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新生的脚步停在三步之外，帆布鞋尖沾着图书馆后院的黑土。他摊开的掌心躺着张空白卡，边缘烫金的“7”字正随着呼吸般起伏，渗出极淡的血丝。林默闻到他校服领口飘来的霉味——和地下三层书架深处的气味完全相同。
“学姐，你的东西掉了。”新生弯腰捡起林默脚边的红笔，笔尖还沾着她昨晚写下的血字。江辰突然将她往后一拽，挡在两人中间。林默看见新生手腕内侧有片淡红色印记，形状像极了图书馆铁门的门锁。
“规则在强制‘守门人’交接。”江辰的声音压得极低，他悄悄翻开《第七借阅者守则》的空白扉页，纸面上突然渗出一行水迹：【守门人传承仪式：必须由前任用血笔在新卡签名，否则双方将被规则吞噬】。新生微笑着上前一步，空白卡上的血字条例己清晰可见：【未按时选定者，将成为第一个祭品】。
巷尾的时钟指向下午三点。林默数着墙上的阳光刻度，每过一分钟，新生手腕的红印就加深一分，同时，她掌心姑姑的空白卡也开始发烫。江辰从铁皮盒里倒出所有图钉——十九枚生锈的钉子上都刻着“7”，其中一枚还沾着暗红碎屑：“1998年的实验体用图钉记录传承次数，这是第十九枚。”
“第十九任守门人？”林默想起地下三层门板上的借阅卡，突然意识到那些被钉住的人并非失踪者，而是拒绝传承的前守门人。新生突然举起空白卡，卡面映出林默和江辰的影子——他们的影子正在剥落，像被无形的手撕扯。
“如果我拒绝签名呢？”林默握紧红笔，笔尖对准新生的卡面。江辰突然按住她的手，指向远处图书馆的方向：顶楼的每个窗口都浮现出黑影，那些曾被转化的“非借阅者”正隔着玻璃注视这里，他们的轮廓在阳光下逐渐透明，像即将消散的烟雾。
“拒绝传承会导致规则崩解，所有被规则标记过的人都会消失。”江辰捡起地上的图钉，在掌心刻出细小的符文，“1998年我姑姑拒绝签名后，同时消失的还有七名实验体。”新生的微笑开始僵硬，他的脸颊浮现出书页翻卷的纹路，嘴里发出重叠的声音：“签吧……不然大家都要死……”
林默的目光扫过掌心两张卡：姑姑的空白卡透着冷光，少年的人影卡还残留着温度。她突然想起李轩失踪前在课本上画的螺旋图案——现在才明白，那是规则循环的轨迹。巷口的风再次吹起，这次带来了图书馆特有的寂静，以及某种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规则需要‘守门人’，但不需要‘传承’。”林默将红笔掰成两半，把姑姑的空白卡按在新生掌心，“你以为守门人是传承者，其实是规则的囚徒。”卡面接触的瞬间，新生手腕的红印突然爆裂，喷出的不是血，而是无数细小的图钉，每枚都刻着“7”。
江辰趁机将十九枚图钉按在《第七借阅者守则》的空白页，钉子穿透纸张，在背面组成一个完整的圆形。图书馆方向传来巨响，所有窗口的黑影同时爆成碎片，化作金色粉末飘向天空。新生的身体开始透明，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变成书页：“你做了什么？”
