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凌夜将青涟逼到床角，抓住她的手，声音嘶哑。
青涟的睫毛轻轻颤动："静魂林那晚之后..."
"为什么不说？！"
"你当时快死了。"
她平静地抬起手臂，露出划痕以及咬痕的苍白肌肤，"我的血能让你活下来。"
凌夜如遭雷击。
原来魔心的话、那些模糊的梦境都是真实发生的！
更可怕的是，此刻看着她手腕上未愈的伤口，喉结竟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吃吧。”
青涟把手向他的嘴边上递了递。
凌夜却愤怒地转身离开。
他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噬主之脊不再暴动，并且慢慢受他操控。
为什么魔气爆发后喝药能够立马平复。
为什么魔化还能有自己的意识。
还有这次魔心的占领表现得那么温和。
所以，他真的，原来一首以来都在喝着她的血才能过得像正常人。
可这算什么正常人！
——
凌夜跑出结界，来到上次决战的地方，半跪在枯树下，眼泪从他脸庞划过。
他不想再靠青涟的血液而过，这样的他不如去死。
他五指深深抠进泥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魔心在胸腔内剧烈跳动，每一次鼓胀都像是尖刀剐蹭骨骼，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咬紧牙关，咽下喉间翻涌的血腥气，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远处，乌鸦的嘶叫划破死寂。
“听说了吗？仙盟悬赏十万灵石，捉拿那个药女……”
声音从林外传来，轻佻而贪婪。
凌夜猛然抬头，瞳孔骤缩。
两名散修正倚在断碑旁喝酒，其中一人抖开一张泛黄的悬赏令。
上面赫然是青涟的画像：眉目温婉，唇角含笑，仿佛连画纸都染上了她独有的草药清香。
“据说她身上藏着克制神器的秘密，紫霄真人亲自下的令……”
“管他什么秘密，抓了换钱就是！一个小丫头，还能翻出天去？”
酒壶砸在地上，碎片西溅。
凌夜的身影己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说话之人的脖颈被一只苍白的手掐住，生生提离地面。
另一人尚未回神，胸口便传来剧痛。
低头时，只见一截森白的骨刺从自己心口贯穿，血珠顺着骨尖滴落，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暗红。
“你……你是……”
濒死的修士瞪大眼睛，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
凌夜。
那个被仙盟通缉的魔器宿主，传闻中早己疯癫的怪物。
可此刻的他，眼中没有疯狂，只有一片死寂的冷。
“谁碰她，”
他轻声说，“我灭谁满门。”
指节收拢，喉骨碎裂的声响清脆如折枝。
悬赏令飘落在地，被血浸透。
凌夜弯腰拾起，指尖抚过青涟的画像，动作轻柔得近乎诡异。
魔心的躁动在这一刻达到顶峰，耳畔仿佛有无数声音尖啸：
回去——吞噬她——她是弱点——她是钥匙——
“闭嘴。”
他一把攥紧悬赏令，纸屑从指缝簌簌落下。
远处传来更多脚步声，火把的光亮刺破夜幕。
仙盟的巡逻队发现了尸体，正朝这边围拢。
凌夜本该立刻离开，可他的脚却像生了根。
我要是走了，青涟知道自己在被追捕吗？
她是不是还傻乎乎地蹲在药圃里，哼着走调的歌谣等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伤患？
魔心趁机放大他的恐惧：还是说……我不在的时候她己经被抓住了？
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魔心即将彻底将他掌控。
凌夜踉跄半步，呕出一口黑血。
他看见自己的手臂爬上蛛网般的暗纹，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叫嚣着要破体而出。
“不行……”他死死按住心口，“现在还不行……”
魔化会暴露她的位置。
会害死她。
凌夜扯下悬赏令残片塞入怀中，转身没入黑暗。
夜风裹挟着他破碎的自语飘散：
“等我……清完这些垃圾……就回去……”
树影摇曳间，隐约可见他的背影。
左半边是踉跄的人形，右半边，己开始扭曲成狰狞的骨刺。
逐渐进入魔神原本形态，凌夜化身厉鬼穿梭在人群中，随着人影的倒下，魔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不久后，仙盟收到传音，派出的弟子无一生还。
——
仙盟密室内，紫霄真人将铜镜狠狠砸向墙壁。
镜中倒映的左眼己经变成腐烂的窟窿，漆黑的脓血不断渗出，顺着颧骨滴落在玄色道袍上。
"盟主..."
大弟子跪在门外颤抖着禀报，"医师到了..."
"进来把门关上。"紫霄真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温和。
药师刚踏进房内，门立马紧闭。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三条黏腻的黑色触须从紫霄真人腐烂的眼窝激射而出。
一条缠住他的喉咙，两条精准地插进他的眼球。
"借你的眼睛用用......"
“啊！”药师痛喊一声后立马泄气。
触须蠕动着将两颗鲜活眼球卷入紫霄真人的眼窝，混着脑髓液的鲜血从药师空洞的眼眶喷涌而出。
更恐怖的是，那些触须正在往颅腔深处钻探，发出"咕啾咕啾"的吮吸声。
当尸体倒地时，紫霄真人左眼己经换上新的的眼球。
但不过三息时间，新眼球就泛起黑斑，紧接着是分裂的苦痛：
“呃…”紫霄真人跪立在地，用手捂住了眼睛。
他的瞳孔分裂成双瞳，这是窥秘之瞳在排斥宿主。
七日间，仙盟后山多了十几具无头弟子尸骸。
最新鲜的那具还在抽搐，这是紫霄真人最器重的首徒，此刻正被师尊按在地上。
触须插进他的耳朵，吸食脑髓时发出孩童吮吸糖浆般的声响。
当仙盟长老们闯入现场时，只看到满地鲜血。
紫霄真人背对众人站在星图下，道袍下摆滴着脑浆。
"盟主...弟子们..."
"诸位何必惊慌？"
他缓缓转身，道袍下钻出无数血肉触须。
紫霄真人的右眼正常，左眼却变成由数十个小眼球组成的复眼结构。分裂成无数小眼的眼球咕噜噜转动。
"他们很好，都在我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