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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槃计划”、“钥匙”、“麻烦”……陆沉冰冷的话语如同冰锥，狠狠凿进混乱的意识里，将温泉带来的短暂暖意和羞愤瞬间驱散，只剩下刺骨的寒意。那条刚被“清洗”过的尾巴，此刻紧紧贴着湿漉漉的背脊，传递着残留的酥麻感和一种被彻底剥光的恐慌。
他是认真的。那双染着幽蓝的眸子，看穿的不止是我的狼狈，还有这具身体里最深的秘密。
“动作。” 陆沉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一丝催促，却比任何怒吼都更具压迫力。他己经收拾好装备——格洛克插回腰间，仅剩的几颗子弹压入备用弹匣，那盒高能营养膏和装着剩余两支幽蓝液体的金属盒被他用一块还算干净的破布仔细包好，塞进战术背心口袋。那张染血的“涅槃”结构图被他摊开在地上，染着幽蓝的眸子飞快地记忆着复杂的路径。
重伤带来的虚弱被一种更深沉的沉稳所取代。
我不敢再耽搁。手忙脚乱地从水里爬出来，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住湿透的衣物，激起一阵寒颤。尾巴下意识地甩动，甩掉多余的水珠，却也暴露了内心的慌乱。没有替换衣物，只能将破烂的外衣勉强拧干，套在身上，冰冷粘腻地贴着皮肤，难受至极。
陆沉的目光似乎在我狼狈拧衣服的动作上停留了一瞬，染着幽蓝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随即，他收起图纸，站起身，动作因伤口的牵扯而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但步伐依旧沉稳。
“走。” 一个字，命令下达。
他率先走向岩洞深处，那里有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裂缝，正是图纸上标注通往核心动力室区域的隐秘通道。
看着他那染着幽蓝、透着未知力量的背影，看着那被图纸标注为最终目标的“涅槃”，所有的情绪最终都化为了无声的服从。我咬咬牙，快步跟上，尾巴紧张地贴在身后。
通道比想象的更窄、更低矮。潮湿冰冷的岩壁散发着苔藓和铁锈混合的怪味，不断滴落的水珠打在头上、颈间，带来阵阵寒意。光线极其昏暗，只有洞壁某些发光的苔藓矿物提供着微弱的幽绿光晕，勉强勾勒出前方陆沉高大却透着一丝疲惫的轮廓。
陆沉走在前面，他的速度不快，每一步都踩得极稳。染着幽蓝的眸子在昏暗中锐利地扫视着前方，避开垂落的尖锐石笋和湿滑的苔藓。偶尔，他会突然停下，抬手示意。我立刻屏住呼吸，紧贴冰冷的岩壁，心脏狂跳。几秒后，前方黑暗中传来细微的“咔嚓”声，是松动的碎石滚落，或是某种小型变异生物被惊动逃窜的窸窣声。
他总是能提前预判。
“左转十五度，贴右侧走三步，避开那处湿滑。” 他低沉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
我依言照做，果然避开了一处滑腻的区域。
“头顶，低头。” 声音再次响起。
我刚下意识低头，一块松动的、边缘锋利的石块就擦着我的头顶发梢落下，“噗”地一声砸进脚下的积水里。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如果没有他……
这种被绝对掌控、又被无形保护的感觉，矛盾得让人心头发堵。我闷头跟着，试图忽略他身上传来的、混合着硫磺、血腥和那奇异幽蓝气息的味道。
沉默在通道里蔓延，只有脚步声、滴水声和两人略显沉重的呼吸。
就在这压抑的寂静中——
“尾巴。”
陆沉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沉默。没有回头，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我浑身一僵，那条紧贴的尾巴瞬间绷首！他又想干什么？！
“碍事。”他平淡地补充，脚步未停，“晃来晃去，容易碰到岩壁的尖锐处。”
我低头一看，果然，因为通道低矮，我那蓬松的尾巴在行走摆动时，尾尖的绒毛好几次差点扫到旁边凸起的锋利岩棱！刚才全神贯注跟着他，根本没注意到！
巨大的羞恼和一丝后怕让我脸颊发烫。这该死的尾巴！总是暴露我的笨拙！
“我……我会注意！”我气鼓鼓地小声反驳，努力想把那不安分的尾巴控制住，让它老老实实垂着。可越是紧张，它似乎越是不听话，尾尖总是不自觉地、细微地向上一点，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前方，陆沉的脚步似乎……极其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
“呵。”一声极轻的、几乎被滴水声淹没的短促气音，从他紧抿的唇缝间逸出。
像是……嗤笑？
我的耳朵瞬间充血！混蛋！他绝对在笑我！这恶劣的控制狂！
就在我羞愤欲死，恨不得把尾巴塞进背包里时，陆沉再次开口了。这一次，声音更低，更沉，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耳语般的磁性，穿透昏暗的通道，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
“控制不住？”
他微微侧过头，昏暗中，染着幽蓝的眸子如同深渊中的鬼火，斜睨着我，精准地捕捉到我因羞恼而爆红的脸颊和那条努力想控制却依旧不听话、细微颤动的尾巴。嘴角那抹恶劣的弧度，在幽绿的光晕下，若隐若现。
“要我……帮你按住？”
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重伤后的虚弱，却更添一种致命的诱惑和……绝对的威胁！
“嗡——！” 一股电流感仿佛提前从尾椎骨炸开！巨大的恐慌和羞耻瞬间让我尾巴上的毛全部炸开！身体猛地向后一缩，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岩壁上！
“不！不用！” 我几乎是尖叫着拒绝，声音在狭窄通道里带着回音，脸烫得能煎蛋！双手下意识地死死护住身后那条可怜的尾巴，仿佛下一秒它就会被那只冰冷的手再次攥住！
陆沉似乎满意了。他转回头，继续沉稳地向前走去，仿佛刚才那句话从未说过。
通道依旧幽深冰冷，滴水的“滴答”声如同心跳的倒计时。
我护着炸毛的尾巴，心脏狂跳，脸颊滚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前方的黑暗仿佛没有尽头，而那低沉沙哑的“帮你按住”如同魔咒，却让我久久难以回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