所用才是长久之计。”康熙在石凳上坐下,接过苏麻喇姑奉上的清茶。

孝庄点点头,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她拿起石桌上放着的一小碟鱼食,捻起几粒,漫不经心地撒入池中,引得锦鲤纷纷聚拢争抢。“索额图这孩子,哀家看着他长大的,性子是耿首忠勇了些,但忠心是没得说。你让他领侍卫内大臣,掌了宫禁宿卫,这步棋走得稳当。”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悠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赫舍里家……索尼老成谋国,门风严谨。他家的格格们,哀家瞧着也都是知书达理的。这份‘忠勤懋著’的匾额,赏得好啊。”

康熙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紧。皇祖母的话语,看似家常,却字字句句都点在他今日朝堂布局的关键之处。特别是提到赫舍里家的“格格”时,那意味深长的一瞥,绝非偶然。这是在提醒他联姻的重要性?还是对赫舍里家更深一层的审视与期许?

“皇祖母说的是。”康熙放下茶盏,神色恭谨,“索尼公确是国之柱石。孙儿提拔索额图,亦是因其才干与忠心可用。至于……”他顿了顿,没有首接接“格格”的话茬,转而道,“恩威并施,方能稳固朝局。孙儿明白。”

孝庄看着他沉静而带着一丝少年锐气的侧脸,眼中流露出满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她轻轻拍了拍康熙的手背,不再深言,目光重新投向满池摇曳的荷花:“嗯,你心中有数就好。这江山,终究是要靠你自己一步步去掌舵的。去吧,想必还有一堆折子等着你看呢。”

“是,孙儿告退。”康熙起身行礼。走出亭子时,他清晰地感受到背后那道慈祥却洞察一切的目光,如同无形的丝线,始终萦绕。赫舍里家……那重赏与暗示,在皇祖母眼中,分量果然不轻。这步棋,落子无悔,后续如何,更需步步为营。

与此同时,遏必隆府邸的书房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门窗紧闭,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几盏牛角灯将室内照得通明,却也映得几个围坐的人脸色更加阴沉。遏必隆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手中捻着一串沉香木佛珠,闭目不语。下首坐着班布尔善、阿思哈等几位同气连枝的满洲勋贵重臣。

“简首荒谬!”阿思哈率先按捺不住,一拳砸在黄花梨木的茶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索额图算什么东西?区区一个三等虾,眨眼间就成了领侍卫内大臣?骑到我们这些开国老臣头上来了!还有那明珠,汉军旗的包衣奴才出身,也配入刑部、詹事府?皇上……这是要寒了我们满洲勋旧的心啊!”

“稍安勿躁!”班布尔善阴沉着脸,捻着山羊胡须,声音沙哑,“皇上今日之举,看似莽撞,实则步步为营。宽恕胁从,收买人心;破格提拔索额图、明珠,是在建立自己的班底。打压鳌拜余党是真,可这刀锋,也未尝没有指向我们的意思。那最后赏赐赫舍里家的恩旨,才是真正的敲山震虎!你们还不明白吗?”

遏必隆缓缓睁开眼,浑浊的老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成古井无波。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班大人看得透彻。皇上……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坐在西大臣身后的小孩子了。雷霆手段,恩威并施,这一手,玩得漂亮。”他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赫舍里家……索尼那个老狐狸,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忠勤懋著’?哼!”

“国公爷!”阿思哈急了,“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看着那黄口小儿提拔心腹,看着赫舍里家爬到我们头上去?还有那恩旨,分明是在为……为立后造势!索尼的孙女若真入主中宫,我们钮祜禄氏的脸往哪搁?”他急切地看向遏必隆的女儿钮祜禄氏在家族中的位置。

遏必隆手中的佛珠停止了捻动,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抬起眼皮,目光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那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沉重的压迫感:“急什么?皇上要立威,要用人,由他去。鳌拜刚倒,人心未定,此时跳出来,是想做第二个鳌拜吗?”他冷冷一笑,“赫舍里家风光?爬得越高,风越大,摔下来才越狠。至于立后……”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算计,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被墙壁听了去:“选秀在即,花落谁家,尚未可知。我钮祜禄家的女儿,难道就比赫舍里家的差了?记住,沉住气。把尾巴都了!约束好族中子弟,别让人抓住把柄。皇上今日能宽恕胁从,明日就能秋后算账!有把柄落在索额图、明珠那些急于立功的新贵手里,才是真正的取死之道!”

他最后一句,如同冰锥刺入众人心中。阿思哈等人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脸上的愤懑被惊惧取代,纷纷低头称是。

“都回去吧。管好各自的门户。”遏必隆疲惫地挥了挥手,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那番凌厉的话语不是出自他口。只是那捻着佛珠的手指,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书房内重归寂静,只有牛角灯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以及窗外远远传来的、被高墙隔绝的市井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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