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鉴定风波,专家的质疑
秦府内的鉴宝阁灯火通明,数十盏羊角灯将青铜箱子里的南唐珍宝照得熠熠生辉。林夏的指尖轻轻拂过鎏金错银的香囊,錾刻其上的并蒂莲纹细腻得仿佛能随风颤动。然而这份喜悦并未持续太久,当秦无咎将新得的《韩熙载夜宴图》临摹本与竹简公开展示后,汴梁城的古董圈犹如投入巨石的深潭,激起千层浪。
三日后,应秦无咎之邀,汴梁城最负盛名的三位鉴定大家齐聚秦府。为首的周鸿儒白须垂胸,手中着老花镜,目光如鹰隼般扫过画卷:“秦公子,这画虽笔法精妙,可卷尾‘建业文房临摹’的题款......”他突然重重一哼,“南唐时并无‘建业文房’的说法,分明是后人伪造!”
沈砚心头一震。他前日研究时确实注意到题款疑点,却因急于破解烛台秘密而忽略。还未等他开口,右侧的王学士己抚掌大笑:“周老好眼力!且看这绢布经纬,分明是本朝织造工艺,做旧痕迹太过刻意!”
林夏感觉手心沁出冷汗。那日与老者交易时,对方言辞恳切,不似作伪之人,可眼前证据确凿,难道真的看走眼了?她下意识望向角落里始终沉默的云隐大师,这位出身佛门的鉴定圣手曾一眼识破前朝官窑赝品,此刻却对着竹简凝神细思。
“诸位且慢。”云隐大师终于开口,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大厅,“这画卷虽非南唐原物,却未必是伪造。”他展开竹简,指着其中一段蝌蚪文,“秦公子可还记得,竹简记载古越国与南唐皇室有密道往来?或许这‘建业文房’正是当年专为传递秘信设立的机构。”
周鸿儒冷笑:“仅凭臆测就想颠倒黑白?云隐大师,莫要晚节不保!”话音未落,秦府管家匆匆而入,附在主人耳边低语几句。秦无咎脸色骤变,猛地拍案而起:“好个调虎离山!”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林夏己率先冲向藏室。推开门的刹那,寒意顺着脊梁骨窜上头顶——本该存放青铜烛台的檀木架空空如也,唯有几片破碎的瓷片散落在地,正是她前日摆在烛台旁的宋代钧窑笔洗。
“是那个老者!”沈砚蹲身捡起瓷片,碎片锋利的边缘割破指尖,“他故意用半真半假的画引我们入局,真正目的是烛台!”
秦无咎面色阴沉得可怕,腰间玉佩在袖中撞出清脆声响:“封锁城门,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他转身看向三位鉴定师,“今日鉴宝之事,还望诸位守口如瓶。”
然而消息仍不胫而走。三日后,汴梁城最大的茶楼“得月楼”内,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各位看官!都说秦府得了稀世珍宝,殊不知那画是假,烛台被盗,如今秦公子悬赏千金缉拿骗子......”台下茶客议论纷纷,有人掏出刚誊抄的“建业文房”疑点分析,唾沫横飞地讲解。
林夏混在人群中,听着刺耳的言论,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突然,邻桌传来熟悉的咳嗽声——苏砚?她猛地回头,却只看见一个书生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衣角沾着的泥点与那日在战场时如出一辙。
“他怎么会在这里?”林夏追至楼下,却不见人影。身后突然有人拽住她的衣袖,回头竟是云隐大师。老和尚双手合十:“女施主,贫僧前日观竹简时,发现背面有暗纹。”他展开袖中纸卷,上面赫然是用朱砂勾勒的烛台结构图,“或许这才是那老者真正想隐藏的东西。”
与此同时,沈砚正在秦府密室研究破碎的钧窑瓷片。放大镜下,瓷片内侧的釉面反光处,隐约显现出细小的刻痕。当他将七块碎片拼接完整,一个奇怪的符号出现在眼前——与苏砚那日在兵法书上随意勾画的图腾一模一样。
“难道苏砚......”沈砚握紧瓷片,突然想起林夏描述的茶楼偶遇。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秦府侍卫高声禀报:“公子!城门守卫拦下一辆马车,车上发现疑似烛台的青铜器!”
众人 rushed 至前院,却见马车内空无一人,唯有青铜烛台静静躺在锦缎上,旁边压着一封书信。秦无咎展开信纸,脸色由白转青:“好个偷梁换柱!有人用赝品调包了真品,还留书嘲讽!”
林夏接过信纸,目光落在末尾的落款处——那朵用朱砂绘制的莲花,与《韩熙载夜宴图》临摹本中屏风上的纹饰如出一辙。她突然想起云隐大师提到的“建业文房”,背脊一阵发凉:这场鉴定风波,从一开始就是精心设计的局,而他们,早己落入了别人的棋盘。
夜幕降临,秦府高墙外,两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苏砚望着阁楼上透出的灯火,咳嗽着抹去嘴角血迹,身旁的老者将青铜烛台收入木箱:“计划己成大半,那丫头果然聪慧,只可惜......”他冷笑一声,“这天下,终究是胜者书写历史。”
而在秦府内,林夏与沈砚望着真假难辨的烛台,意识到他们面对的敌人,远比想象中更加复杂。当鉴定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青铜烛台的秘密却愈发扑朔迷离,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的阴谋与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